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贝塔伽尔蒙的终结（求追订）
    “瑞德罗斯……”
    新卡利班号的舰桥之上，莱恩庄森忽然眉头微皱，右手捂住了胸膛的位置。
    一种极其隐晦的绞痛在他那古井不波的心中激起了浪，极其绵长的痛苦让莱恩严肃的面孔流露出一抹狰狞。
    “他们已经全部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莱恩忽然闭上了眼睛，自顾自的说道。
    洛希微微侧过面庞，略感困惑，他有些不明白莱恩是怎么知晓的。
    难道他还能比他更快的从数据中分析出战况么？
    “靠这里，并非是理性，而是纯粹的直觉。”
    伟大的统帅用自己的手掌捂住了胸口，似乎是想用手心的温度祛除那种钻心之痛。
    “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子嗣，包括瑞德罗斯还有其他的暗黑天使，都已经回归了帝皇的怀抱，他们的灵魂荡然无存，断开了与我的联系。”
    洛希顿时正色起来，如果真的按照莱恩所说，那么他们岂不是又来迟一步？
    顺着这条思路，他放开了自己对空间的感知，不再是依靠数据分析，而是依靠一种本能的反应去感受宇宙。
    现实宇宙的规则混乱不堪，灵魂之海的力量扭曲了一切，虚假和真实交汇在一起，勾勒编织出了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诡异状态。
    亚空间和现实宇宙已经彻底融合到了一起，这里既存在现实宇宙的规则，也受到灵魂之海的控制，这让洛希毛骨悚然。
    战舰继续向着贝塔伽尔蒙3号前进，在扫描阵列的显示中，那座标志性的占卜针高塔已经倾倒崩塌，显然荷鲁斯已经攻占了此地。
    战帅的行动太快了，也太过果决了，他宁可让自己麾下的大部分军力都留在贝塔伽尔蒙2号世界和帝国军队消耗，宁可损失了黑石要塞，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3号世界。
    他到底要干什么？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荷鲁斯难道还能依靠着3号世界的战果，去逆风翻盘吗？
    洛希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荷鲁斯背后的亚空间，他是亚空间推出来的棋子，是祂们的共选，也只有这些来自至高天的强大实体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只是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荷鲁斯夺取胜利。
    洛希不知道，莱恩庄森也不知道，但他们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的去阻止荷鲁斯，他们只能赌荷鲁斯还没有完成自己的阴谋。
    ……
    在占卜针防线前的巨大断层中，被死死卡在岩层里的魔性女神号和多洛尔斯大使号因为星语者高塔倾倒引发的恐怖震动而继续向下坠落，她们的身下依然深不见底，仿佛这座深渊能够直达地核深处。
    驾驶员艾莎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机体正在极速的下坠。
    重力的丝线拉扯着神之机械，当她坠落到真正的底层时，积蓄的势能会将她们全部砸的粉碎。
    她也尝试过用泰坦的机械臂和抓钩阻止继续坠落，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甚至连泰坦的躯体都在巨大的冲击中持续性的解体。
    碰撞产生的碎石砸落在泰坦的机体上，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死吧。”
    “就这样死吧。”
    泰坦驾驶舱依然在运转的鸟卜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艾莎艰难的举起自己的手，扯下了身上破碎的头盔，用自己的肉眼看着那满是裂纹的显示屏上越来越近的红线。
    在泰坦即将接触到那条红线时，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终的宁静到来。
    她太累了，漫长的战争不仅消耗着人类的生命，更是榨取着人类的精神，她已经为人类付出了太多，现在只想获得永恒的安宁。
    神之机械或许是不朽的，但是驾驶员不是，这些精神强大的人类所付出的代价远超常人想象，而当紧绷的神经拉伸到极限时，必然会引来崩断的一天。“至少还能和那个混蛋一起死。”
    艾莎看着和她一起坠落的多洛尔斯大使号，在对方的驾驶舱中，是那个昔日名为“丈夫”的男人。
    可惜昔日的模范夫妻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艾莎选择忠诚于帝皇，而她的丈夫哈尔·提克却沉沦在了力量的深渊当中，丧失了自我，堕入了混沌当中。
    忽然，与艾莎相伴了数十年的魔性女神号与自己的驾驶员断开了链接，并非是链接出了问题，而是泰坦主动切割了两者的关系。
    下一秒，还在错愕的艾莎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深海液体包裹了起来，这些淡黄色的液体能够极大的提升人类肉体对抗加速度时，同时还能让肺保持呼吸。
    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几名还活着的机组成员也被包裹了进来，她们有的在剧烈的撞击中彻底的昏死过去。
    随后泰坦颈部下方的螺栓全部爆开，隐藏的火箭推进器将驾驶舱向地表的方向发射了出去。
    “再见了，艾莎。”一个机械女声温柔的说道。
    身受重伤的驾驶员顿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因为魔性女神号的机魂正在她的脑海中说话。
    她正在向自己的驾驶员作最后的告别，也是永别。
    艾莎想要流泪，但是她已经被完全包裹在深海液体当中，她不知道自己嘴中的咸味是来自于泪水，亦或者只是深海液体的本质味道。
    魔性女神号的头颅在磅礴推力的作用下朝着地表飞去，如果没有深海液体的保护，哪怕能够反冲到地表，这些脆弱的人类也会变成一滩面目全非的肉泥。
    驾驶舱在火箭推进器的作用下迅速上升，奇迹般的躲过了许多蜿蜒出来的岩层突刺，随后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碰撞声砸在了地表，并且在惯性的驱使下碰撞、弹跳、翻滚。
    艾莎好像昏死了过去，又好像没有，因为她感觉自己依然有着清醒的意识。
    那些深海液体已经排出了舱外，其他的姐妹们依然昏迷不醒。
    她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将那些残留的缆线从体内直接拔了出来，浑身踉跄的走到了观察窗旁，眼前满是尘埃和火焰的阴影，许多不可名状的怪物徘徊在废土之上。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占卜针也倾倒毁灭了。”
    艾莎没有看到原来占卜针防线的高墙和醒目光柱，显然在她离开战场的这段时间，敌人已经攻占了这里。
    但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战帅本人出现在了这片燃烧的废土上，他是如此的高大，却没有了昔日半点的高贵和仁慈，荷鲁斯的脸上只有死一般的麻木和漠然。
    战帅将所有从占卜针中抓出来的星语者们押到一处巨大的祭坛之上，由泰坦的遗骸构成了祭坛的基座，无数牺牲者的血肉和鲜血充作砖瓦，令人无比窒息的一幕出现在了艾莎的眼前。
    她看到了燃烧的炼狱之火从祭坛中蔓延开来，将整颗星球燃成灰烬，死在贝塔伽尔蒙3号的，以及死在2号世界，甚至是整个星团内的人类的灵魂都汇聚到了此处。
    无论是忠诚者还是叛乱者，他们的灵魂都是荷鲁斯的祭品，甚至于艾莎认为这个可怕的叛徒正在献祭“人类”这个概念本身。
    一道混沌之光从祭坛直冲天穹，将一切笼罩其中，亚空间的潮汐似乎已经抵达此地。
    “我们都被骗了……从来都没有战争，只有一场献祭。”
    艾莎几乎精神崩溃，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但一束从轨道上空落下的传送光束打断了她的崩溃，魔性女神号残存的头颅被传送到了轨道之上。
    在最后闪烁的画面中，她忽然看到了正在主持这场献祭的战帅摇晃着栽倒在地上，他的盔甲上凭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贯穿伤痕，漆黑的血水犹如打开了闸门般喷涌而出。
    是谁刺杀了荷鲁斯？艾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没有人给她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