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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双姝发威
    第73章 双姝发威
    李明想到此处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垂头的高云天。
    ‘难怪他不愿应允。’李明心中暗道。
    李明觉着自己想明白了,父亲做了什么,以为没事,放在当年必定没事,可新皇脾气与太宗不同,这次看来是不打算惯着父亲了,但父亲还被蒙在鼓里,也是,自从迁到北京城居住,父亲明显不如在南京的时候自在了。
    陈默没给太多时间,他怕李明真的想明白了,便说:
    “你无需太过惊慌,眼下找到肖剑最为重要,但,安平伯未必这般想,待你悄悄查清楚肖剑身在何处?我亲自将其抓获,对你也算功劳一件,到时再将此事告知安平伯,安平伯再求皇上,皇上念及旧情,或许能大事化小,只说肖剑为报一己私仇便可结案,但,若此时让安平伯知晓,你对你父亲理应有几分了解,他或许会一意孤行,继续隐瞒栽赃,锦衣卫只能自行查证,若是被锦衣卫先行查明,到那时,无论你是否知情,你我怕是只能在诏狱相见了。”
    李明不再多想,立刻起身拱手道:“我这就回府想办法打听。”
    “我安排一人随你回府,我看你带来几名下人,我的人换下一人,你遮掩些进府,一旦查到什么,即刻命他回禀,我自会安排。”
    李明嗯嗯的就要往外走,贾川拦住他说:“回去后伯爷定会问你亲事,你只说高家不太愿意,今日高云天有事在身不好多说,说好明日再来商讨。”
    李明又嗯嗯两声,便急匆匆的出了房门。
    ……
    被董圆圆拎去后院的那人被留下了。
    他也只能留下,不留回去也不好说,那人此时满脸青肿,不是高云朵出手了,董圆圆气不过这人言语嘲讽,便给了两拳。
    这名下人只当董圆圆是厨娘,自然没放在眼中,高家贫寒可是摆在明面上的,他难免心存嫌弃,董圆圆问话时,他答话时便以嘲讽为主,两拳之后他倒是老实了,高云朵出来再问些伯府中的事,他也只能痛快的答了。
    高云朵一开始问了问那位庶出的孙子个人情况,知道此人在伯府不受待见,日子过的不舒坦却还不忘去街柳巷溜达后,便开始问府中可有身手好的?
    这一点竟是与贾川不谋而合,等贾川送走李明,高云朵便让董圆圆将贾川叫到后院院中。
    “伯府护院都是有些身手的,那下人说这些护院都是安平伯精心挑选的,跟着安平伯最短的也有十年了,其中有个叫肖剑的,四个月前突然便不见了,他们好奇的打听过,说是老家有些事,等处理好了便会回来。”
    董圆圆插嘴道:“我以为伯爷府只会吃得好,穿的好,哪知他们日子过的也不算顺心,就像大哥一样,伯爷也有人惦记,想要了他的命。”
    贾川立刻警觉,忙问:“你是说有人想杀了安平伯?”
    董圆圆点头说:
    “那人说这事儿安平伯不让往外说,他说了我便不再打他了,他才肯说。”
    高云朵解释道:“圆圆聪明,她不知道怎么问,便让那名下人说一件外人不知道的事,他便说有人曾混在修缮园的匠人中,想要杀了安平伯,但没有得手,可也让那人逃了,安平伯命府中人都封口,谁若是敢私下议论此事,活活打死,连带家人都要受罚,你那……说了些什么?我哥没有胡乱答应吧?”
    “他脑子是不好使,但也不傻,这案子与安平伯逃不了干系,他还敢应允?”
    贾川说罢转身朝前院走,边走边说:“你接着听墙根。”
    贾川将陈默,高云天,顺子叫到前院院中,几人坐在凳子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案情分析。
    高云天很积极,第一个发言:
    “……我之前一直有些想不通,为何玉器铺关门了,但小作坊还开着?现下我算是明白了,玉器铺那些人留不得,也就是说,当初顺天府查张玉被杀的时候,查到了什么,所以玉器铺老板只能死,其他伙计也都遣散了……”
    贾川打断高云天说:“照你这般说,究竟是谁将玉器铺关了,又是谁将店中伙计遣散?玉器铺老板被杀之后,玉器铺是关门还是继续营业理应玉器铺老板家里说的算,可卷宗中未曾提及玉器铺老板家人。”
    “这重要吗?”陈默问。
    贾川挠了挠头说:“按理说卷宗应该写的详细,玉器铺老板可是被害人,被害人的家庭情况,日常联络人,生活习惯等等这些都应该在卷宗中有体现,至于玉器铺后来的情况,暂且说顺天府没有关注,忘了补充,勉强也能说得通,但现在回头看,当初是谁做主将玉器铺关了?”
