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自由哪有性命重要，兄弟，你既然非要如此，那也别怪贫道手下无情了。”
    高松微微摇头。
    他本来不想和风天养打的，毕竟，有些顾忌顾长歌。
    但现在风天养既然这么说了，而且也不愿意和他回去，那他也只好认真了。
    唰！
    说话间，高松的阴神倏然前冲，再次朝着风天养袭来。
    “嘿嘿，本大爷今天就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风天养猛然捏出法诀，顿时黑色的鬼影从他的拘灵袋之中飞出，朝着高松的阴神袭击而去。
    “没用的！寻常的恶鬼可伤不到我，兄弟，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保证不会让人伤你性命。而且我也以我们伍柳派和高家的名誉发誓，不会让人囚禁你。”
    高松一拳轰向那鬼影，顿时那鬼影受到重击，发出惨叫。
    虽然高松没有修炼到真正阳神的境界，但体内也炼去了一部分阴渣，体内也生出部分阳气，对鬼魅之类，有极大的克制作用。
    “全真一脉的家伙确实难缠啊，性命双修，而且没有其他门派的手段那么里胡哨，就像是王八乌龟一样，龟壳太硬了。”
    风天养也是有些郁闷。
    不好打！
    不过，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哗啦！
    “拾壹式·黄泉幻灵阵！”
    风天养大吼一声，只见他的拘灵袋之中猛然飞出几只黑色的鬼影，在他的控制下猛然爆开，化作无数黑色的鬼气。
    “吔？”
    高松顿时一愣。
    这鬼气极为诡异，竟然让他失去了对风天养的感知。
    这个家伙的手段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兄弟，下次再见！”
    风天养大笑起来。
    他自然不傻，他刚刚和高松说话，就是在拖延时间啊。
    高松这个家伙对他敌意不大，估计也只是因为家族的关系，才过来捉他，所以和他打了嘴炮，现在估计是后悔了。
    而且他知道出阳神这个手段，阴神和本体不可能分离太远距离的，想追上他的话，那个家伙的阴神必须先回到本体。
    “不好，上当了！”
    高松傻眼了。
    他也知道出阳神的弱点就是不能和敌人保持太远的距离。
    阴神和本体之间的距离是有限制的，毕竟，这阴神不是真正的阳神。
    这个叫做风天养的小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狡诈啊。
    诶！
    这下回去怎么交差？
    必须先回到本体，然后追过去了。
    好在作为全真弟子，他对于自己的脚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只不过他刚刚完全没有看到风天养是从哪里跑过去的。
    他估计得费一段时间才能找到风天养。
    ……
    此时，王家。
    吴曼和王禹两人相对而坐，两人的身体周围隐隐浮现出淡淡的金光，看起来极为奇异，特别是吴曼那双眼眸更是宛如星空一般，倒映着王禹的身影。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顾长歌眯眼看着这一切，缓缓念道。
    “长歌，你他娘的念心经干嘛？”
    涂月吐槽道。
    “《西游记》里唐僧可是念了无数遍啊，但很少有人真正理解它的意思。何为观自在菩萨，这代表以般若智慧关照内心，明心见性。”
    顾长歌笑了笑。
    他知道以吴曼的境界，现在估计已经领悟了其中真正的奥妙。
    “那照见五蕴皆空呢？”
    涂月看向顾长歌。
    其他人也都纷纷看着顾长歌。
    “佛门所谓五蕴是指色、受、想、行、识。众生由此五者积集而成身，故称五蕴。此刻，众生即是我，我即是众生！参透生死，看破红尘。”
    无根生也是笑眯眯地说道。
    “说的不错。”
    王家老头也是意外地看向无根生。
    这全性的掌门果然不凡啊。
    “听不懂，听不懂。”
    夏柳青也在盯着王家家主和吴曼。
    他对所谓的这些大道理可没有一点兴趣。
    “所以吴曼大师已经勘破生死了吗？”
    梅金凤小声问道。
    “估计是吧，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找死了。“
    李慕玄皱着眉头地说道。
    他也知道吴曼来王家基本上就是来送死的。
    这所谓的收缘，简直是作死。
    而且他也看出这是咱们的“杰作”，如果不是无根生帮助吴曼悟道，或许吴曼也不会来王家了。
    只是，这也不能怪掌门，因为是吴曼自己想要悟道的。
    或许这就是某种选择，也是吴曼自己要走的路。
    “所以，掌门跟我说，让我自己走自己的路吗？”
    李慕玄思索着。
    之前他确实是一个恶童啊，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一切的决定都是胡闹，甚至不敢承担这一切。
    “左门长……”
    李慕玄微微低下头。
