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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超度?老衲无能,还是让这宅子烧光了吧!
    第549章 超度?老衲无能,还是让这宅子烧光了吧!
    烈焰翻滚。
    沈乐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猛烈的火焰。
    哪怕在漩涡秘境,看着火鸟展翅,直接向他扑过来,哪怕在海底补天,看着火山喷发,把歪果仁的大黑鱼拽下去填坑,也没有看过。
    只是一瞬间,眼前的房子就开始熔化,先是房梁,那根吊死了无数女子的房梁,开始扭曲,变形,像淋了雨的泥坯一样瘫软下来;
    再是房梁上面,一根根虚幻的白绫,布带,绳索。有白色,有红色,有的崭新,有的破烂,有的边缘似有血痕……
    它们不停地燃烧着,一根烧掉,又长出一根,再一根烧掉,梁上又垂下更多的布带。
    那根房梁似乎变成了什么千足蚰蜒似的怪物,上面长出的布带无穷无尽。
    每一根烧完,都有浓厚的黑气向空中升起,很快添入火焰当中,成为新的燃料;
    让沈乐略感欣慰的是,这黑气当中,还有星星点点的白色灵光,不停地向上散开。
    从那些白色灵光里,他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笑脸,一张张轻松的,释然的,终于脱离了悲哀怨苦的脸,点头轻笑,上升离去。
    等所有的布带都烧完以后,火焰终于舔到了屋瓦。
    屋瓦卷曲着,爆裂着,如雨而落。被屋瓦约束的四角天空,边缘一点一点地向外退去,一点一点地现出灿灿天光。
    然后,那些繁复的雕刻,那些美丽的彩画,那一个个小格子似的,装饰富丽奢靡,却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房间……
    全都开始爆裂,倾倒,落入火海。火焰由后向前,第三进,第二进,第一进……
    每一座屋宇,每一根梁柱,第二进大宅中央那虚幻的牌位,第一进大宅左侧,还没来得及拆除的礼拜堂,全都落入火海。
    被推倒的香炉,被储藏在盒子里、箱子里的香料,矗立在厅堂上的沉香屏风,每一样都被火焰吞噬,爆发出了浓烈的香气。
    而香气之中,又有另外一种气息交缠着,同时升腾:
    那是房间里绣满鲜的丝绸幔帐,那是地上厚实的波斯伊斯法罕地毯,那是厨下、宴席上不曾被吃完的牛肉和烤羊。
    蛋白质燃烧的焦臭浓烈到窒息,沈乐甚至怀疑,这么浓的味道,绝不止触目所见的装饰品被焚烧——
    还有阿珍的遗体,还有大宅主人的尸体,还有蒲氏家族当中,和这座大宅相关的所有人的尸体。
    甚至,还有那些被杀的蒙古鞑子,那些被蒙古鞑子杀害的男女老幼,投井自尽的妇人,被母亲抱着投井,尸体长埋井底的婴儿……
    火焰从每一个地方窜了出来。从房梁上,从斗拱椽桁中,从所有的木质家具中。
    从厚重的砖墙缝隙里,从石砖当中,从井底的淤泥青苔,以及井壁的每一块石砖当中。
    火舌漫卷,每一下腾跃,每一声爆裂,仿佛都在放声呐喊:
    “烧!”
    “全部烧掉!”
    “烧得越干净越好!”
    烧光所有的悲哀,烧光所有的愤怒,烧光所有的仇恨……
    烧一个呼啦啦好似大厦倾,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再怎么处置吧!
    沈乐暗暗叫好。他在火焰里慢慢走着,看墙倒屋塌,看砖瓦崩裂,看火焰吞没了一切过往的痕迹。
    火焰在他身边柔顺地分开,依依伴随着他,为他照亮整个房屋的细节。他唯一的疑惑就是:
    这场火,历史上发生过吗?
    是他的幻觉,还是真的存在过,真的烧掉了整座大宅,以至于黄氏宗祠必须在废墟上重建?
