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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噫,中啦(一更)
    第99章 噫,中啦(一更)
    窦元宾的话,在范仲淹听来直皱眉头。
    你儿子行事乖张,有今日结果,完全是自找的。
    “此事我倒是不知。”范仲淹按照晏殊的要求装糊涂:
    “这几日一直都在忙碌,窦学士可是报官了?”
    眼前的这位翰林学士也没有把范仲淹放在眼里,窦元宾自顾自的道:
    “我儿学问向来极好,被恶人所欺辱,没有参加书院,还望范掌教能够秉公处理。”
    “若是令郎参加明年的入院考试,我定会差人好好看护他的。”
    “你!”
    窦元宾当真是没想到范仲淹如此不上道。
    什么明年?
    黄菜都凉了,真以为这里是国子监呐!
    制度执行的如此严格?
    他就不相信宰相之子,范仲淹都敢不录取!
    “范掌教,那宋煊便是对我儿动手的真凶,书院本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如何能录取这样凶恶之人?”
    “哦?”
    范仲淹心想晏相公果然是伶俐人。
    全都被他说中了。
    先用他儿子的事试探,然后直接摆出宋煊,让范仲淹抉择。
    你方才都拒绝我了,这个条件还要拒绝。
    你范仲淹的前途纯纯是不想要了。
    开天窗的办法,窦元宾也会用。
    “将来传出去恐对书院名声不利!”
    窦元宾是直接给范仲淹施压,不要录取宋煊。
    可范仲淹是何许人也?
    “窦学士可是有证据?”范仲淹表现的义正言辞:
    “若是此事做实是那宋煊所为,我应天府书院录取这样恶劣的学子进入书院学习。”
    窦元宾觉得眼前的范仲淹真是不上道。
    不怪他考了进士后,依旧是个小小的县令。
    在艰苦地方流转,当不上京官。
    这样人的,给自己办差,都不放心。
    一点都不伶俐,不懂得上官话里的意思。
    白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
    窦元宾端起茶杯吹了一口:
    “我相信范掌教也不是少年人,自是应该知道天高地厚!”
    范仲淹认同的点点头。
    他就是因为太晓得天高地厚了,所以才厌恶窦元宾的做法。
    况且向权贵低头本就不是范仲淹的性子。
    他连如今大宋的当家人刘太后都敢怼。
    更不用说一个以权势欺人的翰林学士了。
    大宋完人的名号可不是白叫响的!
    “窦学士说的在理,口说无凭,没证据的事,我是不能认的。”
    “你。”
    窦元宾被范仲淹给噎了,强忍着怒气:
    “我已经事先通知你了,别到时候出了丑闻,砸了应天府书院的招牌,你难辞其咎。”
    “那便到时候再说。”范仲淹瞥了窦元宾一眼:
    “倒是像窦学士平日里,也是靠着臆断处理朝中大小事务吗?”
    “嗯?”
    “那我还真为朝廷忧愁,此事我定会上奏的。”
    “你?”
    听着范仲淹话里的讥讽,窦元宾重重的拂袖。
    范仲淹端起茶杯,饮了半口,连看都不看窦元宾一眼,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窦元宾对范仲淹的威胁根本就不再怕的。
    他如今便是在丁忧当中,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都拎不清。
    况且儿子被歹人打断腿这件事,自己占着理呢。
    他范仲淹不辨忠奸上书弹劾,必然遭到训斥。
    窦元宾想到这里,随即又会心一笑,使出激将法:
    “你有本事就上书参我,我等着你。”
    言罢,窦元宾晓得晏殊的态度了。
    他这条老狗,遇事就躲。
    从东京躲到南京来了,如今依旧躲着。
    窦元宾站起身来,不想理会范仲淹便直接走了。
    他范仲淹一个无职无背景之人,还用不着多自己费心思。
    大宋那么多官员,你且丁忧待着吧。
    今后稍微放出风声来耽误你学生进步,看还有谁愿意来这破书院读书。
    瞧着窦元宾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走了,范仲淹才冷哼一声。
    大宋朝中尽是如此虫豸为官,如何能有个好?