    贾川也不管自己的话几人是否听得懂,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
    “这案子原本并不难断,我觉着高大哥说得对,顺天府在查张玉被杀的时候,一定查到了什么,我昨日去小作坊的时候还曾想过,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线索,府衙负责查案之人只要不眼瞎便可看到,他们是一开始便视而不见,还是后来因为什么才将案子包装成同行因嫉妒而起杀心的?”
    “这重要吗?”陈默又问。
    贾川解释道:“皇上除了想要查安平伯,还想顺带手整顿下个别官员。”
    陈默‘哦’了一声后,点了点头。
    顺子说:“这事儿一看便是顺天府查出张玉之死与谁有关,应是很快查到了那名随从,而后便有人找到了府尹,再然后嘛……我没当过官,你们说即便安平伯与顺天府尹有些渊源,可等这案子报到刑部……莫不是安平伯已经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了?刑部怎会也帮着遮掩?”
    高云天纳闷的问:“你没听过官官相护?”
    “不要命,不要这身官服也要护着?”顺子不解的问。
    陈默笑道:
    “他们怎会觉着这般做会让他们脱下官服?做了那么多回,次次无事,怎知会在这案子上崴了脚?你觉着人命关天,可在他们眼中都是小事,只看安平伯给的有多少?这案子是否能编排一通后说得通?安平伯给的值不值得他们编排一通罢了,再说,即便没有安平伯从中说项,这种命案都是衙门里上上下下有进项的时候,凡是人证都要待在衙门里,直到升堂结案方可归家,这是怕有人串供,可只要付了钞银,便可不用遭这份罪,所以呀,原本几日便可完结的案子,偏要拖上个把月,原本可以查明的物证,也只当不见,嫌疑之人越多,他们进项越多。”
    顺子有些气闷:“他们已是衣食无忧,为何还要这般贪心?”
    “你做到那个位置你也贪,他们会说身不由己。”陈默沉下脸来:“这便是我要进锦衣卫的原因,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不得已!”
    贾川眼见案情分析会要跑偏,忙往回拽:
    “安平伯曾被人在府中刺杀过,未遂,行凶之人跑了,我觉着此人很可能便是张玉,可此事安平伯并未上报,可见谁想杀他,他心知肚明,属于是不能被人知道的那种仇,既然没有上报,安平伯也不能干等着下一次,所以他命人在城中寻找。”
    “照你这么说,玉器铺老板理应跟安平伯是一头的,说是安平伯府想要多少玉器,实则是知道了那人身在何处,只为了寻个机会将这个祸患除了。”
    陈默的话让贾川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想起那名黑衣刀客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黑衣刀客口中的祸患是他。
    高云天接口道:“若不是今日安平伯自作聪明让儿子来与我谈亲事,你今日去安平伯府怕是很难得到这些消息。”
    贾川收回思绪说:“我去安平伯府本就没打算问出啥来,诈一诈,心里能有数,做个样子给顺天府和刑部看看罢了,像这种隔了这么时间的案子,想要通过细节找到真凶是很难的,又没有……”
    贾川想说又没有相应的设备,好在他脑子反应过来,紧急刹车。
    陈默接口问:“你让我命人去找作坊里的人给随从画像,又让我命人去查玉器铺原来那些伙计的去向,其实都是做给顺天府和刑部的人看的?”
    “不然呢?若是时间充裕,顺藤摸瓜或许真能找到些线索,但是我没时间啊,皇上拢共只给我三五日的时间,那便只能打草惊蛇。我原本算着刑部的官员该找我了,等我从安平伯府回来,刑部的官员来了,我再旁敲侧击一下,刑部参与的相对较晚,或许能说动其自首,顺天府难,他们这承上启下的,可谁能想到安平伯竟会让他儿子送上门来。”贾川两手一摊。
    高云天忙问:“你说那随从还活着吗?”
    “若那随从便是肖剑,或许还活着,他可是安平伯身边的人,跟了多少年了,我的意思倒不是说安平伯多讲情义,而是这样的人难培养。安平伯今日让儿子走这趟目的是试探,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祸事就在眼前,那肖剑便理应还活着。”
    陈默问:“若是那李明回去问不出肖剑身在何处?你当如何做?”
