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开打先开祷
    “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贝纳尔看着史东薇尔城外人声鼎沸的场景，不禁说道。
    塔涅斯看了过去，发现菲力与奇力正在和他们一同过来的矮人们一起向自己挥手加油的。
    他一边回应着矮人们，一边回答着贝纳尔的话：“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感觉除了那些巡逻的士兵，整个黄金树领地的人都过来了。”
    贝纳尔也同样注意到明显比周围人矮上一截的菲力、奇力他们，说道：“他们就是你口中说的‘矮人’？你交给我的学生就在他们之中？”
    塔涅斯说道：“对，看到最前面那两个胡须最短的，一个金色头发一个黑色头发站在一起的矮人，就是他们。”
    贝纳尔挑眉：“果然是他们，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就和其他矮人不一样，更别说还较为出众的容貌了，只是可惜身高太矮了。”
    塔涅斯耸耸肩：“可别小看矮人，虽然个子小，但是他们的力气大的超过你的想象，而且他们对于身体的平衡性掌握非常好，看似体型短小但实际上非常灵活。更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很固执，总会在某些地方出乎你的意料。”
    贝纳尔并没有继续矮人的话题，而是看向了站在矮人对面的精灵们：“那些长耳朵的就是精灵？他们的容貌看起来就非常令人赏心悦目，甚至有些分不清男女。”
    塔涅斯一撇嘴：“别说你了，我也一样。精灵们不开口说话前我永远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性别，毕竟他们很喜欢留长发，并且将自己打扮的非常优雅精致。”
    贝纳尔停了下来，而塔涅斯接着向前走了几步，随后转过身来面向贝纳尔。
    围观的人群自觉向后退了好几步，为他们二人留下足够的切磋空间。
    贝纳尔轻轻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剑尖微颤，那正常人两只手一并挥舞都觉得吃力的骑士大剑被他轻松的单手抬起，剑尖对准了塔涅斯。
    而塔涅斯亦是脚踏实地，游刃有余的调整着自己的身姿，一模一样的骑士大剑也被他单手举起，剑尖与贝纳尔抬起的骑士大剑相抵。
    他们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协议，几乎同步地向后倒退四个剑身的距离。
    原本发出各种嘈杂声与议论声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因为场地中心的两人身上流露出了无声无息的压迫感，乃至有人感觉自己一旦说话，塔涅斯与贝纳尔各自手中的骑士大剑就会对准自己砍过来一样。
    压迫感逼迫着周围围观的人们一退再退，但他们心里却始终不觉得来到了安全距离。
    矮人们和精灵们也没有例外，随着人群后退，不过菲力与奇力却留了下来。
    因为涅斐丽·露告诉了这两名矮人王储，与塔涅斯对峙的那名魁梧的银甲战士就是他们未来的战技老师。
    这让菲力与奇力并不想在第一次与贝纳尔见面时，留下一个软弱的形象。
    而且塔涅斯已经是他们二人的老师，哪怕是为塔涅斯声援支持，菲力与奇力也不想后退。
    所以矮人那固执的性格涌了上来，哪怕菲力与奇力双腿颤抖的厉害，也没有倒退任何一步。
    “呵，我承认你对矮人的评价没有说错，这两名王储的表现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哪怕他们的身体都在发出害怕的信号，紧张到说不出话，却依旧不愿意后退。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想为你加油打气？”贝纳尔向塔涅斯说道。
    塔涅斯的眼神少有的凝重，尽管他曾经八次战胜贝纳尔，可是准王就是准王，不会因为他打败对方而改变。
    在听到了贝纳尔类似开打前调侃的话语，塔涅斯也是咧嘴一笑：“因为我也是他们的老师，留下来为我加油不是很正常？”
    贝纳尔眯起眼睛：“那我这个‘后来者’可要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让我未来的学生知道他们的两个老师到底谁最厉害。”
    此刻，史东薇尔正门上方的城墙上，两名巡逻结束、闻讯赶来这里的失乡骑士，正双眼放光的看向塔涅斯与贝纳尔的对峙。
    这可是艾尔登之王与准王之间非常罕见的战斗，失乡骑士可不想错过。
    涅斐丽·露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不受到塔涅斯与贝纳尔压迫感影响的人，也同样留在原地，随后站到了菲力与奇力的身前，让两名矮人紧张的身体终于能够舒缓下来。
    菲力与奇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外冒着。
