第134章 古龙血蛭，破碎龙茧
    檀香混着雨后的青苔味在朱漆门廊下浮动，伞骨上垂落的银铃在暮色里叮当作响。
    拍卖场设在倒座房改造的环形大厅，十二扇紫檀木槅扇将空间分割成周易卦象布局。
    这里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这些人有的在品茶，有的在低声耳语，有的闭目沉思，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罗素和夏弥在坤位落座时，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能够来到这里的非富即贵，没有人想在这里惹事。
    他们在座位上坐好，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闲聊起来，四合院天井里的银杏树沙沙作响，穿月白旗袍的侍者捧着青瓷盏穿行而过，为他们添茶倒水。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拍卖会正式开始。
    雕屏风后传来清脆的玉磬声，拍卖师戴着白手套掀开红绸，穹顶的八角宫灯突然调暗。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点亮黄金瞳，因为这会显得很放肆，不符合中国人世代相传的朴素品质。
    第一件拍品在防弹玻璃罩里泛着幽蓝冷光，那是柄断成三截的青铜剑，裂口处凝结着暗红血晶。
    “公元前三世纪越王剑残片，出土时剑身嵌有未知生物鳞甲，起拍价八百万，每次加价五十万。”拍卖师话音刚刚落下，下方的观众席上便开始了此起彼伏的举牌。
    “两千万！”一道声音盖过了在场所有人。
    没有人再举牌报价，因为大家都想看看，两千万买一柄不知道还有没有用的断剑，到底是哪个冤大头？
    罗素也看了过去，是一个戴着紫金手表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
    哟！还是老熟人！
    他二话不说，立马悄摸地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诺诺。
    诺诺那边几乎是秒回：“？你在哪？”
    罗素：“拍卖会，你爹刚刚了两千万买了柄断剑。”
    不错，眼前这冤大头正是诺诺的生父，龙族第三畜，陈若年。
    剩下两个分别是榜首赫尔佐格和榜二路麟城。
    诺诺立马道：“他拍什么你都加价，拍卖会结束，钱我照付，东西归你。”
    罗素：“你哪来的钱？”
    诺诺没有说话，但他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在海滩边她和一个胸肌很大的金发外国佬的合照，两人笑得都很灿烂，凯撒还竖了个大拇指。
    唉，这郎才女貌，倒是可怜我路小弟又得黯然神伤……哦，想起来了，这个时间线小路同志没有被魔女偷走芳心，到如今心坚似铁，情丝未动，那没事了。
    罗素：“这可是你说的啊。”
    诺诺：“我说的。”
    “真货假货？”罗素偏头低声问道，得到夏弥肯定的答复后，罗素当即举牌，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两千零五十万。”
    最中心的高台上，拍卖师正准备第三次落锤，突然听到报价的声音响起，先是愣了愣，然后又开始了询问加诱导的话术。
    这次没有人再说话了，包括陈若年。
    “两千零五十万三次，恭喜坤字五号位客官拍下一号商品。”随着第三锤落下，这柄断剑便是罗素的掌中之物。
    “它不值这个价。”夏弥有些心疼地说道。
    这是两千零五十万，不是两千零五十块。
    “没事，有冤大头付钱。”罗素乐呵呵地说道。
    接下来的二十件拍卖物里，夏弥点头以及陈若年想要的且真的有用的东西，罗素都会举牌，完全不在意资金的问题。
    他和夏弥说的那句话可不是骗她，除了凯撒之外，他手上还有一张黑卡，是昨天临走的时候酒德麻衣塞给他的，让他随便。
    “五十号商品，这也是今夜我们压轴的宝贝。”高台上，拍卖师的声音高涨，下方，侍者们则是更换了座位旁边的熏香。
    罗素嗅出龙涎香里混着白鲜粉末——这种产自卡塞尔学院的镇定剂通常用于控制暴走的混血种。
    “那是什么？”罗素被高台上玻璃舱里的物件吸引，那似乎是一条通体白洁如玉的水蛭，而且这水蛭足有拳头大小。“古龙血清。”夏弥答道。
    另外一边，拍卖师也给出了解释。
    这东西，被国外混血种们称为“上帝的恩赐”、“耶稣之血”，而在中国又是另外一个叫法——仙丹，或是灵药。
    它能够让人到头的寿命得到延续，乃至脱胎换骨，甚至只要还有一口气不死，它也能把人救回来，当然，这得挺过龙血血清的反噬才有用，挺不过去，轻则堕落为死侍，重则爆体而亡。
    像是为了证实这水蛭是真的，拍卖师拍了拍手，一股气体从玻璃仓里升起，通过管道输送到整个会场里。
    这下子，所有人都压制不住血统的激动，一双双耀眼的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罗素和夏弥对视一眼，同样选择入乡随俗。
    罗素这下明白了，怪不得要点燃压制血统的熏香，不然被这古龙血清一刺激，拍卖场估计都要被闹翻天。
    “底价五千万，每次加价一百万起。”拍卖师高声宣布着规则。
    一时间，一道道声音响彻全场，价格以让人心惊肉跳的速度激增，在这些人眼里，钱仿佛不是钱，就是一个数字，就是一堆纸。
    “两亿五千万。”
    “三亿。”
    “三亿两千万。”
    ……
    陈若年终于举牌，他出了五亿。
    “你是想和这一家结死仇吗？”夏弥却是一把拦下了想跟着举牌的罗素，凑上前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看他身后坐着的那个老头子。”
    “怎么了？”罗素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的用余光去瞥那个紫檀太师椅上端坐的白发老者。
    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家家主，陈若年的父亲，诺诺的爷爷，陈轩辕。
    “他要死了。”夏弥说道：“他的血统就要崩溃了，这血蛭应该就是给他用的，其他的还好说，这个东西你要是再抢，就是想和他们结下死仇。”
    “明白。”夏弥都这么说了，罗素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倒不是他怕了陈家，只是单纯的因为不值当。
    为了诺诺得罪陈家不值当，为了古龙血清大费周章更不值当。
    古龙血清可能对其他人而言很珍贵，可对他有四只龙王在身边的他来说，和路边的石头其实没什么区别。
    看乐子可以，但不能把自己变成乐子，这是底线。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一直都是古龙血蛭的拍卖，拍卖师敲槌的间隔开始变得很长，像是给买家上头还有筹集资金的时间。
    最后的最后，还是陈家以八亿五千万的价格，将古龙血蛭收入囊中。
    而在古龙血蛭之后，就是本场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品，随着拍卖师指挥着两个侍者将一个巨大的被幕布盖着的玻璃箱子搬上高台，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视过去。
    所有人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压得住古龙血蛭，称得上大轴。
    拍卖师没有故弄玄虚吊人胃口，上前一把拉开了箱子上的幕布，露出了里面的景象——一只缺失了一角的，等人高的茧！
    “诸位，本次拍卖会的大轴节目，第五十一号商品，破碎的龙茧！”
    众所周知，纯血龙族即使被杀死，他们也会通过茧的方式重生，可时至今日，没有人破解过这个奥秘，更没有人得到过龙类的茧！
    一时之间，场面再度热闹起来，这是连熏香都压制不住的疯狂。
    罗素能清晰地听到，身旁夏弥的呼吸声都急促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