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三更)
况且范详觉得又是有名的十二郎带头。
正巧解决了自己的困境,那自己如必须跟随他一同前去!
王泰自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连忙前头带路:
“你们都不如我路熟悉,走走走。”
几个人怀着相同的目的,以及不同的情绪,奔着灵台寺大踏步的前去。
路上对于佛教有些了解的王泰给众人说着介绍,灵台寺很早就有了,传言是武则天调拨钱款扩建的,一直到现在香火都很旺盛。
“灵台寺放贷吗?”
宋煊如此询问,倒是让王泰一愣,他开口道:
“他们是有无尽藏的,十二郎书铺买卖红火,应该用不到啊!”
北宋时期,寺庙向外放高利贷的行为是有个不错的名称的,叫“长生库”或“无尽藏”。
寺庙将信众捐赠的财物或金钱存入长生库,再将这些资金借贷给农民、商人或其他需要资金的人,借贷通常以土地、房屋等作为抵押。
借贷的利息通常较低,但仍属于高利贷的范畴。
“王兄有所不知,为了让人增大作假的难度,俺可是没少投钱,如今还没有盈利呢,瞧着人来人往,全都是表面风光。”
宋煊扇着折扇笑道:“俺这买卖也被人盯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就会出现相同的买卖。”
王泰表示理解。
宋煊一个普通学子什么背景都没有。
买卖搞得如此红火,就如同小儿过街怀金一般。
要是不被人惦记上才奇了怪呢!
“十二郎,要不是我囊中羞涩,定然会支持你的买卖。”
范详自己个是个穷鬼。
他从老家过来考书院,还是陪着自己的同窗来的,就当作是增长见识。
反正路费什么的也是同窗出。
结果同窗没考上,他自己个考上了。
“说这些作甚。”宋煊哼笑了一声:
“难不成俺还能挣你们的钱?”
包拯对宋煊的买卖不是很了解。
但他认为宋煊钱一向大方,就算是赚钱了,那利润也不会有多少留在他的口袋当中。
张方平看向路边的摊子,他可是深入参与过十二哥夜里数钱的行动的。
就这铺子不挣钱,整个大宋就找不出挣钱的买卖来。
不过他明白十二哥一向是不会往外说自己多有钱,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祝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荷包,应该能掏出两文钱来去支持十二哥儿的买卖。
“不过十二郎你别误会,寺庙借贷并非只有盈利性质,还有互助性质,并且互助性质的借贷并不占少数。”
王泰是了解寺庙的。
许多人都是出于信任把钱送过来,或者给寺庙借贷,要不然寺庙放贷的生意也不会如此红火。
宋煊也晓得寺庙的放贷要比雷员外的放贷生意好上许多。
尤其是大宋商业较为发达,借贷行业也极为普遍。
即使大宋律法禁止官僚放贷,但是他们家里人并不是官员,依旧可以仰仗家族势力,进行放贷的生意。
民间更是有职业放贷人!
借贷的人从普通农民、士卒、小商贩、官僚都会借贷为生。
因为借贷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者小本经营出现问题,为了生存下去,只能搏一搏去借贷。
还有北宋也重视祭祀和婚嫁方面,多是要借贷完成的。
那些读书的学子在没有做官之前,很难有什么稳定的经济来源。
除非家境优渥,但绝大多数的读书人都是贫苦出身,所以为了买书,求学,赶考,很多学生也只能靠借贷来解决拮据的情况。
一些官员在调任,赴任时往往也不是那么的富裕,为了应付一时的贫苦,他们也只能选择借贷。
至于厢军士卒借贷的情况,那更加普遍。
宋煊点点头。
反正在目前的大宋,放贷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寺庙那自是聚沙成塔,越来越有钱。
几人说笑着,就走到了灵台寺的街道。
就算是还没到,街上的“燃香”味道就充斥在鼻尖。
“香火还真是鼎盛啊!”
宋煊塌进庙门,依旧有人进进出出,好不拥挤。
此时的迎门僧人过来招呼,询问:
“几位小施主是上香,还是供奉,亦或者是想要参加法会?”
“吃饭!”