    他竭力回忆,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相关的记载:也不知道是历史上并没有起火,还是当事人讳莫如深。
    幸好,随着火焰席卷全宅,沈乐发现,自己行走的范围已经开始松动,不再囿于整个大宅。
    他缓步出外,站在照壁前方仰望古宅大门,看着那被拆卸了门楼牌匾的宅院陷入漫天火海。
    周围无数人奔跑,呼喊,提着水桶,拉着水车围在边上,有的拼命往里泼水,有的已经开始拆除周围的建筑——
    但是不管怎么扑救,古宅里的烈焰没有半分熄灭的意思,却也没有火星向外爆裂,引燃周围的其他住宅……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的佛号震响。沈乐回头,看到一个老和尚急匆匆地挤出人群,来到古宅门口。
    他盯着宅门里的烈焰看了好一会儿,苍老的脸庞上全是悲哀。
    须臾,盘膝坐下,捻动着那一大串包浆浓厚的檀木念珠,一字字开始念经。
    沈乐眼睛微微一眯。或许是着老和尚真的有道行,也或许是他在特殊的幻境当中,他居然真的看到了老和尚身上的金光。
    那金光柔和,厚重,并不灿烂耀眼,也不照耀得天地生辉,只是稳定地笼罩在老和尚身外半尺。
    他低头念了不知道几遍经文,终于,睁开双眼,猛力把念珠抛向古宅——
    才离手,那串一百零八枚念珠,就不停地变大,变长,笼罩全宅。
    扩大到极限的念珠在宅邸上方环绕几圈,猛然向下沉落,似乎要把火焰完全约束在内。
    那烈焰也确实往下沉了一沉,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压低,直到低过屋檐,低过院墙。
    旁观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来自黄氏的低阶官员,和他身后站着的黄氏子弟,同时吁了口气,真心低向老和尚道谢:
    “多谢大师……大师——”
    大师辛苦了,大师法力无边,大师今日损耗深重,我黄氏一定竭力供奉……
    这一串话还没说完,一盏宫灯,和一根白绫,猛然在烈焰顶端现出形状。
    烈焰如同被泼了一盆滚油,瞬间升腾起来,在大片惊呼声中,把珠串整个爆开!
    而烈焰再次飞快舔上,舔过屋梁,舔过院墙。隔着大门,沈乐分明能听见里面惨呼声、求饶声大起:
    那些蒲氏子弟的尸身,以更快的速度被焚化,变得焦黑,很快,散落成片片碎骨飞灰,沉入院落泥地,消失不见。
    老和尚惊得白须一抖,连连念诵经文,好不容易才把飞散的念珠召唤回来,让它们一颗颗落入掌心。
    沈乐站在旁边仔细看去,每一颗念珠上面,焦黑的灼痕都占了大半面积,念珠上的裂纹一条一条,几乎深入中心。
    它们在老和尚手心,袈裟上,脚下,四散滚动,有气无力。哪怕是完全不懂法事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能判断:
    这串念珠废了,完全废了。
    “唉……”
    老和尚一颗一颗召回念珠仔细看过,白须直抖。即使全废了,他也舍不得抛弃,而是取出一个小小布囊,把它们全数塞了回去。
    直到收回所有念珠,他才宣了一声佛号,向黄氏官员摇头:
    “这古宅……沦入腥膻,年深日久,怨气深重。老衲恐怕,在它自己焚烧干净,消解怨气之前,靠人力超度,是没什么用的……”
    黄氏官员长长叹了口气,向老和尚作揖道谢。他死死盯着家祠,满脸可惜:
    烧了!
    居然就这样烧了!
    明明都已经杀回来了,明明鞑虏都已经驱除了,明明占据家族祠堂的胡人,已经跌到泥里去了,明明家祠已经可以拿回来了……
    打扫干净,拆除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比如胡人的礼拜堂什么的,就可以重新装饰,重开祠堂,告慰祖宗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栋家祠,怎么就……烧了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身边,一只手重重地按在了他肩上:
    “黄兄你想,首恶虽诛,这宅子里金银如海,沉檀充栋,还是惹人注目。这一烧,干干净净,大家都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唉,多谢李兄宽慰。”黄姓官员真心实意地向这人拱了拱手。转头盯着大宅,双目通红,热泪长流:
    也不知道是被熏的,被烤的,还是发自内心地悲伤痛苦。沈乐倒是长长松了口气:
    烧了好,烧了挺好。让该死的都死完了,让该出的怨气都出了,接下来,大家再干干净净,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是挺好?
    “这,大师,还请勉力为之。”他一连谈了七八口气,再回头去哀求老和尚:
    “这里毕竟曾经是黄氏家宅……我怕焚烧太过,有伤祖宗厚德,被人说,祖宗动怒,不肯保佑我黄氏子孙……”
    祖宗都不肯保佑,你们家这一代子孙的道德品质,就非常可疑了。
    由此推论,你们家子弟出外游学,你们家子弟科举,你们家子弟当官升迁……
    新朝初立,正是大家努力抢官位、抢权、抢势力范围的时候。一步慢,步步慢,慢到一定程度,家族就要衰弱,就要坠入泥尘。
    沈乐几乎可以想明白这位黄姓官员的思路:
    付出再多的代价,也要把时间抢出来,把舆论平息掉!
