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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觐见秦王
    第5章 5.觐见秦王
    从未经受过现代药物的身躯格外敏感,仅仅只是半片药,姬衡的状态就已经大为缓解。
    他之前冒险服用这不知来历的“仙药”,实在是无路可退,奋力一搏。
    而如今,总算天佑大秦。
    太医令迅速上前,手指才搭上脉搏,心头就又是一阵大喜:“大王!热症已清,表邪发散!神药有效啊!”
    姬衡缓缓收回手去:“寡人亦觉得浑身清爽——更衣,速请仙人来见。”
    而在远处宽敞的车厢中,秦时不知需等多久,干脆召来侍从:“劳烦送具支踵来。”
    用这种另类小板凳坐在屁股底下,跪坐时腿就不至于麻木了。
    侍从对她这种温声细语显然极为不安,躬身后迅速找来一具支踵。还没离开,就又听这位神秘贵客问道:
    “我初来乍到,十分敬仰大王……不知大王可有什么英雄故事可讲?”
    侍从顿时跪了下去:“不敢妄议大王。”
    秦时也不泄气,看这军纪整肃,她早猜到上头是一位严苛的帝王。如今发问,不过秉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思想。
    这闻所未闻的秦王倘若是残暴之君,她得趁早想法子提桶跑路才是。但假如对方有心胸,那她……就该好好谋划未来了。
    打听这些事,也不过是想更加了解对方行事风格。
    安静的车厢又只剩秦时一人,她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手机来。
    然而一路陪伴自己旅程的手机电量仍旧满格,信号却早已消失。
    她默默看了一瞬,最终按下关机。
    行李箱中其实没多少东西了,几套内衣,一些常用物品,两个充电宝,一个阅读器。占据大半空间的都是药,在这个没有所谓隐私的年代,药物一旦现世就注定保不住,她也并不慌张——
    当她从那副病躯变成如今这样血气丰盈的状态时,就莫名知道,自己此生都不会再经历病痛了。
    这不科学,但又好似科学还未探索到。
    就是不知道外伤会不会……
    低头沉吟中,车厢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侍从正一路快走而来,此刻殷勤隔着车门说道:“仙长,大王有请。”
    秦时打开车门,下方已然顺服的又跪下一名内侍供她垫脚。
    她沉默一瞬,此刻再次对人说道:“起来吧,我不习惯用人做阶。”
    中车府令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此刻速速吩咐:“是吾怠慢,还不速速铺席。”
    厚厚的软席铺迭着,脚下运动鞋稳稳踩上,秦时走出车厢,只觉得热气蒸腾,黄沙铺面。
    四面八方围绕的秦军此刻一同转身向背,尽最大可能不让王驾为更多人所知。
    而在这夯实的黄土路上,周巨突然低声说道:“秦卿贵为仙使,然大王亦是人皇,仙使觐见,还请循矩。”
    秦时不由侧目。
    周巨却仍是维持低眉敛目微微躬身的姿态:“月前翻越陇山,因山高林密,物草丰美,大王特设贡品祭山神。然夜间突有暴雨,祭台被巨木所砸。大王怒曰陇山山神不敬,因此驻兵三日,尽伐参天木,以告上苍。”
    他说话不急不缓,秦时却瞬间听懂了。
    伐木未必是对山神有怨,更大可能是因为巨木既然能砸祭坛,会不会也在他们行道途中砸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伐木大约只是一种保障安全的方式。但周巨之所以告知这件事,本质上是提醒她——
    秦王,并不敬鬼神。
    既然不敬鬼神,那么倘若她这【仙使】仗着自己献药有功就对王不敬,那么……
    秦时也点头:“多谢周府令。”
    而此时,周巨也停下脚步:“到了。”
    ……
    秦时踩着厚厚的席跟随周巨进入车厢,这辆天子驾比之前上去的马车要宽敞不少,不过,碍于之前一路疾行,里面的陈设并不多。
    一榻,一案,一铜瓮,一冰鉴,四柱灯烛。
    具体是什么工艺秦时没能细看,因为任何人一进入车厢,首先被吸引的,一定是榻上的秦王——
    年仅三十六岁的姬衡。
    三十六岁,在现代正是巅峰时刻。但对于医疗和饮食并不发达的古代,许多人已经做了祖父了。
    但眼前的秦王却不一样。
    他没有蓄须,大约是此地并不流行的缘故,甚至看起来很是年轻,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深邃与沉稳。皮肤微带麦色,气质却并不张狂,反而颇为冷峻。
    当侍从打开车门让二人进来时,他眼睫微抬,一瞬间被秦时捕捉到,躬身的那一刻,她心跳如鼓——
    这,就是人皇啊。
    明明对方面色未变,但只是那样看一眼,秦时就忍不住想起了巍巍泰山。
    她曾趁夜爬过泰山,这不朽神山承载着几千年的文明。而当登顶在黎明等待日出的那一刹那,金光破晓,云海翻腾,东方日轮缓缓升起,所有人都跟着惊叹着,屏息着,震撼着这无与伦比的自然。
    而眼下,病中的秦王掌握着天下的生杀予夺,仙神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政治权柄的一部分。
    天命,神权,人间帝皇。
    在此刻都清晰可见。
    “大王。”秦时沉声说道:“抱歉,我并不懂此处礼仪,若有不周,还请大王恕罪。”
    与此同时,姬衡也在打量着这位仙使。
    他相信对方是真的不通礼仪,因为对方弯腰进入车厢时,第一时间不是躬身跪地,而是寻找他的位置,然后观察,惊叹,与他对视。
    在秦国,甚至过往六国,都不曾有人有这样的胆子。
    再看对方的奇装异服,古怪衣料,以及白里透红的肌肤色泽,可不是什么山野隐士能养出来的——这,却非此间人。
    “无妨。”
    这位人皇缓声说道,气度颇为宽容:
    “能得仙使赠药,寡人铭记于心——还请仙使就座,敢问如何称呼?”
    秦时抬起头来,对姬衡微微一笑:“我姓秦,秦国的秦。名时,至信如时的时。”
    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莹润饱满的脸颊上有着清浅自然又略紧张的笑容。
    但她如此坦然,仿佛这样的介绍自然而然,以至于秦王和车门处的周巨都微微愣住了。
    来啦!
    秦朝男人是蓄须的,这里是架空,私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