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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良家子【拜谢!再拜!】
    第638章 良家子【拜谢!再拜!】
    顾廷烨说完,坐在最后面的明兰点头道:“是啊!如今北边不知道有多冷。”
    明兰一出声,齐衡条件反射的看了过去。
    而坐在上首的庄学究,笑容不减的继续道:“可知道是北方哪里打的?”
    青云躬身一礼:“回学究,只说是北边,具体何处还不知道。等小人回了门口,再托人去问问。”
    庄学究颔首。
    齐衡从明兰身上收回视线,侧头看了眼顾廷烨之后,道:“二叔,这等时节北辽有什么不敢动兵的!几十年前北辽新帝登基,腊月里动兵都是有的!”
    “哇,元若哥哥,几十年前的事情你都知道啊!”一旁的墨兰笑着道。
    齐衡微笑了一下:“四妹妹,我只是在书中看过而已。”
    说着齐衡又回头看了眼明兰后,顺势朝后面的小厮说道:“不为,你也和青云一起去打听打听。”
    “是,公子。”
    不为起身应是,朝着门口走去。
    顾廷烨则挑了下眉毛,眼角扫了扫左边的几人,并未反驳什么。
    而徐载靖,则朝躬身一礼准备离开学堂的青云点了下头。
    中午时分,
    青云和不为回了学堂,
    正站起身准备离开的庄学究,重新坐回了椅子,静待两人说话。
    “可打听清楚了?”齐衡兴致盎然的问道。
    不为和青云对视了一眼,躬身道:“回小公爷,打听清楚了,说是在西北丰州东打的。”
    此话一出,
    长柏看了自家姐夫载章一眼,顾廷烨齐衡等则看向了徐载靖。
    “西北丰州.东.是哪里啊?”如兰看完徐载靖后,一脸迷惑的出声问道。
    同样不知道的明兰和墨兰,便看向了一旁。
    “元若哥哥,你知道么?”墨兰笑着问道。
    齐衡眼中满是思索的神色,道:“应该是在.以前白高和北辽两国交界的地方吧。”
    说完,有些不确定的齐衡赶忙看向了徐载靖。
    瞧着徐载靖微笑摇头的样子,齐衡说道:“靖哥儿,想来你知道的更清楚些。”
    徐载靖笑道:“元若,长柏最爱看舆图,你该问他才是。”
    前面同样看向徐载靖的长柏,听到此话后,笑着摇头道:“靖哥儿,我书房中的舆图,丰州可大了,笼统模糊你让我如何说?”
    载章颔首道:“不错,长柏的书房中的舆图,我也看过,的确如此。小五,你是咱们之中唯一一个去过西北的,不如就给咱们画一画?”
    “徐三哥说的是,靖哥儿,来吧!”顾廷烨笑道。
    上首的庄学究,也是乐见其成的朝徐载靖招了招手。
    见此,徐载靖只能走上前,来到庄学究桌前后,接过庄学究亲手递上的毛笔,在一张大大的白纸上划了几下。
    给庄学究展示了一下后,徐载靖朝不为招了招手,又朝着青云使了个眼神。
    青云拱手行礼退出学堂,不为则上前双手拿着白纸,成了‘人形展板’
    徐载靖指了指白纸下面的地方,道:“此处便是我等所处的汴京,这里是九原城,往东便是一片水草丰美北靠大山的平原。”
    “未收复白高故地前,这里便是我朝为数不多的养马场。”
    “这里,便是我朝和北辽相持几十年的分界处,也就是丰州东。”
    徐载靖说完,学堂中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长柏看了眼庄学究后,问道:“靖哥儿,这北辽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寻衅,与我朝打仗?”
    徐载靖视线从学堂中众人脸上扫过,微微一笑道:“长柏,你是如何知道是北辽寻衅的?”
    “呃难道是我朝挑的事?”长柏不确定的说道。
    徐载靖赶忙摆手:“诶!长柏,我可没这么说!”