    屏风后的宋绶扶着张师德走出来,二人脸色全都不好看。
    如此令人生厌的士大夫,都是第一次见。
    “速速叫人在房间布置些许香薰。”张师德拄着拐杖道:
    “要不然此间书屋就要被臭味给污染了,再也无法读书了。”
    “好。”
    范仲淹应了一声,又听到张师德继续开口:
    “书院学子颇多,还要在书院加一条规矩,那便是勤沐浴,不要搞得如同窦臭这般不知香臭,把脑子都给熏坏掉了。”
    “张公所言极是。”范仲淹连忙应了一声。
    张师德又让学子去外面张贴此番考入书院的学子名单,并且要把张方平与宋煊各自双门第一全都贴在醒木处。
    还有宋煊那首诗也要单独贴在一个墙面上,让世人都晓得宋煊的才华。
    如此好的学子,不好好培养,反倒让一个老鼠屎给坏了,张师德第一个不答应。
    “宋煊已然是我应天府书院的学子了,你们两个也去睡一觉,老夫如今精神头好的很,就在这书院坐一坐镇,看他窦臭能搞出什么臭事来。”
    范仲淹与宋绶对视一眼,也不好忤逆老头的意思,便各自退下。
    一帮学子便按照张师德的意思,带着浆糊以及榜单,顶着大太阳连忙到了书院外事先准备好,专门张贴榜单的地方。
    按照传统,这里一般都是贴着读书较为优秀的学子名字。
    通过解试、春闱以及中了进士等等之类的。
    以此来激励后辈读书学子,用功努力读书,你的名字也会在这里出现。
    此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学子。
    不光是参加考试的,还有不少书院的学子,他们也想要瞧瞧都有哪些排名靠前的同窗,将来也好拉进一下距离。
    宋浩二人也在这里看,他们身边围着宋氏私塾的几个前来参加考试的子弟,另外一旁则是同乡的赵家私塾,总归前来站位,大家都想要瞧瞧自家族人有没有上榜。
    书院更是一个小社会,许多人都会拉帮结派,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像石介那种喜欢独行的人,始终是少数。
    “五哥,你说十二他有没有可能考上啊?”
    宋浩觉得不好说,他听这些族弟们说十二依旧没有好好学习,每日骑驴射猎,要么就是去钓鱼。
    唯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张方平才是真正的读书种子,考上书院没什么难度。
    宋铭又自顾自的道:“十二的诗赋没什么大问题,策论写的太歪,若是贴经与墨义写的极好,兴许能排在末尾上。”“俺觉得十二哥考上的可能性不大,七哥,你不知道,他平日里都不肯好好读书的,夫子都管不了他。”
    最有希望考上书院的十七发话,宋浩二人也不言语了。
    要论对宋煊的了解,他们还真不如这些日日与宋煊同窗的弟弟们。
    宋铭长叹一声,要是十二考上书院就好了。
    韩智轩也在人群当中,他倒是要瞧瞧这位翰林学士的权势,能不能抹除宋煊一个小小学子的入学名额!
    因为那首咏蛙诗的缘故,韩智轩也涨了教训。
    万事都不能冲锋在前,而是要先观望一阵,在做出判断。
    如此当不了领头羊,可也不至于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宋煊得罪了翰林学士之子,便是强出头的后果。
    “王兄。”
    有人喊着王尧臣:“想必这次的头名必是你的了。”
    王尧臣虽然心中自得,但嘴上却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否则我也不会没有参加殿试,再来书院求学再准备参加了。”
    “王兄实在是太谦虚了,若是参加今年的殿试,兴许状元便是你的了。”
    “哎,哎,过誉了,我还得练呢!”
    王尧臣连连摆手。
    虽然天气炎热,可他的心里也感觉分外的舒爽。
    要论整个书院,他还真挺自信的,还真没有谁比他更强。
    “出来了,要贴榜单了。”
    有眼尖之人瞧见有人拿着榜单连忙让开道路。
    负责张贴榜单的人,按照科举的规则,从最后一名开始往前贴。
    “三百八十八名,范详。”
    一千多人参与考试,最后一名是三百八十八。
    粗粗算来录取比例在三取一,一下子让众人压力大变大了。
    谁知道是在最后一名范详后面还是在他前面呢。
    而且目前也算是书院录取人数最多的一次,毕竟以前报考应天府书院的并不如这次多。
    “范详!”
