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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简单的计划
    第131章 简单的计划
    “咚——”
    随着一声悠长的钟响,学员们纷纷走出了阅微学堂。
    顾经年走到门外的老槐树下,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张小芳手里捧着一卷书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背诵,看到了他,走了过来。
    两人等着裴念,顾经年瞥见那书卷上的字,一指,道:“这是个‘丑’字,我的名字。”
    “早就不是你的名字了。”张小芳侧过头,竟是说了一句颇有道理的话,“人要向前看的。”
    “好吧,入学第一天,学到了许多。”顾经年莞尔道。
    “别笑话我了。”
    虽说顾经年并没有笑话之意,张小芳却愈发认真。
    过了一会,裴念从书院中出来,身边还跟着个女扮男装的生员,与她边走边交谈着,待裴念指了指顾经年这边,对方才告辞而去。
    “走吧。”
    “好。”
    顾经年也不问裴念方才那女子是谁,三人安步当车地走过雍京城的街巷。
    次日,三人又从街巷那边走来上学。
    来来回回了数日,老槐树飘落了最后一片落叶,冒出了一点儿新芽。
    有时,那个女扮男装的生员与裴念相谈甚欢,也会走到老槐树下,她五官十分好看,气质不俗,只是皮肤略有些暗黄,若改扮女装必是个大美人,可她显然没把心思在这些事上,更喜欢与裴念谈天说地。
    顾经年从来没问裴念她是谁。
    之后有一天,只有裴念与张小芳两人前往阅微学堂,因为顾经年告了个病假。
    顾经年到雍京自有正事,而非真的来当质子,对学业并不上心。
    他想要接近东宫、打探缨摇下落,原本是给自己留了个机会的,与太子说可以画出图纸以帮助找到关天泽,结果这么久过去,东宫并没有来人询问他,看来对此事并不上心。
    既然如此,顾经年便制定了一个计划。
    计划很简单,找到关押着稽人逆贼糜胜的天牢,救走糜胜并假装成是关天泽等人所为,逼得东宫重视。
    而顾经年作为与关天泽交过手的人,或许能有接触东宫的机会,即使没有,也算是完成了之前的承诺。
    这天,殷淑说她已经打探到了糜胜之事,顾经年就告假在家等她,待裴念、张小芳出门上学了,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顾叔叔,你在吗?”
    顾经年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
    殷淑闪身而进,目光看去,顾经年头发有些乱,衣衫不整,有种慵懒之感,原来裴念平日看到的是这般的他。
    “怎么样?查出来了?”
    “我去闹了一通,说我爹遇袭,朝廷却捉不住主谋。借机看了卷宗,抄录了一份,你看。”
    顾经年看过卷宗,记下了上面那句“押糜胜于天牢乙号狱”,以恍然大悟的语气道:“原来如此,关天泽是糜胜之婿,他此前袭击信王,想必是为救出糜胜。他们贼心不死,恐怕还是会杀到京城来劫人。”
    这么说,是为了在殷淑脑子里种下一个印象,关天泽会劫糜胜,而他根据之前交手的经验,对此有所预料。
    他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他画的关天泽藏身岛屿的地形图以及关天泽的画像,与卷宗一起递回殷淑手里。
    “太子说他们是疥癣之疾,恐怕是小觑了他们,既然如此,郡主可以把这些交给信王,提醒信王防备。”
    其实殷淑一开始不认为事态会有这么严重,但顾经年说的煞有其事,她愣了愣,还是接过了那些卷宗应下。
    再一想,这或许也是让她爹掌权上进的一个契机,遂认为顾经年行事还是周到的。
    “你放心,我这就去说服我爹。”
    顾经年点了点头,目送着殷淑离开,心中却知殷誉成一门心思都在与凤娘成亲上,大概是不会在意旁的这些小事。
    如此才好,他提醒过,而雍廷不听,等出了事,方显得他先见之明。
    待殷淑离开,他换了一身黑衣,又在外面披了件外袍,转身去寻了高长竿。
    近来在信王府生活,高长竿过得颇为惬意,顾经年找到他时,正有一个女婢在给他捶背。
    那女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或许是看上高长竿了,不住地问他问题,一双手还在他身上拨弄,可惜他是个愣的,根本听不懂人家的弦外之意,嚷道:“痒了,痒了,别弄我。”
    碰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木头,那婢女只好无奈离开,翻了个白眼,正巧被顾经年看到,她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跑走了。
    顾经年认出来,那是殷淑身边的一个粗使婢子,想必是来探听什么的。
    “她方才问你什么了?”