听着宋煊嘴里吐出的俩字,迎客僧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次问道:
“施主方才说什么?”
“俺听闻灵台寺的斋饭是出了名的好吃,特意来吃的。”
饶是迎来送往的僧人见多了,也没料到宋煊会这般说。
王泰眼睛瞥向别处。
他自幼跟他爹一块礼佛,如此不要面皮的场面,他还是头一回见。
毕竟王泰自幼生活优越,从来没有短缺过银钱。
他爹这个宰相当的,连皇帝都要拿一壶珍珠去贿赂他爹的,更不用说其他赏赐了。
包拯强忍着咳嗽,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不过他跟宋太祖赵匡胤一样脸黑,叫人看不出来。
范详倒是瞪大眼睛,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定要好好吃上几碗斋饭。
祝玉躲在宋煊身后,根本就不敢抬头。
如此冒险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不过迎门僧瞧着他们这一身学子衣服,也是没拒绝,嘴里却道:
“那几位施主是来对了,请。”
迎门僧喊了一个小沙弥去带几位客人去吃斋饭。
宋煊走在前头,王泰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这也能行!”
“竟能如此顺利!”
饶是想要白吃白喝的范详也没想到如此顺利。
宋煊哼笑一声:“难不成你以为寺庙里的人跟衙门里的人一样,肚子饿了去讨饭吃,把你给扔出去?”
“那到不会。”
“还是的。”宋煊走上前去与那购买自家彩票的小沙弥笑道:
“出家人是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咱们来吃一吃斋饭佛祖都不会怪罪的,是吧?”
小沙弥只是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并没有回答宋煊的话。
推门进去,吃斋饭的人并不多。
宋煊六人围坐在一个长桌上。
小沙弥端上来一个小木桶的焖米稠饭,外加两碗腌萝卜。
六个黑瓷碗被摆上来,以及筷子。
“几位施主若是这桶不够,再要。”宋煊也不废话,直接给众人分饭。
端起那碗饭,宋煊先是闻了下,忍不住开口:
“真香哎。”
虽然和尚们不吃荤腥,可宋煊觉得像是放了香油调味似的。
“嘎吱嘎吱。”
“酸萝卜别吃。”
宋煊话音刚落,几个人都看向他,为啥不吃这个酸萝卜?
嚼起来酸甜酸甜的,挺下饭啊!
连小沙弥也有些紧张的问道:“施主,是不合口味吗?”
“不。”宋煊连忙往自己碗里夹了好几块酸萝卜:
“俺觉得这个酸萝卜有毒,所以俺先试试毒,你们都先别吃。”
王泰吓得弹射起来,面露惊恐之色。
唯有张方平哈哈哈大笑,往自己碗里夹了许多后,才解释道:
“十二哥就是故意吓唬你们,这个酸萝卜好吃,他想要多吃点。”
“嘿,险些上了你的当。”
范详也一个劲的往自己碗里夹。
“好好好。”
王泰一想到自己方才那么大的反应,就觉得有些丢脸。
倒是小沙弥反应过来了,对这几个闹腾的学子也是转过头去偷笑。
毕竟作为迎客僧,一定要遇事不惊慌才行。
一旁细嚼慢咽的香客老妇人,瞧着宋煊等年轻人吃的香甜,也是胃口大开,多吃了半碗斋饭。
宋煊六个人吃完一桶饭,范详还想去盛。
“哎,晚上别吃那么多。”宋煊叫住范详:
“这灵台寺的斋饭虽然名不虚传,可晚上吃太多就想要睡觉,你还怎么读书了?”
范详觉得自己吃了七分饱,毕竟他已经多日没有这样敞开吃饭了。
听着宋煊的话,范详觉得来日方长,待到哪天晚上不想学习了,再来猛吃一通放肆一回。
“真的假的?”
王泰表示怀疑。
“自然是真的。”
宋煊说了他那一套消化食的理论:“俺可是勒马镇有名的医科圣手!”