    贾川耸了耸肩说:“照老样子,等刑部的人来找我,我说服他去找皇上认罪,安平伯找他们行方便时未必会说出实情,定然说成是误会或者是下人间的争斗,总之是小事一桩,我若是能推断出实情,像模像样的说一说,而后再晓以利害,自首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这话说的听起来底气便不足,贾川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顺子问:
    “玉器铺老板死的也就比张玉晚了一两日,甚至差不多,可他在你的推断中,可是与安平伯一头的,一个匠人死了,一条人命,我知这些大官不会上心,可一条总比两条强吧?想来两条人命的案子,安平伯要掏的银钱只会更多,不能像肖剑一般,先藏起来吗?那时候关门也能说得通吧,只说避避风头便可。”
    “是这个道理,所以玉器铺老板的死一定另有原因,这老板不比肖剑,肖剑有身手,又是跟了安平伯多年的,来日照样有用处,而这位玉器铺的老板……可就不好说了,案发后玉器铺关门,如何处置剩余库存?谁来处置的?店铺中总有些账目未清,谁来处理的?为何卷宗中没有提及?没有提及便是不能白纸黑字的写出来,所以我推断这家玉器铺多少与安平伯有些关联,安平伯府便可做主的关联。”
    顺子叹了口气说:“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那也要看是棵啥树,树上都是洋辣子,掉了一身,可也是要命的。”
    顺子话音刚落,高云朵和董圆圆手牵手的从后院走出来直奔院门。
    “你们干啥去?”顺子问。
    董圆圆笑呵呵的说:“姐姐说街上有好吃的,我们去吃午饭。”
    高云天皱眉说:“你们走了,我们中午吃啥?”
    高云朵头都没回:“你们又不是没长手。”
    贾川脱口而出:“你不听了?”
    董圆圆回头看向贾川说:“我都听明白了,姐姐还用听?”
    “别惹祸!”高云天喊了一声。
    顺子犹豫了一下,问贾川:“用不用我跟着?”
    高云天问:“你跟着有何用?她连我的话都不听,能听你的?”
    陈默笑道:“这里是北京城,不会有什么事的,自会有人跟着,放心吧。”
    贾川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安平伯府中人口多,子孙昌盛啊,但家产分配起来便也是难题,哪一房私自开个什么铺子,多些进项也正常,卷宗中没写这么清楚或许便是因为这个,便假说老板来自南京云云,明面上是老板实则只是个掌柜的,如此便容易了许多,只要遣散了伙计,他们觉着店铺的真实情况便也就盖住了,至少他们当初没想过这么一起案子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可见这种事他们平日里没少做。”
    陈默摇了摇头说:“照你所说,他们理应暗地里动手,悄无声息的……”
    “如何悄无声息?”顺子问:“查张玉之死必定会引出玉器铺,他可是主要人证,陈大哥莫忘了顺天府查证的可是同行因嫉妒心生杀意,嫉妒啥?自然是玉器铺的活儿,这过堂的时候怎少的了玉器铺老板?”
    陈默皱眉想了想。
    贾川有些意外,他知道顺子腼腆,如今竟是敢反驳陈默的话了,贾川赶紧看向陈默,怕他气恼,而陈默正皱眉思考,贾川松了一口气。
    高云天这时探身问贾川:
    “你说有没有可能玉器铺老板是在别处被杀的,本就是照着陈大哥说的那般,想悄悄的灭口,顺天府发现这样不行,他们才将尸首偷偷运回店铺后院,所以伙计发现尸首的时候,尸首已有腐肉。”
    贾川连着‘嗯’了好几声,频频点头说:“这个推断很有道理,我之前还在琢磨为何死了多日才被发现,你这么一说便都说得通了。”
    顺子看了眼得意的高云天,问贾川:“你说杀张玉的时候,为何不能悄悄的呢?若是一开始便瞒下了,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陈默摆了摆手说:“你莫不是以为他们已到了为所欲为的地步,想杀谁便杀谁?”
    “不是吗?”顺子反问。
    贾川说:
    “这要看想杀的是谁,按理说堂堂伯爷,想收拾一个匠人,理应不是问题,若这个匠人不好收拾呢?一个能到伯府刺杀伯爷的人,多少得有些身手吧?像我一样,进去了又能如何?现在咱们都知道伯府的护院是跟了伯爷许多年且有身手的,他一个人若想刺杀成功自然是难,但府中那么多人竟是没有将他留下,是不是也说明此人不好收拾?”
