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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野战首胜
    第87章 野战首胜
    弥漫的硝烟中,明军的第二次齐射很快开始,那四百多名火枪兵装药填弹之后,在军官们的命令下,再次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然后便是三轮震耳欲聋的枪声。
    “砰,砰,砰——”
    四百多颗铅弹再度如狂风般横扫而过,清军阵线上,又有一批盾牌被呼啸着飞来的铅弹打碎,“哗啦啦”倒下了一百二十多人,作为前锋的刘忠旧部千余步军,很快因为巨大的伤亡陷入混乱。
    清军阵中,惨叫哀嚎声不断,各级军官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吼着维持阵型,甚至居后督阵的耿军甲兵,也都已经上前,斩杀了十几个惊慌间不听军令,仓惶转身,想要逃离的士兵。
    耿仲明看着眼前的混乱,面色十分沉重,多铎派给他的这支援军在明军的火枪打击下,已经死伤了近三成,几乎可以说是丧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这些炮灰的存在固然能减少他麾下精锐的伤亡,但此时因此多出来的数百名难以约束的溃兵,也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他部署在后阵,按原计划正要推进的火枪兵。
    不过,耿仲明对自己麾下的火枪兵充满信心,他们敌不过八旗兵和辽镇精锐,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群南兵。
    要知道,他麾下的这支兵马,可是弗朗机人担任教官,正儿八经练出来的西法兵,而且作战经验丰富,装备的火器也十分优良。
    这个时代,火枪的威力已经远胜于弓箭,但因为射击操作复杂,精度奇差和火药威力等问题,只有以队列齐射的方式,才能发挥其作用。
    这就要求火枪兵必须受过足够的训练,且遵循严苛的作战纪律了。
    否则,每一次射击之后,单单是阵线上充斥的呛鼻浓烟,就足以使得阵列中的士兵陷入混乱,更不用说这个过程中,还需要士兵重新装弹填药,甚至是移步上前,替补面前已经阵亡的士兵。
    换言之,若是火枪齐射没有重创对面冲杀而来的敌人,而居于火枪兵后方,协同作战的刀盾手和长枪兵又因为前面火枪兵的混乱无法出击,那原本严密的阵线必然会在敌方的攻击下,破绽百出,甚至是不战自溃。
    这也就是耿仲明要派出刘忠旧部,引诱明军火枪兵齐射的原因了,他要的就是明军方阵陷入这样的混乱。
    现在,因为明军阵前弥漫的浓烟久久未散去,耿仲明几乎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但他根据多年的战场经验,也基本能确定——明军在这样的浓烟中,必定已经混乱不堪。
    在耿仲明的命令下,耿军中军随即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战鼓声,一排排火枪兵踩着鼓点,开始以整齐的队列推进,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大队大队的刀盾手和长枪兵。
    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对明军发出致命一击,彻底击溃这支明帝的最后倚仗!
    与此同时,朱慈烺再次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四个盾牌,看着对面数百步宽的清军火枪兵方阵,正以严密整齐的队列,踩着鼓点踏步前进,心中纵然已经早有准备,但还是不由得一紧。
    耿仲明麾下的精锐远比刘忠的那千余旧部要强,这点单单从军容阵列就能看出。双方的训练和装备,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不过,遭到了两次火枪齐射的刘忠旧部,此时已经隐隐有了要失控的态势。
    耿仲明此番完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些遭到了沉重打击,如今已经变得难以约束的溃兵,最终严重影响到了他麾下真正主力的推进。
    随着耿军火枪兵往前推进,双方遭遇,这些溃兵的冲击最终影响到了前者的齐射准备。
    耿军大阵很快便停了下来,一些骑马的甲兵迅速冲到阵前,砍杀胡乱冲击的刘忠旧部散兵。
    耿军阵列中飒飒作响的旗帜和如林的长枪此时已经肉眼可见,战场的两翼,朱慈烺派出的骑兵正在和袭扰的耿军骑兵缠斗不休。
    不过,双方的兵力都不充足,看起来只是在对峙和试探,而非决死一战。
    没多久,刘忠旧部的那些溃兵在各级军官的威逼和收拢下,最终从两翼往后撤去了,耿军阵中鼓声再度响起,成排的火枪兵也随即踩着鼓点继续前进。
    朱慈烺听着对面传来的鼓声,看着不远处举着火枪,如墙一般推进的敌人,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
    这是他此战真正的敌人,击败他们,这次主动出击的胜利便属于大明,整个江北低沉的士气也将一举振奋。
    而此时,明军阵线上,趁着耿军清理溃兵的时间,三排火枪兵已经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那两个斑鸠脚铳方阵也同样严阵以待,他们出人意料的速度,成功让耿仲明的计划落空。
    耿军的火枪兵很快推进到了八十步,此时阵线依旧整齐,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而盾牌后方的密密麻麻的长枪,一支支枪头朝着明军的方向指来,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芒。
    朱慈烺看着耿军阵线进入了八十步之后,随即下令两翼的斑鸠脚铳方阵准备齐射,望台上的令旗随即挥舞起来,军号声紧接着响起。
    “呜,呜,呜~~~”
    高亢激昂的军号声瞬间飞越整个明军阵线,阵线两侧,原本被盾牌遮挡住的那两百多支斑鸠脚铳同时露出,然后几乎同时发出了雷霆般的爆炸声。
    “砰!砰!砰!!!”