    看到此景,学堂中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庄学究更是看着徐载靖连连点头,道:“载靖,我听朝中老友说,我朝西北的边军,在袍甲之中配了袄?”
    “是的学究!丰州靠北,天气较北边其他地方冷许多,陛下体恤将士,冬日前下旨恩赐了不少袄配发到北边。”徐载靖回道。
    其实不止袄,不少如卢俊义祝庆虎这等将校级别的,还有精致的又保暖又有防护的甲。
    听到对话的顾廷烨,思忖片刻后,眼中有了恍然的神色。
    后面的长枫探身道:“顾二哥哥,如今广锐军中也是如此配置的么?”
    顾廷烨摇头:“并无。如今还算金贵,一身袄可要不少银钱的!哪能全军配发。”
    前面的徐载靖继续道:“之前在白高立过功勋的士卒,手里还算宽裕,哪怕配发不到,也能自己掏钱买件衣服。”
    齐衡听着前后的对话点头不止,侧头同顾廷烨道:“二叔,刚才看到你眼中有了然的神色,是想到了什么?”
    顾廷烨笑着颔首:“元若,方才是我想到了,之前我外祖家可是送了许多船的货,多数是从南边种植收购的。”
    “西北的士卒手里有钱,想来这么多的东西,多半是成了袄运到西北去了。”
    长枫插话道:“小公爷,顾二哥哥,你们这么一说,那在北边打起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顾廷烨笑道:“长枫,那就要看北辽舍不舍得给士卒配发保暖的衣了。”
    众人正在说话的时候,
    “崩崩!”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因为隔着门帘,响声并不是很大,但也让众人听出来,是积英巷附近有人家在放炮仗。
    下午下学,
    归家途中,
    徐载靖随口问道:“青云,中午时分是哪家在放炮仗?”
    “回公子,是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听闻北方捷报,放炮仗是与国同贺。”
    徐载靖颔首。
    回到勇毅侯府,
    天色已暗,
    换了身衣服的徐载靖来到了母亲的院子。
    “五公子来了。”
    院子里有小女使通传道。
    待徐载靖穿过帘进到屋子里,正好看到哥哥载章将一封信放到身旁的桌几上。
    徐载靖朝着母亲嫂嫂躬身一礼后,朝着椅子走去,道:“哥,怎么了这是?”
    载章将身边的信递给了徐载靖:“小五你自己看吧。”
    徐载靖接信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肃重了。
    将信纸放到一旁桌上后,徐载靖轻叹一口气。
    只要打仗,不论输赢都是会死人的。
    勇毅侯世子徐载端,虽然在西北的冰天雪地里打了场胜仗,但身边也有亲信尉校战殁在了军阵中。
    “母亲,大哥的意思是,让咱们府上派人去一趟相州汤阴,慰问一二??”徐载靖问道。
    孙氏点头:“朝廷虽有恩赏抚恤,但不知什么时候能送到,这都腊月了,咱们送些碳火吃食银钱衣服总是好的。”
    载章道:“母亲,那我就请几日假,带人去吧。”
    孙氏摇头,看了徐载靖一眼。
    徐载靖道:“母亲,我也跟着哥哥去一趟。”
    孙氏又摇了一下头,看着一旁的谢氏说道:“大郎家的,我的意思是让代哥儿跟着他俩也去一趟。”
    “啊?”谢氏惊讶的站了起来。
    华兰愣住,看了眼夫君载章,起身道:“母亲,代哥儿今年不到六岁,让他这么一个小娃娃跟着,是不是有些不妥。”
    谢氏很是感谢的看了华兰一眼,这些话就是她想说的。
    孙氏笑了笑,示意两个儿媳坐下后,说道:“这次他们兄弟俩去,我的意思是带着些京中的好料子和金银,菜粮则直接从祝家堡里抽一些。”
    “这样轻骑快马,年前便能回来。”
    “代哥儿是嫡长孙,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侯爷麾下的将士战殁,总要看看有无咱们能帮上忙的。”
    “他亲爹还在战场上,不能带着他做这些,那就跟着两个叔叔去,这也算是锻炼了。”
    华兰有些担忧的看了谢氏一眼。
    谢氏思考片刻就站起身道:“一切听母亲的。”
    第二日一早,
    积英巷,
    盛家,
    明兰带着女使来到学堂,看着坐在后方木台上的青草,以及空荡荡的蜡烛都没点燃的徐载靖座位,道:“青草,靖表哥呢?”
