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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上次和元滢滢聊完天发现自己的反应不对劲后,方嘉澜有意躲着她。这会儿没人安慰,他才想起找元滢滢倾诉,不禁心里发虚,唯恐被质问。
    但元滢滢根本没有意识到方嘉澜的疏远,她不是和裴佑约会,就是在顾佳的督促下被迫学习。运动会在即,顾佳又拉着她一起运动跑步,元滢滢哪有多余时间注意到方嘉澜有没有来找她。
    听到方嘉澜的苦恼,元滢滢随意附和两句。顾佳在喊她去慢跑,元滢滢着急挂电话,就软着声音说道:“他们皮糙肉厚,当然不害怕水里的寄生虫,可你不一样。不过便携式空调吹多了会头晕,你不如多带几个小风扇,四面吹风,晚上肯定不会热的。”
    方嘉澜刚说了一句好,对面就挂了电话。
    方嘉澜捂着手机出神,他心想,虽然他和裴佑是好友,但和元滢滢聊天太令人身心放松,他舍不得躲着元滢滢。方嘉澜下定决心,不再故意疏远元滢滢,就算两人的关系太亲近会有一点点的不合适,也要怪身边的朋友没有元滢滢善解人意会聊天,裴佑应该去找他们的麻烦,而不是自己的。
    成功地自我安慰后,方嘉澜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方嘉明还在客厅,正坐在他正对面,用审讯犯人的目光盯着他。
    方嘉明问道:“你在和谁聊天?”
    方嘉澜有些结巴:“一个朋友,说、说了你也不认识。”
    方嘉明走近:“和朋友聊天,怎么看着很心虚?”
    “咳咳,你别把警局的那一套带到家里。我哪里心虚了——”
    眼看着方嘉明要针对他的表情、动作分析看出他心虚的一二三四条理由,方嘉澜连忙喊停:“真的是朋友,同学!还是阿佑的女朋友,行了吧!”
    方嘉澜说出最后一句话,方嘉明才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为了避免方嘉明误会,方嘉澜连忙解释,他和元滢滢只是普通的聊天,而且说话内容方嘉明刚才都听见了,没什么特别的。方嘉明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他着急地解释,脸颊都变红了。
    方嘉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
    这句话让方嘉澜瞪大眼睛,差点以为大哥是故意的。只是方嘉明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在小时候都没有搞过恶作剧,不可能故意捉弄他。方嘉澜平复心情,回想刚才的反应太过激烈,方嘉明只是普通的问话,他却全都交代了。方嘉澜心想,这就是大哥做警官的坏处,他此刻和爸妈共情,觉得方嘉明还是放弃工作继承家业吧。
    方嘉澜刚才过于激动,沙发的枕头被他弄得左一个右一个。方母刚进客厅,看到的就是乱七八糟的沙发,她说了方嘉澜了几句。方嘉澜看到旁边坐着悠闲喝茶的大哥,心里不爽,想着如果不是他,自己好端端地坐着,不会因为忙着解释弄倒枕头。方嘉澜眼睛一亮,决定给冷眼旁观的大哥添点堵。
    “我和大哥在聊天,说的太激动一不小心撞歪了。妈,我平常不这样。”
    方母看到方嘉澜脸颊讨好的酒窝,顿时消了火气,又听他说刚才在聊裴佑。方母记得裴佑,裴家独生子,从小就不太爱理人,但方嘉澜偏爱和他一起玩,玩到现在也算成了好友。方嘉澜压低声音,说着裴佑交了一个女朋友。方母惊讶,嘴里说着没想到,她想象不出裴佑和女孩子交往的画面。
    方嘉澜语气一转,指向方嘉明:“裴佑都有女朋友了,大哥快三十岁却还是单身。”
    方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冲着方嘉明叹气。
    方嘉明的浓眉皱紧,纠正道:“我今年二十六岁,没有三十。”
    在方嘉澜这种年轻气盛的男生眼里,男人过了二十五,就能称得上一句老男人。所以方嘉明是二十六岁还是三十岁根本没差别。
    方母唉声叹气,为方嘉明犯愁。
    只要不干涉工作,方嘉明对家里人很有忍耐性,因此他只是默默听着,没有转身就走。
    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成了方嘉澜,他贴心地端来热水让方母润润嗓子。方母语重心长说了半天,转头好奇问道:“裴佑的女朋友是谁,我见过吗?”
