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380.黑森打击，鲶鱼效应
    “兄弟，这一点都不好笑。”韩萧惊惧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身后肩负的更多，需要他在接下来的谈判里发力。
    许真卿耸了耸肩膀，让联盟的人撤下防御，淡然道：“数据跌入现实，这确实不好笑，两个宇宙的文明密度叠加，现在可以说四处都是战火。”
    联盟的意识体会意，很热心的将猎户旋臂里的一场星际战争调出，这是一颗质子短暂展开，庞大的画面横陈这些人前。
    一道狭长的空间裂隙横贯星空，如同一刀剖开了宇宙的肚子，从里面喷洒出无穷无尽的机械狂潮。
    从虫洞里飞出不计其数的战舰，组成一股股军队，化作密集的流光朝着四面八方分散而去，前去侵袭星图上的一颗颗星球。
    这些舰队行驶速度极快，没过多久，一颗繁华的星球便遥遥在目，而这颗星球的防卫部队已经升空，分布在外层空间，做好了抵御入侵的战斗准备。
    当刺目的光在深空中亮起时，第三舰队指挥官正在调试引力波雷达。
    那是比超新星爆发更纯粹的白光，像天神用银针刺穿了天鹅绒幕布。
    最先遭殃的是位于舰队右翼的“北落师门号”战列舰——或者说，曾经是战列舰的金属云团。
    光粒以0.99倍光速贯穿舰体时，聚变反应堆里的氦3燃料在绝对零度的太空中绽放出蓝白色火球。
    “全员开启曲率引擎！”舰长的吼声在量子通讯频道里炸响。
    舷窗外，数以千计的战舰尾部喷出幽蓝的时空涟漪，但更多光粒如同暴雨般倾泻而至。
    他亲眼看见“参宿七号“巡洋舰的曲率泡刚刚展开，就被三枚光粒呈品字形击中，扭曲的时空结构像被孩童捏碎的肥皂泡，连同内部八百名船员坍缩成基本粒子。
    但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舰队正下方的翡翠星突然蒙上一层银色薄膜。
    舰长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比真空更黑暗的银，仿佛宇宙本身被剜去一块皮肤。
    大气层开始平面化，云层变成梵高《星月夜》里的漩涡，只是所有色彩都在飞速褪去。
    正在升空的星球防卫舰队像被按进压膜机的昆虫，三维的舰桥变成平面投影，仍在转动的引擎喷口化作铅笔素描的线条。
    “二维化”副官的声音在颤抖。林寒感觉喉咙发紧，他们所在的旗舰“黑星十四号“正在剧烈震动，不是来自外部攻击，而是空间本身的悲鸣。
    引力波探测器发出刺耳警报，三维世界的物理常数正在改写，普朗克长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突然，量子通讯屏亮起诡异的紫色雪。林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让他想起童年时代老式电视的故障画面。
    “检测到概率云武器！”ai的合成音带着罕见的战栗，“所有物质存在状态正在量子化。”
    舰桥的地板突然变得透明，舰长看见自己的军靴正在分解成闪烁的像素点。
    这不是二维化那种优雅的降维，而是粗暴的量子退相干——他的左手还握着操纵杆，右手却已经化作一片概率迷雾。
    舷窗外，那些侥幸躲过光粒打击的战舰正在上演量子自杀，有的突然分裂成十二个重影，有的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忽明忽暗。最恐怖的是翡翠星。
    这颗直径一万两千公里的类地行星，此刻变成了薛定谔的猫箱。
    当林寒注视它时，星球维持着完整的球体；但当他眨眼瞬间，观测中断的刹那，星球表面就会随机出现直径上千公里的虚无窟窿。
    大气层像被孩童撕扯的，在经典态与量子态之间来回跳跃。
    “启动真空衰变.”舰长用正在汽化的声带嘶吼，但命令尚未出口，整个宇宙突然安静了。
    所有正在发生的毁灭进程同时凝固——不是时间停止，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被抽离了。
    光粒悬停在燃烧的舰船间，二维化的银膜停止扩张，量子态的星球维持着既破碎又完整的叠加态。
    接着，就像倒放毁灭录像般，所有打击痕迹开始自发湮灭。燃烧的战舰从灰烬中重生又再度消散，二维空间重新卷曲成三维，量子概率云收敛成确定态。
    当最后一点光粒的余晖消失在虚空中时，黑暗森林恢复了亘古的寂静，仿佛这些舰队和翡翠星从未存在过。
    只有漂流在绝对零度空间里的一个青铜罗盘，表面蚀刻着地球的经纬线，还在默默旋转。
    当它的量子指针第一千次指向猎户座旋臂时，整个装置突然化作一片金色星尘，那是建造者在原子层面预设的自毁程序。
    画面戛然而止，因为展开后的质子极为脆弱，一股太阳风夹带着粒子吹过，这张屏幕就此撕裂，就像旧台式电视机，雪般的屏幕，接着就是死机。
    许真卿浅笑道：“一点家乡的土特产，似乎不成敬意。”
    “下面呢？”韩萧声音有些嘶哑，眼睛死死盯着地球轨道旁，屏幕撕裂的地方，一块“破布”飘荡过来，看着毫无厚度的薄片，一股难言明的恐惧在心中滋生。
    许真卿的笑容在这些游戏世界的人眼中，简直像是魔鬼的嘲弄：“这是唯一观测点，没了你我的观测，大概率是量子态被曝光而死吧。”
    “其他地方是怎样的？”韩萧平息了情绪，尽可能平稳的问道。
    “你听过鲶鱼效应吗？”
    “由于沙丁鱼只有活鱼才鲜嫩可口，如果抵港时仍活着，卖价要比死鱼高出许多倍。”
    “然而，沙丁鱼被捕捞后往往因为缺乏外界刺激而死气沉沉，容易在运输过程中死去。”
    “后来渔民们偶然发现，如果将鲶鱼放入装有沙丁鱼的鱼槽中，鲶鱼的活动会激发沙丁鱼更加活跃地游动。”
    “你们就是鲶鱼，将这个死寂的宇宙炸起，到处都是子弹，到处都是炮弹，到处都是异化。”
    三大元首默然，光粒是子弹，二向箔是炮弹，量子化是异化，这个宇宙真的是家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