    青草站起身,躬身一礼后道:“回六姑娘,公子今日有事。”
    “哦!”明兰颔首。
    青草转身蹲下,从一旁的提篮里拿出了一团丝线,道:“六姑娘,这是云想去逛街的时候,买到的好丝线。公子他嘱咐奴婢将这个给您。”
    “哦哦!”明兰笑着赶忙接了过去。
    如兰来的时候,青草将一个精致的玉雕蝈蝈笼送给了她。
    如兰看着精致的蝈蝈笼,颇有些上愁的说道:“靖表哥这送来送去的,我都没好东西回礼了。”
    听到此话的青草福了一礼,笑道:“五姑娘,这个公子说了,不用回礼的。”
    “那还好!”
    墨兰收到的则是一块很不错的墨锭。
    天色大亮,
    有西北风,
    黄河北岸,
    去往相州的官道上,
    “轰隆轰隆”
    一阵马蹄声从南边传来。
    这让很多渡河不久朝北赶去的路人,纷纷回头看去。
    马蹄带起的尘土在北风的吹拂下,飞腾到了空中,晃得一看以为是大股骑兵。
    待马蹄声近了,路人这才看的清楚,人并不多,不过八九人而已。
    但是这八九个人却是一人双骑,速度不慢的跑在官道上,声势自然有些大。
    经过的时候,路人看到几匹马儿的鞍鞯两侧,还挂着十分精致的皮质马包。
    不一会儿,
    一行骑士便消失在路人视野中,
    只有远处飘起来的黄色尘土,隐约显示着他们的位置。
    轰隆的蹄声中,
    骑马跟在徐载靖身边的载章,用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徐载靖鼓鼓囊囊的身前。
    徐载靖朝着身前大氅中看了一眼后,大声喊道:“睡着了!”
    载章点了点头。
    今日去相州,侄儿徐兴代一开始坐在徐载靖身前,被厚实的大氅裹着。
    出城渡河的时候,徐兴代还一脸的兴奋好奇。
    待众人开始狂奔,坐在小骊驹平稳的马背上,躲在小叔暖和的怀里,徐兴代很快便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徐兴代醒过来时,感受着身下的颠簸,便知道马儿依旧在跑着。
    倚靠着小叔的上身,徐兴代悄悄的将身前合拢的大氅打开了一个缝隙。
    只一打开,刺骨的凉风便涌了进来,吹得徐兴代一个机灵。
    “醒了?”
    头上有些闷闷的声音响起。
    “小叔,咱们到哪儿了?”徐兴代将嘴凑到缝隙处,顶着凉风问道。
    “快要到延津了,想睡就继续睡。”徐载靖说道。
    “睡够了!”徐兴代大声道。
    说着,徐兴代便要从大氅中探出头。
    可探出一半,就被徐载靖用手按了回去:“习惯一下凉风,戴好面罩你再探头出来。”
    “哦”
    过了好一会儿,戴着帽子和面罩,帽子下还系着抹额的徐兴代便探出了头。
    寒冷的西北风吹拂着,众人又是逆风而行。
    徐兴代探出头,便被迎面的寒风吹得眯起了眼睛。
    从小到大没出过京城的徐兴代,逐渐被沿路的风景吸引,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看着一旁侄儿的样子,戴着面罩的载章,露出的眼睛也笑弯了。
    “小叔,沿着这条路骑马,就能抵达爹爹和祖父的军营么?”徐兴代在面罩下闷闷的说道。
    “沿着路不知道要拐多少次弯儿后,就能抵达了。”
    “哦。”
    “等会儿热热身子,骑一会儿马。”
    “好的小叔!”