    “唉……你,你这是……”老和尚连连叹息,反复劝说。沈乐在旁边撇嘴:
    劝是劝不动的,他是甲方,你是乙方。你有不接单的权利,也有磨洋工的权利,但是,你大概没法让他改变主意——
    他还会“我觉得第一版的方案最好,还是照第一版来”呢!
    来回拉扯好几轮,老和尚终于无奈退让。他一边叹息,一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宅子怨气深重,老衲一人之力,着实无法安抚超度。
    黄檀越若是心意坚定,老衲得回寺一趟,多请几个帮手,檀越也多请一些有道高人……”
    钱,黄家是不缺的,或者是,为了得回家祠,宗族大概已经集资了一笔大钱。肯拿钱来买宅子,也就肯拿钱来请人做法事:
    一个时辰不到,九九八十一名僧众,七七四十九名道士,就在大宅外面,开启了水陆道场。
    和尚道士之外,还有一班道姑,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帜,奉着妈祖神轿,也来大宅外面走了一圈。
    沈乐仔细看那旗帜和幔帐,上面光彩黯淡,有些不起眼的地方甚至能看见补丁。
    唉,打仗这么多年,禁海这么多年,天后宫——这时候应该还不叫天后宫?也穷了,也要出来赚钱了……
    他们还有得熬呢,要到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才会请旨重修天后宫。这会儿,也只能靠各种法事,稍微养活一下自己这个样子。
    外面的水陆道场吹吹打打,折腾了一天一夜,宅子里的烈火,也就烧了一天一夜。
    幸好他们的祈祷和超度大约有用,烈焰渐渐低落,由三丈而两丈,由两丈而一丈,由一丈而五尺。
    到了五尺高的时候,外面的祈祷声猛然大作,铃钹声,鼓乐声,击打令牌声,诵经声,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头。
    须臾,这浪头化作一道金光,笼罩大宅,竭力压下。一声轻响,烈火顿熄,墙倒屋塌,砖瓦焦黑:
    三进大宅的地基上,只有十二根焦黑的立柱静静矗立,书写着大宅经历的残酷过往。
    “呼……”
    沈乐长长舒了口气。看完全场,十分满意:
    果然,这宅子的怨气,还没有完全消弭干净。在佛道诸家的超度和封印之下,它只是深深地收敛了起来,等待有一日死灰复燃:
    你们说,你们去超度它干什么呢?
    让它烧光不就完了吗?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给我们的修复工作,折腾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哪怕只剩下一点点怨念,你让它在地下沉睡几百年,看,又把它养大了,搞砸了吧!
    他举步往大宅内部走去。一步,两步,三步,踏过门槛,站到院中。还没有寻找到怨念的源头,眼前光影变幻,再次返回现实:
    ……行吧,这就不让我继续看下去了呗?
    那接下去,是不是把这些怨气全都抓走,宅子就能平安修好了?
    唉,现在的修行者,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元末明初的时候,佛道诸家,还能联手封印这栋大宅的怨念;
    几百年后,还是这几家——可能增加了一个关岳庙——跑到这里来转了七八十圈,得出的答案是“没有异常”!
    哦,到底是“没有异常”?
    还是“虽然有异常但是用不着做什么”?
    还是“也许应该做些什么,但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还是“我们原本可以做些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你们先辈干过的事儿,都不告诉你们的吗?就算不告诉你们,就不能在寺里,观里,天后宫里,留点儿文字记录吗?
    哪怕是收钱的账册上记一笔,顺便记下当初为什么要做法事也好啊……
    沈乐狠狠地吐了一顿槽,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该干活,该净化大宅的,还是要继续净化。
    他想了想,摸出笔筒,往地上一放。轻轻敲了几下笔筒,这枚指头大小的挂饰迎风便长,化作一米高、直径一尺的巨物。
    须臾,笔筒当中飘飘荡荡,飞出一袭又一袭罗裙:
    “姐姐们,这下要拜托你们了。”沈乐冲她们挨个儿抱拳拱手,就差弯腰行礼了:
    “我和这大宅……或者说,和大宅里凝结的怨气,暂时还没找到沟通的法子。能不能麻烦你们和她聊聊?谈一谈现在的情况?”
    比如说,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朝代也已经换了几个了,之前的怨恨可以放下了——反正鞑虏都驱除了两拨了;
    再比如说,这个世界,最起码在这个国家,不会有姑娘因为失去贞洁,就被迫自杀,或者被家族处死然后声称“她已经自尽”;
    再比如说,我们应该不会莫名其妙地……
    被外族打进来了……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站起来了……
    罗裙们围绕着沈乐,轻飘飘地旋舞了一圈,各自离开。华贵的大袖衫,端庄的襦裙,热烈的舞衣,轻便的猎装……
    她们一进一进,一个一个院子,一间一间房屋,一边举袖旋舞,一边前行。沈乐扯扯耳朵,感觉自己听到了缥缈的歌声:
    你们是在唱歌吗?