    橙红色的火光中,两百多枚一两五钱重的弹丸争先恐后地从一个个支架撑着的黑洞洞枪口飞窜而出,斜射向了耿军阵列。
    斑鸠脚铳属于重型火绳枪,射程极远,威力巨大,远不是那些由葡萄牙马六甲轻型火枪改良而来的鸟铳可比的。
    耿仲明麾下的火枪兵还想推进到七十步之内再发动攻击,他们根本没想到明军还有这种大杀器。
    耿军阵线上,噼里啪啦的响声骤然响起,两百多颗一两五钱重的弹丸轻而易举便击穿了耿军火枪兵身上的盔甲,然后那些因为剧烈撞击,变得扁平的铅弹,又接着打烂了一个个耿军士兵的身体。
    一股股被斑鸠脚铳的硕大铅弹震得稀碎,混杂在一起的血肉,脏器同时喷射而出,飞溅的血水到处都是,瞬间染红了阵列中耿军士兵的衣甲旗帜,原本整齐的耿军阵线因为前排瞬间倒下了几十人,顿时变得支离破碎。
    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随着耿军依着惯性又往前迈进了两步,明军阵线中部,前后三排,四百多支鸟铳同时击发,随即爆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响声,一条条橘红色的火龙从枪口中喷出,白色的浓烟迅速蔓延,在阵线上如同墙壁一般迅速展开。
    伴随着犹如雷鸣般的爆炸,耿军阵线上,从对面呼啸而来的铅弹轻易撕开了那些火枪兵身上的甲,一道道血雾噗噗喷出,耿军阵线上瞬间又倒下了上百人。
    胡老七就像是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后,队列一侧的军官随即有条不紊地呼喊着发出了取火绳,清火门,竖枪等一系列操作指令,但几乎没人关注。
    日复一日,数千次的训练,早已经让他们形成了肌肉记忆,此时根本不用思考,手上的动作便开始了,甚至胡老七这样技法娴熟的士兵,往往能省去其中几个步骤,同时迅速完成新一轮装药填弹。
    殿前军超高强度的训练,特别是其中近二十次的实弹训练加持,已经使得他们拥有了超过耿仲明这支所谓西法兵的战技。
    而后,军阵两侧重新装药填弹的斑鸠脚铳方阵,也再次发动了齐射。
    耿仲明派出的火枪兵,在这样猛烈的打击下,损失惨重,整个阵线最终在七十步的位置直接停了之后,阵线上残余的火枪兵虽然同样对已然淹没在白色浓烟之中的明军开始了反击,但收效甚微。
    劈里啪啦的爆响声中,明军阵前的盾牌被打烂了十几个,但这样不成气候的齐射,只让第一排笔直挺立的火枪兵死伤了不到二十人。
    但随着后排的火枪兵踏步上前,明军阵前的第一第二排再次被站满,整个火枪方阵转眼间便恢复如初了。
    不等耿军获得喘息之机,明军阵线上再度传来了一阵爆响,很快就开始了第二第三轮血腥齐射,明军有斑鸠脚铳的加持,火器威力更大,齐射速度更快,让耿军付出了此前难以想象的伤亡。
    耿军的火枪兵在接连遭受打击后,阵型早已经支离破碎,在明军第二轮齐射之后,还能装弹发射的火枪兵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再次组织齐射。
    浓烟弥漫的阵线上,耿军火枪兵因为巨大的伤亡和混乱的阵型,甚至无法正常跟着战鼓声收拢队伍,而是如同刚刚的刘忠旧部溃兵一般,仓惶往后撤去。
    而明军的火枪兵经过几轮齐射,阵型也开始混乱,装药填弹的速度大大减弱,齐射威力因此大减,随即开始收拢队形,往后撤去。