    “多谢你，涅斐丽·露城主。”菲力向对方道谢。
    奇力则喘息着问道，眼神害怕中又带着兴奋：“这就是塔涅斯老师真正的实力吗？光是站在那里就让我感觉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如果靠近就被会山顶冰冷的寒风给冻僵身体。”
    涅斐丽·露只是平静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两人朗声问道：“需要我做裁判吗？”
    塔涅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直接表示赞成。
    贝纳尔也是向涅斐丽·露点头致意：“当然，由尊敬的新任风暴王作为我和塔涅斯这次决斗的见证，没有什么比这更荣幸的了。”
    得到双方允许的涅斐丽·露说道：“鉴于你们两位的实力，想要彻底分出胜负难免会有死伤。既然如此，那就看谁先将对方手中的骑士大剑击落，被击落骑士大剑的那一方就被判负，同意吗？”
    塔涅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作为一名战士，失去武器就相当于失去他的生命，我同意。”
    贝纳尔也附和道：“我赞同塔涅斯的看法，武器被敌人击落和引颈受戮无异。”
    涅斐丽·露点点头，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战斧，金色的雷电响起“噼啪声”汇聚在斧面上：“那就以雷声落下作为开始的信号。”
    塔涅斯与贝纳尔同时点头，随后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方身上以及涅斐丽·露这边。
    菲力与奇力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兄弟二人作为矮人，是能够推测出塔涅斯与贝纳尔手中骑士大剑的重量。
    他们两人已经在幻想几秒钟之后，这两柄骑士大剑互相碰撞会发出怎样悦耳的声音，又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
    塔涅斯老师与这位贝纳尔先生，不知道这两名同样擅长剑术的战士会带给自己怎样精彩的战斗。
    抱着这种想法，菲力与奇力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双方交手的细节。
    “轰！”
    涅斐丽·露向下挥动自己的战斧，金色的闪电在空中拖拽出一道残影，但雷电的轰鸣声先于残影出现，传入人们的耳中。
    开始了！
    菲力紧闭双唇，奇力激动地握紧拳头。
    是塔涅斯老师先出剑，还是贝纳尔先生先行动？
    矮人兄弟带着心中各自的期待，看向场中相距不远的两人。
    然后他们便瞪大了双眼，同样身后不远处围观的人们也都微微张大嘴巴，露出诧异的表情。
    因为他们想象中那长剑与长剑、技艺与技艺之间的交锋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传出金属与金属的碰撞还有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吼。
    在涅斐丽·露挥动战斧发出雷声的那个瞬间，塔涅斯与贝纳尔并没有举剑冲锋，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同时俯下身去，单膝跪在地上。
    开祷！
    就在其他人因为这啼笑皆非的一幕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情绪的时候，菲力与奇力却忽然看懂了。他们两人是在进行祷告，俯身单膝下跪是施展祷告所需要的姿势。
    金色的光辉同时从两人的手中亮起，随后遍布全身。
    与此同时，作为背景板的黄金树此时愈发的明亮，枝叶晃动，金光落下。
    【黄金树立誓】，黄金树信仰的其中一种祷告，提升些许使用者的各项身体素质。是罗德尔王城众骑士传承而来，历史悠久的祷告。
    随后二人站起身，对视一眼，就在围观的人们以为这下他们该互相举剑冲锋的时候，又默契的再度蹲了下去。
    继续开祷。
    黄金树的光辉更加明亮，这也意味着塔涅斯与贝纳尔二人此时施展的祷告是比刚才还要更高阶的祷告。
    【黄金树庇护】，能够为使用者提供可观的防护。
    等到塔涅斯与贝纳尔两人重新站起来时，浓郁的黄金色光芒已经遍布他们的身体、盔甲以及武器。
    作为与贝纳尔交手过八次的塔涅斯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每次与自己开打之前贝纳尔都会这样。
    如果塔涅斯手中的并非是骑士大剑，而是重量更重的其他武器，他就不会这样和贝纳尔一起施展祷告，而是直接冲上去。
    否则的话，他冲上去就会被刚刚好施展完祷告的贝纳尔用他那身聚兽盔甲硬接下一剑，随后吃到对方的反手一剑。
    贝纳尔银灰色的眼瞳映照着金色的光芒，他也有些惊讶的出声说道：“你这次竟然没有把剑直接丢了，掏出一根法杖来。”
    “毕竟偶尔也想来一次……！？”