    方嘉澜翻开裴佑的朋友圈,找到他公开关系的那一张照片道:“是b班的,你肯定没见过。”
    方嘉明余光看见照片觉得眼熟,他抓过手机仔细看。方母以为他是动了找女朋友的心思,就劝道:“你要是能找一个这么漂亮又家世相当的女孩子……”
    听到一句“家世相当”,方嘉明挑眉。能进入温德学院的学生不可能住在破旧老小区,除非元滢滢是特招生。但方嘉明回忆见到元滢滢时她的穿着打扮,像是富人家养出来的小公主,不会是整天想着如何省钱拿奖学金的特招生。方嘉明很快就想通了元滢滢想要隐瞒的秘密——她冒充上流社会的人,进了温德学院。至于目的?方嘉明皱眉,他不想用恶意揣测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子,只是元滢滢真的像是为了搭上裴佑才进的温德学院。
    方嘉明听着裴佑和元滢滢的交往经历,想起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裴佑。上次见面裴佑还在上初中,长着一张臭的让人不敢靠近的脸,轻松地拿了同年龄击剑比赛的冠军。方嘉明没想到,只是过了几年,裴佑居然能做出生日宴会提交往、朋友圈主动晒照片公开等一系列事情。
    方嘉明回想起元滢滢在他的车上打的那个电话,两人俨然一对陷入热恋的小情侣。方嘉明不打算干涉,在他看来,元滢滢的伪装拙劣,如果裴佑这都不能识破,真的是被所谓的爱情迷住了眼睛。假如裴佑知道真相,无论是继续交往还是分手,都是裴佑自己的选择,方嘉明不会提前告诉他影响他的判断。
    方嘉明提醒方嘉澜,以后聊天注意分寸,元滢滢毕竟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
    他这话说的颇有歧义,方母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打量方嘉澜,逼得方嘉澜嚷道:“我没想当小三!”
    警局例行执勤,方嘉明和大厅接待的小警官结成一队,他们主要负责维护治安,碰到纠纷及时调解。
    方嘉明刚制止一起纠纷,就听小警官喊他:“方队长,那边好像有人抢劫!”
    方嘉明连忙跑了过去,把正拽着女孩子包不放的男人踢倒在地。元滢滢看到方嘉明,眼睛一热,差点哭出来,她声音带着哭腔,扑进方嘉明的怀里:“方叔叔,他欺负我!”
    男人还想反抗,被小警官锁住双手,戴上随身携带的手铐,让他老实点。男人挣扎着,说方嘉明滥用职权,他和元滢滢认识就不顾事情真相把他拷起来,他不服气。
    眼看着人群朝着这边靠拢,闹市区人聚集太多会惹出麻烦。方嘉明拍着元滢滢的肩膀安抚,扬起手疏散人群。他把元滢滢和男人都带到了警局,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滢滢抬起水汪汪的眼睛,软声向方嘉明诉苦。男人就是买了元滢滢高定裙子的买家,本来他收到裙子付款交易就已经结束。但元滢滢今天突然收到了男人的退款申请,理由是裙子瑕疵太多。除了裙子羽毛上的一个小黑点,元滢滢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问题。但男人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元滢滢发来的裙子真是一条满是问题的瑕疵品。元滢滢直接忽略了男人要退款的消息,裙子按照约定邮寄给了男人,钱款已经花光,元滢滢没有钱再退给他。男人不依不饶地找各种办法纠缠。元滢滢头次使用这个卖货平台,没想到平台客服面对男人明显无理取闹的要求,竟然选择站在男人一边,让元滢滢退款。
    元滢滢坚持不愿意,两人僵持着就闹到了线下。男人看元滢滢长得漂亮,说话轻声细语更来了底气,说元滢滢看着就不缺钱,怎么就不愿意退款。元滢滢听着男人的意思,是要求退款但不退还裙子,男人言之凿凿说他为了这条裙子浪费了时间和精力,而且虽然裙子有瑕疵但他确实喜欢,反正像元滢滢这种有钱人不在乎这点钱,就把裙子当做补偿。这俨然把元滢滢当成了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元滢滢气的转身就要走,心想多余来这一趟。男人扯着她的包,做势要翻里面的东西,他说服不了元滢滢竟然开始硬抢了。
    元滢滢哪里见过这种无赖,吓得双腿发软,还好遇到了执勤的方嘉明,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收场。
    元滢滢说的可怜:“方叔叔,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方嘉明敲着桌子,让男人说话。男人是另外一种说辞,他说自己从来不占人便宜也不缺钱。只是这条裙子瑕疵太多,他气不过收到一件瑕疵品,肯定要找元滢滢退钱。至于退款不退货,男人点头承认了元滢滢的话,他有自己的道理,一件瑕疵品浪费了他的时间精力,元滢滢理所应当该补偿他。男人不能眼睁睁地看到第二个买家收到这条有问题的裙子,就勉强把它当做补偿收下了。
    方嘉明目光冷冷地看着男人,很快得出了结论,男人肯定在付款之前就想好了如何在保留裙子的前提下,让元滢滢退款。这种因为网络平台引起的纠纷,方嘉明处理过不少。男人想占便宜,白得一条裙子。看男人肆无忌惮的表情,方嘉明猜测他之前已经按照这个办法免费拿到了不少东西。
    方嘉明说着,货品不对当然应该退款,只是男人没有道理继续留着裙子。男人红着脖子想和方嘉明争执,一抬起头想起自己是在警局才变得老实,不情愿地说着:“警官你不能看她漂亮,又因为和她认识,就帮亲不帮理啊。”
    方嘉明声音发冷:“3277,我的警号,你如果不满意处理结果可以去投诉。”
    男人只能同意退还裙子,等出了警局就拿给元滢滢,不过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方嘉明说不用等以后,男人现在就打电话让家里人把裙子送过来,他亲眼看着。男人头次见到方嘉明这么难缠的人,他想着离开了警局,还裙子可以,但是他浪费的精力要元滢滢给补偿,没想到计划没有实施就被方嘉明彻底戳穿了心思。男人只能给家里人打电话把裙子带到警局,当着方嘉明的面还给元滢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