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谣言四起
自从知道宇文家要对文静娘子动手。
成瞎子之后这段时间,都没有出去揭榜缉凶。
而楚天舒的生活,还是那么充实。
帮人看看病,推广部分药方,然后就是练功。
每晚看看邪灵素材和气数栏进度,他心里也有一股主动搞事的冲动,但目前还不到时候。
正所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想要有登顶那一刻的意气风发,快意张狂,就得耐住性子,抓住机会,多发育发育。
楚天舒这几天,下午还是在练心火拳架,上午的时间,除了看病之外,就是去修习“血炼兵法”。
按照《血河车》的描述,刚开始进行那些养兵魂的仪式时,要找一片幽静之地,最好是当地阴气含而不露。
军中达到标准,被传授血河车的人,初时都是在驻地附近找个战场修炼。
战场的阴气是够足的,至于要让阴气含而不露,直接选在正午去练就行了。
那时候的阴气,往往都是很收敛的状态。
楚天舒在这南诏王城附近,找不到什么大规模的战场。
不过,城外有一片乱葬岗。
那种无儿无女的老人,外地来求名的刀客,乞丐游民,没有人好好安葬,历来就都是埋到那边。
他估算了一下,乱葬岗的阴气比不上大战场,那就不要在正午的时候去。
正好上午过去修炼,让环境里的阴气,处在符合标准的状态。
埋在这里的人,除了一个个坟堆,连个木板刻字的待遇都没有。
某些坟堆,大得像是下面一次性埋了十几个人。
某些坟堆,又小得像是只埋了一个孩童。
天上的阳光虽然明亮,照在这里,还是只能投下片片冷清的阴影。
楚天舒站在一个比人还高的大坟头阴影里,从手腕上解下三七神剑。
念力微微一放,神剑嗡的一声,笔直如钢。
《血河车》尚未经过令牌的推演,楚天舒脑子里,并没有那种不可言说的“正确”感觉。
但他只凭自己对文字、图案的理解,修炼起来,入门也很快。
因为血河车的三车三关,主要讲的是搬运气血的奥妙。
楚天舒本身就体魄强悍,血液纯净,换算在羊车、鹿车、牛车里面,也相当于已经在鹿车阶段修炼极深的人物。
他不需要用什么小刺取血,直接运劲发力,左手食指,指甲盖里就渗出一抹鲜血来。
指尖点在神剑之上,开始描绘图案。
在描绘的同时,楚天舒脑海里的种种观想图景也在变化。
观想是一个说起来简单,实际修行,很麻烦的事情。
人对于自己的手掌应该是异常熟悉的,但光是要在脑海中想象一个手掌的正面反面。
想象这个手掌捏成拳头的动态变化,保证不要有杂念,不让注意力偏移到别的想法上。
光这个,就要经过长时间训练,中间但凡有一点杂念,注意力偏移了一瞬间,观想就算被打断,没有效果。
等到有了一定的功底,脑子里的复杂图案,说浮现就浮现,细节历历在目,就像本能的抬一下手指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才可以分心多用,在观想的同时,念咒画符等等。
楚天舒当年学习《鬼门巫医注解》,在这个基本功上费的时间,比他后来学习各种针灸手法,的时间还多。
《血河车》的观想图,不需要让念力向外发散,每张图难度都稍低一点。
但这也正是让楚天舒看不懂的地方。
念力不向外发散,那观想这么多东西,都只能影响到自己的身体,根本影响不到兵器。
为什么还要在血涂兵器的时候,进行这些观想呢?
武人的观想,专注于内,要跟外界产生联系,唯一的可能就是,外界有某种强大的灵性,在主动感知武人的观想过程、气势变化。
说起来,老家那边,习武之人在满足条件时,同样能够进行跟灵界鬼神沟通的仪式。
也就是这个原理。
难道,这个世界的兵魂那么容易成型,都是因为鬼神相助吗?
楚天舒想要试探一下。
这几天,他屡次进行仪式,隐约已经感受到,周围的氛围会有一点变化,但变化的幅度都还不够。
一点一点提高。
今天他这套血炼仪式做下来,应该就能把那种氛围变化,从一种很微小、模糊的征兆,扩大成明确的感知。
剑上的图案,如咒如篆,又如同草书飞鸟,连绵成片。
一面画完之后,另一面也从靠近剑柄的地方,画到了剑尖处。
一笔拖痕,比剑尖更细,轻渺留红。
呼!!!
坟地间起了一阵怪风。
坟土色转黑,野草绿更深。
尤其是在楚天舒立足之处,附近几尺的土壤细孔间,恍惚飘起了淡淡的白烟。
楚天舒眸光一垂,大感诧异。
这是,灵界的气息?!