    中午,
    众人在路边驿站中用饭,坐骑也被青云阿兰他们伺候着吃着精粮。
    徐载靖坐在桌边,手里拿着载端的来信,迟疑的说道:“哥,这位战殁的岳指挥,咱们之前可能还见过一面。”
    “唔?见过一面,是和大哥或者父亲回过京?”载章疑惑道。
    徐载靖摇头:“瞧着履历,应该是宗哥儿出事那年,咱们在道院外遇到的那几位精悍壮士之一。”
    当时勇毅侯刚开始独当一面,成军不久还没有对白高开战,资历要比后面的武松王演等人还要老一些。
    载章蹙眉回忆一番后点头道:“小五,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怪不得大哥要咱家亲自去一趟。”
    天色擦黑的时候,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进到了汤阴县城中。
    第二天,
    徐载靖等人没有如孙氏所说去相州北的祝家堡调米粮,而是直接在县城寻到县令,找了带路会骑马的吏员,又采买了东西后,雇了辆马车出城而去。
    一路上,徐兴代一直蹙着眉头。
    倒没别的原因,就是徐兴代从小到大没骑这么久这么远,大腿根被磨得有些疼而已。
    路上,
    一行人轰隆的马蹄声和腾起的烟尘,吸引了不少沿途村庄中的村民出门查看。
    查看的村民们,不少人手里还持着弓箭长枪,显然是以为出什么事了。
    距离目的地近了,
    徐载靖一行人附近,有持着弓箭长枪骑马的人,一个两个的出现。
    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十几个人,结成一队在徐载靖等人周遭游荡。
    瞧着一帮人驭马娴熟,绝不是骑马一两日能练出来的。
    徐载靖目力颇好,能看出那十几人神色上多是戒备,并无其他神色。
    “衙内,不如小人骑马和周遭的人说一说吧!瞧他们应该是周遭几个庄子上的良家子。”骑马的县吏说道。
    “到了再说吧!”徐载靖道。
    “是。”
    又跑了好一会儿,
    “吁!”
    村庄口的麦场空地上,一阵勒马的声音传来。
    “汪汪汪!”
    眼前村中的狗吠声变得清晰了许多。
    徐载靖等人马呼出的白气,很快便消失在空气中。
    路上一直在周遭游荡的骑士,此时也驭马围了过来。
    青云调转马头后,驭马迎了过去。
    拱手和骑士说了几句话,那便就有一阵喧哗声传来:“当真是勇毅侯府?那可是咱家的亲戚!”
    “徐家五郎可来了?我家和廉国公家有亲!”
    “我兄弟俩乃是英国公张家的远方族亲.”
    “可否让我等和五郎说句话?”
    说完话的青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一是惊讶于他们说的话,二是惊讶于自家公子,居然在此处都这么有名。
    听到这些,徐载靖心中便也明白,为何这些人驭马如此娴熟了。
    相州北的祝家堡中、徐家祖籍代州庄子上,一些少年们也是如此早早的开始习练驭马。
    随后,
    一路跟来的众人下了马,走到徐载靖和载章跟前,一起说了几句话。
    待得知徐载靖是去岳家后,众人又是一阵说话。
    捋一捋就是,他们和这岳家有些亲戚。
    门口的喧哗声,
    也吸引了一个头戴白巾,一身孝服的少年走出门朝外看着。
    少年身旁还跟着一位妇人。
    见此,众人赶忙肃静。
    载章带着徐兴代,同后面跟上来的徐载靖一起朝院子走去。
    后面的青云等人则把良驹和马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
    大人们叙话凭吊的时候,
    徐兴代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少年,眼神真挚的说道:“我叫徐兴代,勇毅侯是我祖父!我我也好久没见到父亲了。”
    亲人的逝去似乎让孝服少年褪去了青涩,眼神中没了多少天真,看着眼前眼神真挚的徐兴代,少年抽了一下鼻子。
    不知是冻得还是哭的,少年带着鼻子不通的声音,道:“我叫岳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