    看着己方阵线上堆积成山的尸体,耿仲明惊骇欲死,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三轮火枪齐射下来,他最起码死了三百个火枪兵,甚至有可能接近四百个,麾下最近精锐的火枪兵,一战折损了小半,已经伤及根本了。
    最关键的时候,在刚刚那样的齐射中,军官的死伤也是完全不可避免的,没有足够的军官,这支西法操练出来的火枪兵,很难迅速恢复元气。
    但不等他多想,明军方阵中,便已经响起了战鼓军号声,原本居于方阵后方的刀盾手和长枪兵随即踩着鼓点,穿过了火枪兵收拢之后,空出的通道,开始前冲。
    他们很快冲出了白色的烟墙,出现在了明军原本的阵线之前,密集的踏步声隆隆响起,数千大军同时行动,整个地面都为之颤动。耿仲明隔着弥漫的硝烟,其实看得不算真切,但听到如此整齐密集的脚步声,只觉得心里发慌。
    他从来没想到对面的明军会有如此战力,更没想到对方敢在正面交战的时候,主动出击,这还是不堪一击的南兵吗?
    这个时候,耿仲明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恐惧从心底涌起,直冲他的天灵盖。
    很快,原本在军阵后方的两千多耿军甲兵,在军官的呼喊声中,也当即行动了起来,径直冲向了来攻的明军。
    两支军队的战兵踩着鼓点,很快就在阵前重新列好了军阵,他们此时相距不到五十步,已经列好阵的弓箭手,正在相互对射,数以百计的箭矢嗖嗖穿过半空,朝着对面的敌人飞去,砰砰扎满了立在阵线最前方的盾牌。
    古德富刚刚一直看不清阵线前列发生了什么,弥漫的白烟暂时遮挡住了他视线,但看到火枪齐射的火焰和听到对面接连不断传来的惨叫声之后,他很快明白是耿军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而如今,他穿过面前的白色烟墙,终于看清楚了正举着盾牌涌来的耿军战兵,对方同样长枪如林,高高竖起的枪头刀刃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不过,古德富丝毫不为所动,不仅是他,便是孙达和陈涛,此时也丝毫不为所动,他们都在死死盯着面前冲来的耿军。
    明军的队列在冲刺的过程中依旧保持着整齐,如墙而进,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使得他们即使在战场上,依旧没有任何慌乱。
    在密集的鼓点中,四十多步的距离转瞬即逝,叮叮当当的甲叶磨蹭碰撞声中,两股反射着耀眼阳光的钢铁洪流直接迎面撞到了一起。
    阵线上,无数长短兵器从盾牌后方伸出,突刺如飞,相互配合,将所有顶在前方,冒头想要冲阵的士兵杀死,两军士兵不断地交换着死亡,地上不断倒下尸体,任何残缺的阵线只要一出现,就会立即被后方的士兵补上。
    赵正东,古德富,孙达,陈涛等人随着方阵冲出,他们紧握手中的武器,相互配合,不断挑刺砍杀冲到面前的耿军。
    两军战兵的阵战愈发焦灼,双方战得有来有回,阵线之上不断有士兵倒下,又不断有后阵的士兵在督战兵的怒吼中补充上来,一支支长短兵器从缝隙中突出,撞到甲胄之上,带起了一蓬蓬血雨,肆无忌惮地收割着生命。
    战斗最为激烈的中路阵线上,面对一波又一波长短兵器的攻击,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尸体也越堆越高,两军主官都放缓了攻势,战局实际上已经陷入僵持。
