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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站边
    第219章 站边
    山间一处小村庄中,顾经年与缨摇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
    这日天气晴朗,微风徐徐,他们心情不错。
    顾经年也问起了缨摇失散后的经历,比如为何到了西南,缨摇说他们并不知道该往何处逃,被追得毫无方向,到了连州她就与麻师、黄虎失散了,她则被一群高手逼到了连羲山中。
    “想必黄虎也是那时候被捉的。”顾经年沉吟道,“我以前以为笼人、炼师是在瑞国,看来是错了。”
    他有个猜测,有人故意赶着缨摇到连羲山,否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了。
    甚至有可能是刘玉川利用了那些人。
    另一方面,刘玉川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绝顶高手,总让他觉得怪怪的,各国的高手们消息灵通,此前竟都不知有这么一个人吗?
    顾经年于是又细问了缨摇。
    缨摇被问得突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好笨,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她在琰的身体内沉睡了太久,记忆出现了些错漏与混乱。
    “没事。”顾经年便安慰她道:“这些事也不重要了,无非是他们弱肉强食的戏码……我们往后隐居起来,过些清静日子。”
    “好啊。”
    顾经年抬手一指前方一间农家小院,道:“就在那儿。”
    他去连羲山之前,让凤娘带着诸人藏在这里等他归来。
    缨摇喜道:“我能抱抱小安然吗?我不太敢。”
    “我有时也不太敢,怕烧到她……”
    推开屋门,顾经年脸上的笑容很快就退去。
    院子里空空如也,看样子已经有一阵子没有人居住了,主屋内,放置着一个摇篮,一摸栅栏,上面已积了一层灰尘。
    顾经年在摇篮边站了一会,默不作声。
    “公子,你别太担心。”缨摇道。
    “没事,我此前就有所预料了,也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顾经年知自己身边既然一直有眼线,他们又怎么可能真就在此安安稳稳地等着他。
    他之所以站在这儿发愣,只是在这一刻意识到,逃避、隐居不是办法,要想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只有变得强大、不停地去战斗。
    “缨摇,方才说的隐居,怕是不行了。”
    “没关系啊。”缨摇道:“我们去找他们吧。”
    “走吧。”
    两人很简单地就做了决定,出了山间的农家小院,没有再隐藏他们的异能,展开火翅,飞向天空。
    次日,连州城上空再次出现了火凤凰。
    百姓们纷纷仰起头望着天空,议论不休,担心这是不好的征兆。
    不少算命先生掐指而算,喃喃道:“火鸟现世,大旱不止,西南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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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景亘快步走上城头,目光紧盯着天空中的身影,直到顾经年落在他面前,他脸上才浮起了一个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殿下如何知道?”顾经年道,“其实,我本想就此隐姓埋名。”
    殷景亘道:“不,你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顾经年反问道:“殿下不是因为知道我的家眷不见了?”
    “我不知道。”
    “好。”
    顾经年这才微微笑了一下,带着缨摇上前,坦诚道:“我找到了火凤凰,也找到了西南大旱的原因。”
    “是什么?”
    “殿下还不知晓吗?”
    “我为何会知晓?”
    顾经年问道:“屈济之没有告诉你?”
    有一瞬间,殷景亘眼眸中显出了惊讶之色,须臾,他自嘲地一笑,感慨道:“我终究是信错了屈公啊。”
    顾经年道:“夷海有巨人朴父进入中州,界人与之交手,引发地陷,熙河改道,与地火汇入了一处深渊……”
    “等等。”殷景亘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说的这些,屈公都知晓?”
    “是。”
    “到我的书房中细说。”
    殷景亘脸色十分平静,揽过顾经年的肩走下城头。
    可在转身的一刻,他眼底浮起了深深的忧虑。
    书房中,当顾经年、缨摇把连羲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殷景亘不再掩饰他的担心,长叹了一声。
    “我若说,这些事我一无所知,你信吗?”
    顾经年道:“即使屈济之不曾告诉殿下,殿下也没派人查吗?”
    “可见,我麾下有不少他的人,替他瞒着我。”
    “他为何要瞒着殿下?”
    “是啊,为何呢?”殷景亘道,“想来只有一个原因了,为了与各国的高手联手,他必定出让了一部分雍国的利益,因知此事我必不可能答应,只能瞒我。”
    顾经年道:“如果他是为了雍国好呢?把我、缨摇,甚至把界都交出去,换得诸国的支持,查清伏界山的缺口是怎么回事。”
    说罢,他盯着殷景亘的脸,判断对方值不值得信任。
    殷景亘道:“你不必试探我,我的立场与屈公不同。”
    只凭这句话,他不足以让顾经年相信。
    于是,他踱了几步,再开口,说了一番颇为大逆不道的话。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屈公全知道,却敢瞒着我这个太子,且有实力瞒住,那只说明背后必定有父皇支持。这个局面,于我而言,远比预料中的差,我原以为我是父皇的忠臣干将,没想到,父皇早开始疑我,且提前布局了。”
    “殿下,你喝酒了?”
    “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殷景亘道,“若非父皇提前布局,屈公怎可能瞒我这么久?”
    闻言,顾经年点了点头,表示他已开始信任殷景亘。
    殷景亘又道:“我再告诉你为何父皇与屈公要这么做,并非是为了查探伏界山的缺口,而是为了争取与虞、兖两国结盟自保,与瑞国绥和。为了表示对诸国的诚意,他们想要把身处雍国,却不愿为雍国效力的异人异兽交出去,作为贡品。”
    “殿下如何知道?”
    “与瑞国和谈之事,自父皇登基之时就有人提起。两国交战以来,看似因为令尊的倒戈,我们一直占上风,可我们不可能攻破枕云关,这一战的消耗却远胜于瑞国。更何况皇位更迭,父皇一心想要稳妥为主。至于停战的契机,便是炼术了,瑞国的使者甚至说过,瑞帝愿与父皇成为‘道友’。”
    殷景亘虽没有亲眼看到连羲山发生了什么,但对于人情世故的洞察之深,能让他轻易分辨出事情的本质。
    “顾经年,你可知此事根由为何?父皇在打压我。他宁愿与诸国绥和,投身炼术,也要防范我这个儿子。”
    面对打压,殷景亘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软弱与妥协。
    他深知这就是皇权,他抱怨没用,痛哭流涕也没用,若是求饶,就只能交出所有权力,躲在东宫中等待二三十年,待到他父皇终于舍得把皇位交给他。
    但他父皇想长生不死,其所作所为就是为了长生不死。
    “我必须反抗。”殷景亘坚定地说道,“你呢?站在哪边?”
    顾经年也很干脆,道:“我自是站在殿下这边。”
    “好!”
    殷景亘敢与顾经年吐露这些话,就是太了解他了。
    迅速明确了立场,殷景亘没有搞笼络人心的那一套,许诺顾经年前途功业,而是在他那张地图上划了一个圈。
    “熙河改道、地火横流,我必不惜代价使之恢复,还西南安宁,至于敌国细作入境,我必全部除之,你可愿助我?”
    “好。”
    两个年轻人一拍即合,没有什么深谋远虑,只求一个是非分明,以力破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