    塔涅斯刚想说他这次想与贝纳尔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可话还没说出口，贝纳尔就忽然原地一个拜年剑法将手中的骑士大剑砸在地上。
    这看似可笑的举动让塔涅斯直接将没说完的话语咽回肚子，而是迅速侧身避让。
    “——！”
    塔涅斯与贝纳尔之间的土地无声的裂开，无形的利刃将地面切割出两道伤口，也让塔涅斯的眼神更加认真起来。
    【战技·真空斩】
    也正是这一击，让菲力与奇力发出惊呼，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人能够使用出来的战斗技巧。
    后方的精灵们看到这一幕也面面相觑，互相之间哑口无言。
    那学会了法术的梅尔辛沉吟着向他身旁的凯尔森与艾琳这对精灵兄妹问道：“你们两位在幽谷也是浸淫在剑术中几百年的好手，刚刚那名人类的动作你们看清楚了吗？”
    凯尔森与自己的妹妹艾琳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瞳孔中的震颤。
    前者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是否就是真实的，梅尔辛先生。正是因为我和艾琳看清楚了，才会觉得如此梦幻。那名银甲战士似乎高举剑身随后劈下的那瞬间，剑身周围的空气忽然间不见，化为了那两道无形的利刃。”
    艾琳也开口替自己的哥哥补充道：“至于更多的，我和哥哥也看不出来，或许应该问问精准闪避这道攻击的塔涅斯大人。”
    凯尔森迟疑几秒，最终还是苦笑着说道：“我更觉得应该问的问题是，塔涅斯和他故乡的同胞们真的是我们认知中的人类吗？我们不是没有见识过那些人类英豪们英勇奋战的样子，可是能挥出这样恐怖的斩击……”
    他的话没说完，不过梅尔辛与艾琳都知道凯尔森的意思。
    艾琳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眨了眨自己好看的眼眸，说道：“啊，说起来，我记得塔涅斯似乎一直称呼自己的同胞为‘黄金之民’来着。”
    “黄金之民。”梅尔辛重复道，随后抬头看向史东薇尔城内散发着明亮光辉的双生黄金树，淡淡的笑道：“还真是个切合他们的名字。”
    凯尔森这时候又发出短促的惊呼声：“你们快看！”
    场中，贝纳尔早已趁着塔涅斯躲避自己真空斩的时间，欺身靠来。
    十米左右的距离对于双方来说和站在面前没有区别。
    【战技·碎步】
    哪怕贝纳尔穿着厚重的聚兽盔甲，他的身形也依旧如同鬼魅一般来到塔涅斯侧面，右脚重重踏在地面上，腰部发力扭动身躯进行回斩，手中的骑士大剑泛起冰冷的锋芒，直指塔涅斯。
    【战技·回旋斩】
    灵巧的剑士能够大幅旋转身体，出其不意的砍向敌人。
    “当！”
    但贝纳尔想象中骑士大剑砍中塔涅斯腰部的手感没有传来，反而从剑身上传递过来的反震让他差一点就没握住剑柄，同时也险些让贝纳尔失去对身体的平衡掌握。
    塔涅斯有些不爽的声音响起：“你这聚兽盔甲还真够重，这都没能让你一屁股跌倒。”
    贝纳尔灵活的向后跳了一步，恰好躲过塔涅斯紧接而来的剑锋，也让塔涅斯发出“啧”声。
    他看向塔涅斯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露出笑容：“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刚刚差一点武器就脱手了。你不用那些千奇百怪的法术，而是拿我教给你的技艺来对付我，着实让我没有想到。”
    塔涅斯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件小型银色金属圆盾，刚刚正是这枚看似不起眼的小盾牌在千钧一发之际，完美挡住了贝纳尔出其不意的斩击。
    【战技·格挡】
    塔涅斯的眼神战意正浓，这种近身搏斗的交锋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久违的跳动起来。
    他开心的咧开了嘴，说道：“我又不是傻子，交手的那八次你都看穿了我的法术套路。如果想不出破解的办法，那你的【准王】称呼我就要怀疑它的含金量了。”
    如果刚刚塔涅斯选择使用法术，肯定会被贝纳尔出其不意的【真空斩】命中。
    贝纳尔也看出了塔涅斯眼神中的战意，忍不住说道：“你这个战斗疯子。”
    塔涅斯则丝毫不客气的回敬道：“还好意思说我疯子？连你自己都在肆意的大笑啊，贝纳尔。”
    贝纳尔微微一愣，下意识抬头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最后紧紧握住骑士大剑，再次抬头的时候也露出了和塔涅斯一模一样的表情。
    他一边提剑再次使用碎步迅速接近，一边发出喊声：“那因为我总算能逮住你这个喜欢到处乱窜、乱丢法术的家伙胖揍一顿了！”
    剑与剑，再度碰撞到一起。
    一个你经常遇到的挂球跑图逼突然要和你近战belik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