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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垂涎
    真多呀。
    黎瑭腿软的根本站不稳, 还要作妖。
    因为她好开心。
    原本断掉的灵感,完全续上,重新积满了蓄水池, 令她满脑子都是创作,恨不得立刻回家画画。
    黎瑭提起黑色丝绒长裙的裙摆, 开心的赤着玉白的脚, 晃晃悠悠地在姜令词面前转了个圈, “你看, 变成了白色波点裙。”
    艺术家的想象力总是让人难以招架。
    姜令词接住了她扑过来的身体,少女身上原本的馥郁甜香此时沾满了他的味道。
    然而有一瞬间,姜令词是可惜的。
    可惜不在家里。
    可惜她穿了长裙。
    按理说,姜令词自小学的规矩教养绝不允许他做这么放浪下流的事情。
    也从未想过, 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 让女朋友给他做这种事。
    但从绛云镇第一次到后面的每一次,只要遇到黎瑭,好似他做出任何超出底线的事情, 都不奇怪。
    而现在, 他脑子里有这种“可惜”的念头时, 姜令词没有最开始那样诧异, 反而……习以为常。
    黎瑭给姜令词弄的时候, 其实也有感觉的,她在这方面向来不会遮遮掩掩,他们本来就是炮友呀。
    见面干这个才是最正常的。
    所以她环抱住姜令词的脖颈后,一个用力, 自然又熟稔地跳进他怀里,细腿缠上他的腰,还能空出一只手将他身后的小窗户拍上。
    随即殷殷切切地看向姜令词, 先发制人说:“我知道今天周六。”
    “嗯,所以?”
    姜令词顺势抱着她走向浴室,准备洗个澡再走,他洁癖,受不了这样黏腻的回家。
    黎瑭顺手从吧台拿了一盒安全套,在姜令词将她放在瓷砖地面上后,她勾住男人的脖子不放,两只脚悬在半空晃了下才落地:“只要不完全的进去,就不算破坏约定。”
    一如既往的直白露骨,“蹭蹭。”
    “不给你。”
    姜令词拒绝后,不疾不徐地说,“黎小姐,我对你已经产生信任危机。”
    视线落在她怼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盒子,最后补充了句,“而且,尺码太小。”
    第一个拒绝原因她接受,但是第二个就不接受了,黎瑭强调:“这已经是最大号了!”
    证明她对姜令词的尺寸是有所了解的。
    肯定最大号。
    姜令词只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关上了浴室门。
    什么意思?
    不都是安全套吗?跟家里的没啥区别啊。
    黎瑭默默地看了下侧面具体尺码说明——
    数着手指算了算姜令词的。
    确定了。
    套不进去。
    啧。
    名门贵公子就是不简单呀,这玩意儿也能量身定制。
    谈逾第二次给自家上司送衣服。
    这次……
    把男装女装全都送出去了。
    黎瑭洗了澡之后,感觉心灵也得到净化。
    算了,身体的快乐固然重要,事业的蒸蒸日上更胜一筹。
    黎瑭重新恢复愉悦心情,满脑子都是等会回家就将那幅画完成。
    回程车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很细很密,像一张银色的网自上而下地盖了下来,看着没有危险,实则全世界都被烙下了印记。
    湿漉漉的水痕,沿着玻璃蜿蜒而下,似是某种警示。
    黎瑭没在意地收回了目光,偏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他似在闭目小憩。
    以为自己这一番折腾,累坏了他,黎瑭担心地问:“你累了吗?”
    要是累坏了姜老师,她可是罪加一等了。
    “不累。”
    姜令词眼睫掀起,视线扫过她红肿且表层还有细密伤口的唇,“你不累?”
    “我哪儿累?”
    “嘴巴。”
    “啊?”
    姜令词温和体贴地说:“忙了一晚上,休息会儿吧。”
    黎瑭:“……”
    等等,这是在阴阳怪气吧?
    又想到刚才在洗手间特意提起对她信任危机,黎瑭突然福至心灵——
    嘶,姜教授不会还在记仇喜恶调查表的事情吧?
    黎瑭今晚就可以得到答案。
    回到槿越泗号已晚上九点多,回家之后,姜令词在黎瑭直奔画室前,让她先找出那张喜恶调查表。
    “干……干嘛?”