    高云天点头说:
    “这便能说通为何那随从去了两次,第一次应是你推断的找人去了,结果张玉恰巧没在,第二次再去,因有玉器铺老板陪着,张玉并未心生警惕,肖剑出其不意一刀解决了有身手的张玉,可见肖剑的本事也不低,所以安平伯不会舍得杀他,只要能打听到肖剑藏在何处,咱们出手利落些,或许真能带回来一个活的。”
    “到时送去诏狱,他便是青铜铸的嘴,我也能撬开!”
    “煮点茶来喝,说的有点口干了。”贾川说。
    顺子立马起身。
    没过多久,顺子端着茶壶茶杯来了,几人又在院中闲聊了几句,顺子刚要起身去做饭,便有人急匆匆跑院中,躬身道:“两位姑娘刚到街上,看到有人鬼鬼祟祟,高家姑娘便跟了上去,结果……”
    高云天仰天一个声‘哎呀!’而后一拍大腿:“又惹祸了!总觉着自己是替天行道,她也不问问天答应了吗?!”
    高云天嚷嚷完便要往外冲,顺子惊慌失措的跟着就走,贾川喊道:“你们先听听怎么回事!”
    高云天站在院门回头喊道:“她必定又将人打坏了,我得赶紧过去,不然……”
    来报信的人忙说:“那些人该打!只是人有点多,我回来问问是不是直接送顺天府?”
    陈默皱眉说:“你慢慢说来。”
    顺子拉着高云天赶紧回来听。
    ……
    原来高云朵带着董圆圆刚走到街上,便看到一人鬼鬼祟祟的捂着胸口朝一条小巷偷感十足的走去。
    高云朵以多年替天行道的经验判断出此人必定有问题,便拉着董圆圆尾随其后,这人穿小巷,过街口又进小巷,如此行了多时,终于在一条小巷深处的土院门前停住了脚步。
    高云朵拉着董圆圆躲到墙后,等那人进了土院这才上前。
    董圆圆低声问:“姐姐可是觉得他偷了吃食藏在胸前?”
    高云朵示意董圆圆别出声,耳朵贴在院门外仔细听了听,突然一脸怒气一脚踹开院门,冲进院中,再抬腿踹开柴门,那一瞬间,腐朽的木屑混着烂菜叶发酵的酸味还有丝丝血腥气扑面而来。
    董圆圆生怕高云朵有事,紧跟在身后,待看清屋内后,忍不住大喊:“妈呀!”
    只见屋内没有任何摆设,右边,七个被捆成粽子的女童缩在墙角,三名十几岁的女子脖颈拴着铁链,手腕也是,腕骨清晰可见已被磨出了血,左边,五名胖瘦不一的成年男子席地而坐,正准备用饭。
    “倒是挺会挑地方,玩起了灯下黑,以为藏在这里便无人能寻到了?”高云朵说着抄起地上一根木棍,直接砸在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脸上,三颗黄牙落地,腥热的血溅到斑驳的土墙上,余下四人这才醒过神来,抄木棍的,抡斧头的,抄起剔骨刀的,三人齐齐扑了上来,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手里什么都没拿直奔董圆圆。
    董圆圆哪见过这阵势,可她更没见过墙角这般凄惨的画面,就在那膀大腰圆的人朝她扑来的时候,高云朵心惊不已,可她被三人围住,一时间不得分身,只能高喊一声‘小心!’
    董圆圆像是被角落中的画面刺激到了,不等那人到身前,她竟是使出全力撞了过去,那人以为这小娘们只是胖了点,他过来一掌便能解决了,哪知没等他挥出手掌,便感觉撞到了一座山,他完全顶不住,身体直接被甩到土墙上,只差一点土墙就裂开了。
    同一时间使斧的汉子已经抡起斧头劈向高云朵左肩,高云朵旋身而起,踩着一人天灵盖,以木棍为剑直戳抡斧头那人肋下三寸,那人疼得嗷的一嗓子,倒地时还带倒了握着棍子的同伙。
    说时迟那时快,使剔骨刀的人是个矮子,眼见高云朵落地,立刻就地一滚,奔着高云朵脚踝筋而去。
    高云朵并未躲闪,而是瞅准时机用木棍朝地面上狠狠一扎,木棍一边正好卡在剔骨刀血槽上,而后腕骨一拧,那人哎呦一声,木棍绞着剔骨刀反刺向那人面门,那人赶紧松开刀,滚到一旁,这剔骨刀可就到了高云朵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