    明军的兵力虽然占着优势,但一时还施展不开,而两边都是精锐,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击败谁,唯有后方正源源不断冲出的甲兵,维持着阵线上的每一个支撑点。
    很快,见势不妙的耿仲明立即派出了麾下的精锐家丁,他把破敌的希望放在了这些手下装备和军饷最好的甲兵身上,打算以他们为尖刀,突破明军的阵线。
    在正式交战之前,耿仲明对于己方兵马的战斗力十分有信心,但现在焦灼的战果,不利的形势,已经迫使他不得不放手一搏,往战场上压下最重要的一支兵马。
    他原本寄希望耿继茂领着的骑兵能迅速击败明军仅有的千余骑兵,然后利用溃兵冲乱明军,至少能袭扰明军的战兵。
    但明军的表现远超出他的预料,耿继茂不仅没有取得突破,甚至没能在战场上占据优势,此时反而是被明军骑兵牵制住了,根本无法从容脱身。
    只能说,战场之上,谋略固然重要,但没有强军,形成不了战力优势,完成既定的战略目标,任何的谋略计策,都只是徒劳而已。
    很快,耿仲明的家丁便加入了战场,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大刀长枪,很快从耿军阵列中冲出,还砍杀了好几个临阵退却的溃兵。
    这两百多名精锐家丁朝着明军中路和右翼的结合处,猛冲而来,阵线上竖起了密密麻麻的染血枪头,大刀,甚至还有粗长的狼牙棒。
    耿仲明家丁使用的武器很多,装备十分齐全,除了主兵器之外,身上也都负有硬弓,挂着箭袋,冲锋抵近的过程中,他们还会朝着明军方阵抛出短斧,铁骨朵,甚至后方还未接阵的甲兵,会趁机射出箭矢,形成第一轮打击。
    孙达举着盾牌,将古德富和陈涛护在了身后,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钢铁打造的大刀,眼睛里射出了凶狠的目光,精神始终高度紧绷。
    就在刚刚,他才看到身侧的一面盾牌被耿军挥来的狼牙棒“嘭”的一声,砸得四分五裂,身子下意识一缩,但战场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想,更不允许他后退。
    张煌言为首的一众教导官在军中的持续思想动员激发了每个士兵对敌人的仇恨,这种仇恨将会在战场上使得士兵的意志更加坚定,孙达也同样如此。
    古德富对于耿军则是没有丝毫畏惧,此时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冲上来的敌军,他反而是嘴角微微咧起,脸上勾出了一个微笑,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陈涛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换上长枪,替补上战场了,此时在阵前听到了耿军甲兵嚎呼大叫着冲上来的声音,心中颇为紧张,满是汗水的双手紧紧握着那杆用来杀敌的长枪。
    耿仲明的家丁很快就冲到了三十步之内,密集的脚步声和喊杀声汇在一起,满目的头盔不停涌动,阵列虽然在冲锋过程中颇显混乱,但闪耀的铁甲依旧显示出了他们的强悍。
    “杀,杀,杀!!!”