    黎瑭从行李箱夹层翻出来递给姜令词,“我保存的很好,有空肯定会看的。”
    才怪。
    还有一个半月就分道扬镳,看这个又没用,她才不做无用功。
    黎瑭的表情根本骗不了人。
    甚至她都没认真骗他。
    姜令词抽出那张薄薄的a4纸,没有生气,云淡风轻道:“你不是要画画吗,去吧。”
    “早点画完,早点休息。”
    “那我真去了。”
    黎瑭睫毛微眨,眼底闪过一抹狐疑,走了两步,快要到门口了,又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姜令词。
    “去吧。”
    姜令词声线依旧从容。
    让黎瑭把她惦记的事情全部做完,她才能空出脑子,记别的。
    刚好,距离零点还有两个多小时。
    黎瑭灵感漫溢,甚至不到零点,就将这幅作品描绘完整。
    点燃的不是香烟,而是欲望的火焰。
    半裸的完美躯体上,似燃起绵延的大火,一路烧灼而上,火焰几乎覆盖了男人的半张侧颜,从面中一分为二,左眼眼睛神圣高洁,右眼眼睛诡谲妖异。
    红色的火焰最深调像极了姜令词腕骨上的那颗鸽血红宝石。
    最后收尾时,黎瑭想了想,将这颗宝石点缀在他眼下……
    盖住了那颗蛊惑绮丽的小红痣。
    是姜令词。
    又不是姜令词。
    回到房间,看到倚靠在床头的年轻男人时,黎瑭还有些恍惚。
    主卧只开了一盏阅读灯,柔和的光线洒落在男人搭在硬壳书边缘的指节上,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冷感中又流露出几分气定神闲的书卷气。
    姜令词听到开门声,视线淡淡掠过,语调温沉:“画完了?”
    黎瑭蓦然回到现实,困意也跟着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上床:“画完了,你怎么还没睡?”
    总不能是等她吧?
    她面子这么大吗?
    姜令词将膝盖上的书重新合上,放回床头,只留下一张薄纸。
    黎瑭见姜令词从书中抽出一张a4纸,朝着她微微一笑,“等你。”
    真等她?
    等等?
    黎瑭爬床的动作一顿,目光在那张熟悉的a4纸停留几秒……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后撤退,“那什么,我突然想到……”画还有点问题。
    话音未落。
    她搭在床上的脚踝便被轻而易举地握住,真丝被子丝滑,姜令词稍微一用力,黎瑭便被他轻松拉进怀里。
    黎瑭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
    男人手臂箍住少女的细腰,和颜悦色:“想到还没记住这个吗?”
    “没关系,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用来记住。”
    “???”
    黎瑭瞳孔都在震颤,红唇张了张:“开玩笑的吧?”
    然而姜令词从不开玩笑,不但让她全篇背诵,还得抽查,通过才能睡觉。
    好困。
    好想睡觉。
    天呐,
    她高考前都没熬夜背过课文……
    黎瑭倒在他臂弯昏昏欲睡,是最不听话的学生。
    但姜老师,对付不听话的学生,很擅长针对性地制定解决方案。
    像黎瑭上课时间睡觉的坏学生,自然得先让她失去睡意……
    窗外初春的第一场雨下得极为细密,慢慢地将露台外的花田浇得泥泞,黏腻地融化在水中。
    黎瑭前两天闲来无事埋下的花种,此刻在雨滴密不透风的渗透中,一点点翻了出来。
    晦暗的光线下,花种呈现出高饱和度的红,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银珠潮气。
    又湿又红。
    将姜令词指节衬得分外雪白。如白色绸缎之上刺绣了一颗栩栩如生的相思豆。
    黎瑭哪里还有困意,满脑子都是让他快一点,再快一点。手里拿着的薄纸被她捏皱了,都没有看进去半道题。
    姜令词依旧保持极度的规律性,下一秒,忽而停下,临时抽查——
    磁性好听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声:“我最喜欢做的运动是什么?”
    黎瑭睁着一双水润迷茫的眼睛,绞尽脑汁,最后小心翼翼地溢出一句:“做a?”
    姜令词微微一笑:“答错是需要惩罚的,相反,答对也有奖励。”
    恰好。
    零点钟声响起。
    看姜令词慢条斯理地撕开小薄片,黎瑭还在想,所以她到底答对还是答错了,这是惩罚还是奖励?
    因为她现在真的很想要姜令词继续。
    在姜令词继续后半小时里,黎瑭泪眼模糊地想逃跑。
    惩罚,一定是惩罚!!!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看姜令词的喜怒调查表,而是在看一本苦命文学。
    女主角:黎瑭。
    哦。
    这是她的自传。
    翻开第一页:
    黎瑭死在了床上。
    第二页:
    死因——因不记得炮友的喜恶,被。死。
    大结局。
    ……
    黎瑭脑瓜子都被撞的嗡嗡的,这么多字哪能进入脑子里,她眼尾洇得绯红,艰难地转身,手心推拒着姜令词的肩膀,“我,真的,真的,真的,要死了。”
    姜令词将黎瑭乱动的身体转回去并从身后托住她的腰,令她继续看枕头上放着的那张皱巴巴的纸,“开卷题,答对有奖励。”
    “……不答。”哭唧唧。
    “我喜欢的颜色。”
    “粉……黑,不对,白!你学的第一个甲骨文字就是白,所以你最喜欢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