    是在载歌载舞,让这座古宅,让古宅里死去的女子们,看到这个新的时代吗?
    话说能不能带我一个——能不能,让我看到她们?
    他缓步前行,左右观望。须臾,一袭罗裙快速飞来,绕着他转了两个圈子,比比划划:
    “你们要什么?要开直播?——直播设备带着吗?带着?那是要通电?没问题没问题,我去问一下,然后给你们扯电线……”
    他先给导师打了个电话,得到了“随便播,没关系,反正也不是面向普通人”的答复。
    再翻出五六个拖线板,把姑娘们的直播设备,什么音箱啊,什么灯光啊,全部插好。
    打光板没地方固定,又不能现买两只机器狗过来,让机器狗背着打光板到处跑。
    沈乐只能召唤泥俑们,拜托它们变小一点,蹲在打光板底下抱着杆子……
    “搞定了吗?全部完成了吗?可以开播了?——好!三,二,一,开始!”
    抚琴,吹箫,跳舞,绘画。几身罗裙,奉献了一场完美的表演,舞姿曼妙,歌声……
    歌声沈乐听不见,但是有特殊的设备录入、传到直播间里,给那些看直播的妖怪们听。
    根据直播间的弹幕判断,歌声怕是也颇为悦耳,不然不能有一帮人拼命点赞。
    但是,沈乐更加关注的,还是整个古宅里,星星点点升腾起来的荧光。或青或白,似乎还有点儿像是磷火,飘飘悠悠地靠近他们:
    是你们吗?
    你们还有意识吗?
    你们……在听吗?
    荧光浮动。有的荧光颜色慢慢变幻,由青而白,由白而金,再由金色慢慢涣散,慢慢融入空气当中,消失不见;
    还有的荧光保持不变,只是缓缓地在沈乐边上绕圈子;
    然而,还有一批荧光,颜色一点点暗沉下去,直至成为乌糟糟的黑色。
    那些荧光不停地上下弹动,每次想要扑过来,都被其他的荧光结成光网,直接弹飞出去……
    “这个……感觉我有点搞不定你们啊……不管是超度,还是消灭,我都不太搞得定……”
    沈乐挠头为难。好半天,他终于长长吁一口气,摸出那个大宅模型:
    “来,来,来!你们到这里来!所有的怨气,所有的灵光,所有的超度它、封印它的力量,拜托全到这里来吧……”
    一些荧光自动凝聚起来,飞快落入模型,消失不见。一些变得暗沉的荧光不停冲撞,始终冲撞不出罗网。
    沈乐叹了口气,只好起身,沿着墙根,沿着每一个可能留存怨气的地点,慢慢行走:
    “我抓!”
    “我抓!”
    “我努力抓!!!”
    或许是亲眼目睹了宅子被超度、被封印的过程,又或者是经过一轮修复,宅子的灵性被惊动,更多沉睡的灵性浮了起来。
    这一次,沈乐展开精神力,努力抓取古宅气息的时候,居然真的有异样的东西应手而起:
    那是淡淡的金光,淡淡的白光,从梁柱当中,从砖瓦当中,从宅子的周边和地底,每一个地方浮起。
    如丝如缕,如光如雾。沈乐一抓就抓起一根,再一抓又抓起一片,在他的指尖、掌心,变幻成小小的罗网:
    “喂,你们不会是……还在吧……”
    沈乐龇牙咧嘴,轻轻吸气。这是当初超度、净化、封印古宅的力量吗?
    残存的,或者始终没有消失的,一直沉睡在宅子里面,并没有被他发现,被他惊扰出来?
    “好啦,以后就让普通人的归普通人,超凡的归超凡吧。”沈乐喃喃念着,五指用力,向外一拖。
    那罗网由远而近,由大而小,终于,凝在沈乐指尖,化作一个三尺长、两尺宽、一尺高,细细密密的光笼。
    仔细观察,能看到光丝里面浮动的细小符篆,能听到不竭的梵唱声,还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和细微但鲜明的海风味道。
    这么多年了,这股封印的力量,是真的在干活啊!
    只可惜,没有永久的存在,也没有永恒的力量。沈乐仔细看去,分明看到那个光笼,已经出现了小小的破洞和裂口:
    “喂,你们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到模型里去住吧。带上这些让你们不放心的家伙——去!”
    他用力一甩、一推。光笼暴涨,瞬间笼罩所有荧光,没入模型深处,消失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