    “王家家主被吴曼大师带入了内景之中，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谷畸亭摸着下巴。
    他的大罗洞观虽然能看破人身上的命运线，但无法得知内景世界之中的情况。
    “妈的，大哥不会被这个妖僧弄死吧？”
    王天海此时也有些不淡定。
    他很担心王禹的情况。
    但顾长歌既然做了担保，他也只好先按捺不动了。
    “嘿嘿，真是有趣啊。”
    梁挺正在盯着吴曼和王家家主两人，这两人身上的气息颇为古怪，显然在内景世界之中经历着什么。
    “莫明居士，嘿嘿，不就是无明吗？”
    刘天阳也是眯起眼睛。
    无明是指不知意识心之虚幻，执为实不坏我，故令阿赖耶识起行支，依于末那之执我而执名色，遂至轮转生死。
    大乘佛法把无明分成两个部分：一念无明，无始无明。
    “无明，那又是什么玩意？”
    涂月一头雾水。
    不过，他发现王家家主脸上的神情在发生微妙的变化，看起来像是某种喜悦。
    “这群华夏人到底在说什么？”
    卡拉格有些郁闷。
    他自然听不懂这些所谓的佛理。
    他现在只是希望自己的肉块能被恶病快点拿到，然后来营救他。
    “无明就是不知道自己在想啥，在做啥。通常人们常用无明之火形容发怒或生气，就是说人们在生气之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就像是之前的吴曼大师，他原先就是一个完全没有目标的苍蝇，和普通的全性妖人一样混混沌沌，也就是一念无明的状态，但他现在应该是进入了无始无明的状态。
    断尽一念无明，舍报后就可以取涅盘，而他来王家就是来舍报的，也就是收缘。”
    顾长歌缓缓说道。
    所以，收缘成功的话，吴曼就要涅槃身死了。
    无根生果然是一个搅屎棍子啊。
    当然，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吴曼他自己的选择。
    “怎么回事？大哥脸上怎么出现了喜色？”
    此时，王天海猛然发现王禹从原先那呆滞的神情，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笑容。
    “离生喜乐？不对，这是离喜妙乐。”
    顾长歌眯起眼睛。
    异人在修炼时会涉及到静功，静功分为四个阶段：离生喜乐，定生喜乐，离喜妙乐，舍念清净。在进入到第三阶段离喜妙乐境界的时候，人就会从中体验到静所带来的快感，这一点跟内景很像，内景作为一个独特的精神世界。
    人在进入之后就可以在里面随心所欲，一旦沉沦于这种快感，那么就会进入到贪禅的模式，因此对于频繁接触内景的术士而言，静功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
    看来王家家主真的要开悟了，或者说要被吴曼给度化了。
    这样一来，按照世界线来说，王家家主会出家啊。
    王霭这个小子要是回来看到自己老爹突然变成了一个和尚，不知道会什么样精彩的表情，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吴曼大师看来真的悟了！
    而且只要度化了王家家主，了结身上的因果，或许就要真的涅槃成佛了！
    这一刻，顾长歌也有些好奇起来。
    不知道吴曼这涅槃会是什么样的。
    但他知道肯定比起左门长要好。
    当初左门长突破逆生第三重之后，反而满脸愁容。
    但吴曼明知来王家定然要死，却有开悟的喜悦。
    真是时也命也。
    “左门长修炼的若不是逆生，或许……”
    顾长歌思索着。
    “怎么回事？大哥脸上的喜色越来越重了！”
    王天海一脸担心。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在发生什么。
    “……”
    王家老头也是不可思议，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此刻。
    远在千里之外的王霭正在大口吃着肉馒头，突然看到吕慈在盯着他。
    “王霭，你是猪吗？就知道吃。”
    吕慈挑了挑眉毛。
    “饿了就吃，不行吗？招你惹你了，肉又没有长在你身上。”
    王霭很郁闷。
    他现在真的很想揍吕慈一顿，可惜他知道自己打不过。
    而且他老爹让他来这边，就是为了让他用神涂好好发挥一下，这样才能让别人记住他。
    不然，他以后怎么继承王家？
    虽然他有点胆小，但野心还是不小的。
    正如他老爹教导的那样，要抓住枪杆子和钱袋子，也得拓宽自己的人脉，也要在江湖上立下威望来。
    “啧，我是怕你给我们四大家族丢人，不过，到底什么时候开打？”
    吕慈摸了摸下巴。
    他现在很期待和那群倭人大战。
    当初想杀死自己大哥的倭人就是来自这所谓的比壑忍，他正好可以报仇。
    “那群家伙可不好惹，都是带枪的。”
    王霭摇了摇头。
    鬼子的枪械还是很不好惹的。
    “怕个球儿，本大爷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吕慈桀骜地说道。
    他要好好干一场。
    “老二，你可不要冲动啊。”