    “问我好多。”高长竿有些记不得了,道:“关于你的。”
    顾经年点了点头,道:“带我去一个地方看看吧。”
    他让高长竿也换了衣服、蒙上脸,还特意换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并在里面塞了布,使这高瘦汉子看起来高高壮壮。
    顾经年则脱掉了外套,还在头上绑了两根柴禾,类似犄角一般。
    这是第一次踩点,他把天牢乙号狱的位置画了出来,让高长竿过去,如果顺利,劫出糜胜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闭上眼,耳畔又出现了风声,很快,顾经年与高长竿已离开了信王府,但睁开眼,眼前并不是预料中那暗无天日的牢狱,而是漆黑的墙面。
    这里是天牢,但是以黑钕石筑成的,高长竿并不能瞬移进去。也是,雍国俗异共存,天牢关押的本就有许多异人重犯,若没有防备,也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正此时,身后忽然响起了大喝声。
    “什么人?!”
    一队披甲巡弋的士卒过来,见到两个黑衣蒙面人在天牢前鬼鬼祟祟,当即大喝追上。
    高长竿还在发愣,顾经年连忙一扯他就跑,偏偏高长竿虽然生了一双长腿,跑起来却是笨拙得很。
    顾经年眼看这样下去不行,扯着他跑进一条小巷,眼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变走。”
    风声呼啸。
    再睁眼,耳畔那嘈杂的声音成了呻吟。
    这应该是一间公廨,外间摆着几排柜子,上面放着各种卷宗,屏风后则是桌案,有两人正在桌面上交合,且到了紧要关头。
    地上丢着一件官服,一件灰色的仆役服。
    看样子是某个官员在办公期间把相好的偷偷带到了官廨中,不知是瘾大还是寻刺激。
    榻上男子很胖,浑身白白嫩嫩,嘴里“啊啊”了两声,很快就泻了劲。
    “官人真棒。”
    女子柔声夸赞了一句,双手捧着男子的胖脸,睁开眼却正好看到了两个黑衣人在观赏他们,张嘴就要惊呼。
    顾经年却很冷静,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上前俯身拾起地上的官袍,扯下那官印与牌符看了眼,得知男子是工部主簿王苞。
    “王主簿好雅兴啊。”
    王苞一转头,脸色顿时煞白,抬起一只胖手,嘴里喃喃道:“你你你你……”
    “关天泽。”
    顾经年自报了姓名,同时脑中迅速思忖起来,可以如何利用此事劫出糜胜。
    倘若高长竿是带他瞬移到管天牢的官员家中,情况自然会有利许多,可眼下已经打草惊蛇,下次再来可能会很危险。
    偏偏是工部,与糜胜案,与天牢都搭不上边。
    思忖着,顾经年忽灵机一动,道:“天牢是工部营建?可有卷宗?”
    “你说什么?”
    顾经年一把捉住王苞的头发,把他拉到眼前,道:“问你,如何让天牢的黑钕石失效。”
    “我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就杀了。”
    “别杀,我知道了,我突然想起来了!”王苞忙道:“你若想要到天牢劫人,不需要异能,可以从地下挖进去,雍京的排水都是工部营造,我可以找到图纸。”
    “找!”
    “可不在这里啊。”
    王苞苦着脸,显然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如他所愿,公廨内的动静引起了外面的察觉,有人在门外不停敲门,喊道:“王主簿,出什么事了?”
    顾经年竟是放开了王苞,一把拉开门,踹飞了门外的吏员,带着高长竿就走。
    官廨内,两具光溜溜的身体顿时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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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傍晚,殷誉成就来见了顾经年。
    他推门而入,只见顾经年还没起来,散着头发,穿着春衫倚在榻上看闲书。
    “关天泽到雍京了。”殷誉成道。
    顾经年有些讶然,沉吟道:“我猜到他想劫走糜胜,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他是稽人,手下又多是驿夫出身,来得自然是快。”殷誉成冷笑一声,道:“他今日出现在了天牢附近,又闯入工部,试图找出天牢破绽。粗鄙走卒,无头苍蝇般乱窜,能成什么事?”
    “话虽如此,若真让他劫走了人,恐怕有损朝廷颜面。”
    顾经年放下手中的书卷,踟蹰着,道:“我在学堂听闻,信王因被关天泽掳过,成了京中笑柄……”
    殷誉成眉头一皱,终于被激出了火气,怒道:“我必亲手捉住关天泽,一雪前耻!”
    “信王准备如何做?”
    “义弟可有办法教我?”
    “倒也有个办法。”顾经年沉吟道,“散布消息处死糜胜,布下天罗地网,等关天泽来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