    有人大声喊着范详的名字,你被取了,引得一阵羡慕。
    虽然是最后一名,但好歹也是榜上有名啊!
    不断的有人大声喝彩,念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应声。
    毕竟参加考试的人,哪一个不愿意自己榜上有名?
    一部分上榜之人登时松了口气,许多人的看榜的神色确实越来越紧张。
    王修永松了口气,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不靠前,包拯以及石介都上榜了,他们都差不多的排名。
    苏洵暗暗叹了口气,果真是没有自己的名字。
    若是自己当真上榜了,那前来考试的学子们,得水成什么样子啊?
    “赵概第九。”
    “世叔。”王修永脸上的热汗一直都在,此时听到前十名都没有宋煊的名字:
    “你考的如此靠前吗?”
    宋煊也没想到范仲淹把自己搞到前十里去了,他还没回答,倒是苏洵立即回到:
    “十二哥考第一,我都不觉得奇怪。”
    “第一?”
    王修永摇摇头:“别想了,第一只能是王尧臣的,除了他,整个应天府书院的学子加一起都不如他的学识的。”
    张方平扇着蒲扇反驳道:
    “我有自信,十二哥的排名不会靠后,力压王尧臣也说不定啊!”
    在策论以及诗赋方面,张方平自信没有谁能比得过宋煊的。
    至于贴经与墨义,只要十二哥他不出大问题,排名靠前根本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两门张方平认为全都是简简单单,策论自己写的也还行,至于诗赋跟着十二哥耳濡目染之下,不说绝佳,但也四平八稳,不会失分。
    旁边学子听说力压王尧臣,当即嗤之以鼻:
    “你真是井底之蛙,不知皓月当空。”
    “我说的实话,你不信又如何?”
    张方平自是血气方刚的回复,他其实也有些不自信自己能够考进前十名。
    不过他一想到自己这阵子用过读书,又有宋绶等人的教导,如何能不信?
    “你敢不敢报出你的姓名,我看你的反应,还一直都没有上榜呢!”
    “在下张方平,不知。”
    “在下刘子默,位列六十三。”
    就在说话几人说话间:“黄湜第四。”
    王尧臣一直都挺自信的,如今就剩下头三名还没有出来了。
    宋铭摸了摸额头上的热汗:“五哥,十二他怕是没机会了。”
    此番宋氏学堂的几个优秀的堂弟们都没有中榜,今年这届人实在的态度了,出的题也难。
    方才旁边同为勒马镇的赵家私塾已经有人中榜了,别看是吊车尾,但目前也是力压宋氏私塾的。
    再加上出了韩智轩这种人,今后就算宋氏想要资助一些读书种子,人家都不愿意来了。
    方才赵家人已经奚落过他们了,搞得大家都挺没面子的。
    宋浩颔首:“别急,那个叫张方平的读书天才,兴许就在这二三名里了。”
    韩智轩松了口气,看样子翰林学士的权势还是蛮好用的。
    宋煊他光有些诗才,与那名满天下的柳三变差不多。
    柳三变数次落榜,那宋煊如何能不同!
    在韩智轩看来,都用不着翰林学士出手,那宋煊也考不上这应天府书院!
    “宋煊,第三。”
    宣读的名字话音落下,韩智轩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晒懵了。
    “第三?宋煊?”
    这两个词是如何能连在一起的!
    一定是天气太热,自己默念宋煊的名字,出现幻听了。
    韩智轩眼里露出极大的惊诧之色。
    难不成那窦臭早上与我说的全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有出手!
    总不能是出手了,结果屁用没有吧!
    那还吹嘘什么位比宰相的权势,还不如一个本地县太爷管用呢。
    “五哥,是十二,他竟然考了第三名!”
    宋铭大声叫嚷一句:“可是咱们宋氏私塾最好的成绩了!”
    如此大的声音,生怕一旁的赵氏子弟没有听到一样。
    宋浩险些有些站不稳。
    老三他竟然这么厉害,那他这么多年在私塾里一定是演戏不好好读书了?
    如今来了这应天府书院,一下子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