    吕仁走了过来，拍了拍吕慈的肩膀。
    自己这个二弟还是一如既往。不过，王家派出王霭来，他也知道是什么理由，估计是想用神涂那传讯的手段，让这个小子打开声望。
    毕竟，未来王家的位置是要给王霭这小子继承的。
    “诶？”
    此刻，刘渭却盯着手里的卷轴眯起了眼睛。
    好家伙。
    原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吗？
    王家那边好像要出大事了。
    “刘渭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丰平嘿嘿一笑，手里拿着一坛子酒走了过来。
    他知道刘渭喜欢喝酒。
    他也想趁机打听一下高艮的消息。
    “是啊，刘渭兄。”
    刘得水也是缓缓走来。
    他和丰平一样，对于高艮加入全性的事情也是耿耿于怀。
    “王家那边发生了一些小事，两位找我不知道做什么？”
    刘渭推了推眼镜。
    他基本上猜出两人的想法了，这两个人估计也是为了高艮而来，
    根据他们打探的消息，高艮加入全性之后，可是偷偷摸摸杀了不少全性的妖人。
    “就是想打听一下高艮那小子的事情。”
    丰平嘿嘿一笑。
    他也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两条大黄鱼。”
    刘渭狮子大开口。
    “刘渭兄，你这是抢劫啊。”
    听到这话，丰平傻眼了。
    民国俗称十两重的金条为“大黄鱼”，两条就是二十两，他可没有这么多。
    “刘渭兄，你这是敲竹杠啊。”
    刘得水也是无语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小栈就是这规矩，等两位有钱了，再找在下吧。”
    刘渭嘿嘿一笑。
    他其实是怕这两人嘴里漏风，所以不打算将高艮的事情说给这两人听。
    “他娘的，还不如直接去找高艮那小子问清楚！“
    丰平有些郁闷。
    “算了，丰平，咱们还是直接找高艮那小子问清楚吧。”
    刘得水说道。
    “也好。”
    丰平点点头。
    此刻，王家。
    哗啦！
    只见，王家家主脸上的神情愈发诡异，从喜悦变成平静，再次平静变成愤怒，而又从愤怒变成狂喜。
    而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变化的。
    “家主这是怎么了？“
    “这妖僧对家主做了什么？”
    “是啊，这神情怎么回事？”
    王家的子弟们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也被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所震慑到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此刻内景世界之中发生的一切。
    内景世界之中。
    “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
    吴曼缓缓地念诵着，看向眼前狂笑的王家家主。
    “……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蠢笨如猪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禹抬起头，看向四周变换的世界。
    他悟了。
    自己曾经追求的那些东西，原来都是过眼云烟，生老病死，缘起缘灭，一切都是虚妄啊。
    他仿佛轮回了十几次，原先的痛苦和喜悦在他的眼前不停流转。
    但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欲念罢了。
    所谓的风后奇门，亦或者是王家的基业，在他眼中这一刻宛如梦幻泡影。
    此时，外面。
    “长歌道兄，这结界似乎减弱了。”
    刘天阳也发现了随着王禹的神情变换，这吴曼拉进去的内景世界出现了一些破绽，他现在有信心用入梦之法进入其中了。
    “是啊，我也发现了，天阳道长，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顾长歌也是眯起眼睛。
    他可以用他化自在天魔咒进入其中。
    “长歌，你们俩想干嘛？”
    涂月顿时一愣。
    这两人不会想探寻刚刚吴曼营造出来的内景世界吧，不会有凶险吗？
    “你好好看着这个鬼佬，这个鬼佬可不老实啊，我和天阳道长进去长长见识。”
    顾长歌笑了笑。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也想看看吴曼到底是如何度化王禹的。
    “不错。”
    刘天阳也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这次下山真是下对了。
    洞阳那小子说的还真没错，这顾长歌果然不凡啊。
    “……”
    涂月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发现这卡拉格心中带着别的小心思，显然是想逃走。