    天武左营的将士们呼喊着冲杀了出去,双方的距离很快就缩短到了二十步,几十步宽的耿军阵中最后射出了数十支的重箭,然后又随即朝着明军阵线抛出了数以百计的短斧,铁骨朵。
    “嘭嘭嘭”的响声中,呼啸而来的箭矢插满了团牌,不少团牌都被那些短斧和铁骨朵砸裂,古德富身旁的一个甲兵被铁骨朵击中了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被带着摔倒在地,发出了一阵惨叫。
    与此同时,两个从阵后上前的火兵立马将他拖走,紧接着另外一个早已经披好甲胄的战兵立即挺着长枪,补上了他的位置。
    明军看着冲上来的耿军,也随即扔出了短斧,铁骨朵,然后挺身杀出,如同狂风暴雨般凿入了耿军的盾牌阵线之中,锋利凶猛的刀枪棍棒疯狂挥舞,砸向了最前面那些举着盾牌的耿军刀盾兵。
    望台上的朱慈烺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他眼中是严阵以待,如墙推进的天武左营阵线,以及数千甲兵冲锋时带起的飞土黄尘和其中无数若隐若现的甲胄头盔。
    两股钢铁洪流瞬间撞在了一起,甲胄金戈碰撞的声音轰然响起,耿继茂的家丁源源不断冲杀上来,攻势迅猛无比。
    明军阵线上,一面面举起的盾牌之后,猛然刺出了一支支锋利的带血长枪,其后的士兵动作如一,众志成城。
    孙达手中的盾牌有力地挡住了面前那个耿军家丁的突刺,他身后的古德富踏步上前,手中的长枪趁机刺出,枪头直接刺穿了那个耿军胸前的甲胄,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断裂声。
    就在这时,那个被古德富刺中的耿军身侧,一个战兵趁虚而入,挺着长枪就想朝他刺来,但刚刚往前踏出一步,就被赵正东扔出的短斧“嘭”的一声,斧刃直接劈到了脸上。
    那个耿军家丁猛地往后倒去的同时,一蓬鲜血飞溅而出,然后整个人“轰”的一声砸在地上,脸早已经被短斧砸烂,直接气绝身亡,然后被冲上的耿军甲兵淹没。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不断冲击着对方,又不断被对面的长短兵器击退,明军和耿军的阵线都开始变得混乱起来,甚至是犬牙交错。
    不过,整个阵线依旧在一种动态之中不断维持着,阵线就算被暂时突破,也很快就会被夺回修复,耿军家丁每每需要突破,都需要面对天武左营战兵们数支长短兵器的持续攻击,根本防不胜防。
    而这些都是殿前军的将士们在训练场上训练了上千次的动作,混战之中士兵们其实大多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就是凭着肌肉记忆在行动,听到鼓号便能直接反应,看到敌人就能立即列阵迎战。
    两军对冲,生死就在一瞬之间,这个时候所有士兵都只是阵线上的消耗品,随时可能战死,一张张破碎的盾牌,一支支折断的兵器,还有无数头盔在两军阵线上飞舞,然后又噼里啪啦,掉落地面。
    原本冲势迅猛的耿军没想到会遭此一击,面对密密麻麻的长枪,不少人本能地往一旁躲闪,但那里依旧是突刺而出,劈砍而来的锋利兵刃,耿军的冲锋在天武左营迅猛反击下渐渐失去了锐性。
    耿仲明的精锐家丁不过两百多人,而殿前军足足出动了三个千总部,两千多甲兵,他们的装备和战斗力并不比这些家丁弱多少,且要胜过普通的耿军战兵。
    在兵力的优势下,殿前军逐渐取得了优势,他们手中的长枪和大刀如同死神一般,不停收割着这些敌人的生命,便是举盾的战兵,手中的戚刀在近距离格杀中,同样杀伤不小。
    阵线前堆满了耿军士兵的尸体,这些倒在地上,肠子内脏流了一地,垂死哀嚎,但又未死的耿军士兵还在不断挣扎着。
    一场又一场人仰马翻的战斗在两军阵线上继续进行着,耿军损失惨重,第一次面对这样强悍的明军,他们根本无从适应,更没有时间反应。
    很多时候,根本不等他们反应,一支支锐利的枪头便已经迎面而来,不少人要同时应对超过三四支武器的攻击,原本严整恢弘的耿军阵线,在巨大的伤亡下,很快大乱。
    这个时候,后阵一些反应迅速的耿军在马上迅速抛射出了箭矢,但这些零散射出的轻箭对于全身披着两重甲的殿前军战兵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有一些被射中了甲胄的战兵根本不管,依旧继续奋战。
    随着耿军各阵线的伤亡不断增大,特别是耿仲明麾下家丁的败退,整个战场的局势,也随之明确下来。
    望台上的朱慈烺看着节节败退的耿军,心中无比激动,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取得了此战的胜利,殿前军和京营都没让他失望,打出了定武一朝对清野战的首胜,随即下令道:
    “全军出击,歼灭这支清军,朕要抓住耿仲明,耿继茂父子!”
    感谢书友“粤垦路大壮”的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