“呸,吹吧你就。”
王泰等人自是不相信宋煊的嘴,尤其是方才那个酸萝卜别吃。
一听就没文化,大宋文化人管萝卜都是叫辣玉的。
“我证明,十二哥说的是真的。”张方平喝了一口寺庙提供的温水。
“呵,方才你们二人狼狈为奸。”王泰开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宋煊确实笑嘻嘻的道:“王兄,且把手伸过来,俺给你号号脉。”
“好啊。”王泰伸手道:“让我瞧瞧你怎么装神弄鬼的。”
宋煊光是这么一搭脉就让王泰眉头微挑。
寸、关、尺三部对应着不同的腑脏。
“脉沉细弱,尤其是尺部脉沉弱无力。”
宋煊瞧着王泰笑呵呵的道:“王兄可曾娶妻?”
“自是没有,我还等着考中进士后再娶妻呢,要不然过早沉溺于温柔乡,岂不是平白堕了志气!”
“好。”宋煊收回手指笑嘻嘻道:“那王兄晚上少玩点手艺活,免得腰膝酸软、夜尿频多。”
王泰目光惊恐的看向宋煊:“你说这手艺活是什么意思?”
“王兄自己知道便好。”
宋煊面露严肃,叮嘱道:“若是不加以节制,秋冬之际,容易畏寒,四肢冰凉,待到娶妻后,更是容易在床上变得不厉害,还容易变小。”
王泰甚至想要去捂住宋煊的嘴,其余几个学子都没有理解宋煊那中医的标准名词。
但是王泰却是被说的越来越心虚。
“什么意思?”范详求知欲很强:“十二哥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王泰见他眨巴着眼睛,哼笑一声:“你岁数还小,不懂也正常。”
“我比你大!”
王泰当即有些破防道:
“放屁,我比你大。”
范详连忙证明自己:“我真比你大,我是景德二年出生的。”
早已经历过人事的包拯没搭茬,他自是明白宋煊话里的意思。
宋煊倒是对着破防的王泰穷追猛打:
“你信不信俺的医术了?”
“我不信!”王泰自是嘴硬,要是相信了那不就坐实了。
“你就是胡说八道,我年纪轻轻,身体好着呢。”
宋煊潇洒的打开折扇:“俺有办法能让你恢复如初。”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王泰当即就握着宋煊的手:“好哥哥一辈子的幸福就指望着你了。”
“哈哈哈。”
张方平等人瞧着王泰如此前倨后恭的姿态,更是拍桌子大笑。
王泰扫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别笑的太早,总会有这一天的。”
大宋这种教育更是少。
许多都是在成亲前抓紧时间看看皇叔这种图册,免得入了洞房不知该怎么整。
倒是富贵人家有侍女,兴许会被勾引,早早就体会过了鱼水之欢。
家里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也会招书童陪读。
一旁偷懒的小沙弥嘴角有些忍不住,他听懂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有侍女过来询问,能否给家里的老夫人把脉?
宋煊回归头去,瞧见老妇人以及身边有个人妇的女子,发型是较为标准的朝天髻,还带着金步摇,额前贴着钿,面相姣好。
“也行。”
宋煊在旁人的邀请下坐过去,开口道:
“好叫老夫人知晓,俺是跟乡下郎中学的,若是有病还得去王神医那里去瞧。”
“左右无事,劳烦小郎君给老身把脉解解心安。”
“请。”
宋煊摸了好一会,才开口:“老夫人是肝气郁结,有时候会胁肋胀痛,口干、口苦、烦躁、小便短赤、大便秘结。”
老妇人一听便瞪大了眼睛:
“小郎君说的对,我就是这样,可有药物医治?”
王泰这下子是真的服气宋煊的话了,回头定要叫他好好给自己调理一二。
平日里书里的内容记得很清楚,但温习的时候,总是记不清楚了。
一旁面容姣好的妇人也微微张嘴,盯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少年郎。
“其实还是老夫人自己个生闷气,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宋煊嗯了一声,劝慰道:“其实是药三分毒,老夫人若是心里想开了,那这股子郁结之气自是会缓慢消失,否则再如何用药,也是好不了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
“倒是让小郎君说对了,我儿如今是应天府通判,可谓是官运亨通,但成亲好几年了,可一直都没有让我抱上孙子,我心中如何能不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