    他得看住这个家伙。
    免得自己真的变不回来。
    “机会来了。”
    无根生也是会他化自在天魔咒的，他自然也想进去一观。
    “掌门，什么机会？”
    梅金凤好奇道。
    “是啊，什么机会啊。”
    夏柳青有些懵逼。
    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但他感觉到吴曼和王家家主两人身体周围的气在发生变化。
    “这种气局！”
    谷畸亭也露出惊异之色。
    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诡异的气局，吴曼难道真的要涅槃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气局本身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他是封闭的不像其他环境那样自由。
    虽然可以称其为生命，实际上它又是“死物”，由岩石组成的空间，所以并不能主动去选择什么，就不能有好坏的区分，最重要的还是要遵守规则。
    最为可怕的是气局对于乱入者的“惩罚”。。
    气局对人的影响是由变化本身产生的，也只会作用于人在未知中的变化，换句话说就是未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变得无法用语言来说明的情况了。
    此时此刻的人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是现在的你与上一秒和下一秒的你都是不同却又联系的，他们在时间中是单独存在，过去的自己在气局中会被扭曲。
    人的经历都描绘成了一条线，每段线条的终点都是此刻的自己，哪里又会有未来呢？
    而人的修行是摆脱对过去的惯性，自主选择未来。
    也就是说从超越时间的角度看，未来也是有过去的“惯性”已经产生了。
    这就是改变命运了。
    “闯入这气局的话，可能会改变自身的命运。”
    谷畸亭眯起眼睛。
    不过，无根生的“神明灵”倒是不怕这诡异的气局，毕竟，无根生的神明灵可以梳理一切的炁。
    顾长歌也不必多说，他的解厄之力也和神明灵类似。
    “改变命运？”
    高艮有些疑惑。
    他自然那不懂谷畸亭口中气局的应用。
    但看起来确实很诡异莫测。
    “高兄，咱们就看着就行了，这事情不是咱们能插手的。”
    谷畸亭笑了笑。
    他虽然得了大罗洞观，但修为尚浅，而且也没有完全参悟这手段。
    想起那之前二十四节谷的气局，显然更加莫测，那路线绝对不是能够试出来的，能够看清楚这里边的运行，说明此人已经有了超越时间的认知。
    顾长歌和无根生都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只有每个时代的强者才能有这样的本事，就比如那个山谷曾经的主人。
    这两人都是强者啊。
    要知道能让炁无效化的能力古往今来好像就只有这两个人，这手段更不可能通过炼器来实现，不然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有发现者想不到。
    无根生对于炁的感知可能十分敏感，即便是受到冲击也只是在未来的变化中，而无根生能够不断尝试哪里的冲击比较小，换句话说他是能够感受藏在变化中的炁。
    甚至能够逆天改命！
    唰！
    就在一瞬间，刘天阳捏出法诀，眼眸之中神光一闪，顿时他的身体周围炁团流转，他骤然进入了一片奇异的空间内。
    “南无摩罗天子……“
    顾长歌也是在心中默念他化自在天魔咒。
    他要进入吴曼的内景世界之中。
    “长歌……”
    无根生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也是同时念诵他化自在天魔咒。
    在吴曼涅槃之前，他也想看看吴曼的全貌。
    来探索自己的道路。
    哗啦！
    咒语顿时实体化，顾长歌和无根生两人也同时进入了那奇妙的内景世界内。
    “这里就是……”
    刘天阳看到了不远处的吴曼和王禹。
    此刻的王禹正在仰天狂笑，神情也在不停变换，明明只是一瞬，但他那神情的变换却繁复无比，奇异到了极点。
    “开悟了吗？”
    顾长歌也是后脚来到。
    “嘿嘿。”
    无根生也是眯起了眼睛，难得啊，看到这样的一幕。
    “不过，这里的气局有些诡异，或者说刚刚进入的时候……”
    顾长歌发现了这里的诡异之处。
    看来气局确实可以改变人的命运，看来照片里那个神似宝儿的小姑娘，就是无根生的女儿了，然后变成那副样子。
    或许是因为八奇技形成的气局导致的某种变化。
    肯定是受了什么影响。
    “似乎在越来越接近真相啊。”
    顾长歌想着。
    不过，现在还是先将心神放在眼前吧，他也想看看吴曼要如何涅槃！
    “其四住地前更无法起故，故名无始无明住地。”
    吴曼双手合十，眼中的星空仿佛愈发浩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