但周围没有鬼物,也没有龙华仪式,那种鬼神之力隔空降临的感觉。
环境气氛虽有变化,却只是氛围上的变动。
不是溢出区那种实际意义上的环境重迭异变。
楚天舒环顾周遭,走动了几步。
确定了,真的只是氛围的变化。
甚至,因为他这么一走动,不符合仪式要求。
那一点淡淡的灵界气息,就又要散去了。
竟有如此容易驱散的灵界气息,放在老家,写在报告里都不会有人信。
楚天舒脑海中,闪过很多种猜测,最后觉得,其中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就是说,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灵界的事物。
但这个世界的“灵界”,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所以没有那么多的灵体游魂、灵界物种,而是更偏爱兵器的灵性。
此界的先人,发现了这种特色并加以利用。
所以“血炼兵法”,才会成为武艺中最重要的一环。
兵魂之道,才会如此昌盛。
“如果是这样,那我在这边练成的兵魂,回去之后还有用吗?”
楚天舒回想自己脑海中相关的知识。
老家兵魂罕见,主要是成型这个环节太难,没人知道怎么成型。
但是温养兵魂,倒是很简单的事情,跟养一般的灵体,差异也不是太大。
只要在这边能练成兵魂,就绕开了最难的一步,带回去之后只需要温养,应该不在话下。
“既然主要是依靠环境的特殊性,那我可得在这个世界,把剑魂养得越壮实越好。”
楚天舒静下心来,回到原位,再度横剑身前,默默观想。
浅浅的灵妙气息,从周围土壤间蒸腾起来之后,就缠绕在三七神剑上。
天光越来越亮,坟墓的影子越来越短。
楚天舒静立观想了一个时辰,感受到阳光愈发炽盛,对比《血河车》的记载,停止了观想。
三七神剑被他重新卷在手上,衣袖一遮,回身大步走去。
正该是吃午饭的时候,文家酒楼里应该很热闹。
楚天舒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大堂里客人不多,还都在窃窃私语,不急着吃饭。
好几个伙计站在柜台边,气愤难平的模样,成瞎子也斜倚在柜台上。
文静娘子在柜台后面,正把缸里的酒分装到酒瓶里面。
楚天舒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成瞎子道:“有几个人闹事,被我赶走了。”
“那些人太可恶了,跑过来讹诈,被拒绝之后,竟然带着一堆烂得发臭的芭蕉叶子进来,想到处乱扔。”
有个帮厨的大婶说道,“我们说,要报官抓他们,他们还在那里大声吵吵。”
“说我们唐人都这么有钱,就是因为抢了他们的钱,就应该分一半给他们。”
伙计也道:“真是胡说八道,我们起早贪黑的卖吃食,就赚这点辛苦钱,什么时候抢他们了?”
“再说,我们唐人里也有穷的,他们南诏人里,也有那么多有钱的,怎么不到那些人铺子里去闹?!”
文静娘子忽地敲了一下酒缸,语气严厉,道:“什么叫去南诏人有钱的铺子里闹?”
伙计回头,一时不解。
“南诏是数十个大小部族聚合起来的,很多人迁到这王城附近时,比我们这些被掳来的唐人,来得更晚。”
文静娘子声音不高不低,显然也是说给客人听。
“南诏不是单独的一族,更不是单独的一两个人能代表的,大家更多的都是平头百姓,辛苦忙着生计的人。”
“你若是因为那么寥寥几个害群之马,就把其他族群,都推到我们唐人的对立面,那就中了他们的套了。”
伙计们很信服她,只好点头。
成瞎子招呼楚天舒一声,把他带到靠近客房的走廊里。
“这几天,君子盟确实还有两三个重要人物遭了刺杀,只有一个被得手的。”
成瞎子脸色肃然,“但是我打听刺杀的消息时,发现最近还有好几个有名的人物,受到刺杀。”
“他们并不是君子盟的成员,而是王城附近,西洱、僰人等几族的族长、族老。”
楚天舒会意:“你觉得这也是宇文家动的手?”
“近来,都怪我们唐人抢夺了南诏财富,才让南诏人过得贫穷的说法,甚嚣尘上,那些游手好闲之徒,往日也不敢到文家酒楼来撒野,就是受了谣言煽动,壮了他们的胆。”
成瞎子冷哼一声,“我怀疑这些事情,背后全都是宇文家主导的。”
楚天舒倒是更加冷静。
“但这种事,对宇文家有什么好处呢?”
楚天舒摸了摸手腕上的剑,笑道,“他们确实可能参与其中,但真要是想搞大事,愈演愈烈,恐怕不是单单一个宇文家能撑起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