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张推官,你是了解俺的(第三更求订阅)
宋煊听着丁哲的复述,面上倒是没露出什么定是如此的神情,稍显幸灾乐祸:
“哦,竟然是这种大快人心的结果,当真是没想到啊,他也有今日。”
“是啊。”
丁哲也跟着感慨一句,但说话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他总觉得这事。
便是眼前这位小爷干的。
但没证据。
“十二郎,小的还有一事想要悄悄告诉你。”
“嗯。”
宋煊溜达的往前走:“你说。”
丁哲便把窦翰昨夜寻他过去,想要打断宋煊两条腿的事说了。
当然隐去了一些自己想要两面拿钱的事,害怕会影响十二郎考试,这才准备去书院门口等着。
未曾想宋煊竟然这么早出来了,差点就让丁哲赶不上来送消息,引起误会。
“岂有此理,十二哥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他就想如此报复!”
苏洵愤愤不平的道:“我看他另外一条腿也不想要了,就是留给十二哥敲断的。”
“哎。”
宋煊长叹一声。
他听到窦翰要找人打断自己两条腿,心想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只想打折他一条腿就够了。
这么多年在勒马镇那条小道上混,许久不曾动武的宋煊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道德准则极强的好汉子了。
下次还得注意,绝不能把梁山好汉那些微薄道德感放在自己身上。
宋煊脸上带着笑:
“俺总算是明白张推官为何,要邀请我担任本县的马弓手一职了。”
“哦?”丁哲面露不解。
“本县的治安不是很好啊,竟然有人公然入室抢劫的事发生,此事交给俺,俺定要寻出幕后真凶,到时候好好给窦衙内一个交代。”
“额?”
丁哲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让好汉去查好汉?
把这件案子十二郎去调查,让他去抓“幕后真凶”?
那何时才能给这位比宰相之子一个真相啊?
不过这话丁哲也没说出来。
就算是你确认是他宋十二干的。
那又怎么样?
张推官已经断案了!
就是强人觊觎钱财,干了这一票,你这个苦主连人家面目都看不见,发海捕文书都没有参考。
可谓是干的及其专业!
今天早上遇到宋煊等人又去他家里走访了一圈。
昨天夜里宋煊一家子全都没有出来。
那名借宿的学子石介,整夜都在挑灯夜读。
连狗子都没有叫两声,这群人怎么可能会消失那么长时间去做这事?
尤其是按照苦主窦翰的证词,两人穿的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也都是臭味。
定然是早就踩好点的外来强人。
像宋煊家里的洗澡设备那么好,平日里又讲究,很难在他的伙计身上找到虱子的。
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嫌疑就直接排除了。
至于是不是他宋十二“雇凶害人”。
你窦翰又没有证据!
光凭嘴上巴巴。
小心人家告你诬告反坐。
这条律法可是从大秦一直传承下来的。
“十二郎说的对。”
“那窦翰如今在哪里歇息?”
听到宋煊的询问,捕头丁哲心里咯噔一下。
打听清楚人家的住址,怕不是要去把他另一条腿敲断吧!
“回十二郎的话,他目前在王氏医馆里休息。”
宋煊点头。
倒是没听说过,叫丁哲带自己前去。
丁哲一听宋煊不了解,连忙介绍起来本地有名的医者。
神医王怀隐。
他本是一个道士,被太宗皇帝重视,奉诏还俗。
他一直在京城当医官,但是临终前为了照顾家乡百姓,特意命令其中一子返回家乡,为乡民诊治。
如今已有十几年了。
王神医的儿子医术高明,且价钱也不高,深受本地人喜欢。
许多人都愿意去那医治。
“哦,俺来了这些日子竟然没听过。”
宋煊对于北宋时期的医生都不怎么了解,倒是也没收集这方面的消息。
“十二郎家中皆是壮小伙子,很少就医,如何能主动探听这类消息。”
丁哲是打小在宋城长大,又走到捕头这个职业,自是对宋城许多事都极为熟悉。
宋煊听着王氏医馆如今当家王神医的妙手,连连点头。
谁承想宋城竟然有此等医者仁心的好医生。
有些坏菜了。
兴许能让窦翰的腿恢复如初。
宋煊也明白为啥王从益没有在开封府养病,而是来这宋城养身子。
大抵王神医返回家乡的儿子,怕是他传承最好的医者。
至于在京师当医官,情况实在是过于复杂了。
稍有不慎便会因卷入宫廷斗争。
一路上到了王氏医馆,宋煊瞧着来看病的人都不在少数。
这与他去医院时候是一模一样。
不管有多少钱,前期该看医生先看,待到没办法或者钱财不能支撑再说。
丁哲引着宋煊前往窦翰的房间。
窦翰躺在病榻之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对于张亢的断案很是不满。
“此事定是那宋煊所为,你一个小小的推官,竟然敢包庇他。”
张亢肥肥的脸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可是听到窦翰如此言语,他的语气也带上些许冷意:
“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如此与本官这样说话?”
“纵然是你爹来了,他也不敢如此。”
“窦翰,你可知侮辱朝廷命官是何罪过?”
“自是要先打上五十杀威棒,关上三年,最后刺配岭南,如今人证俱在,你完了。”
“你。”
窦翰到底是害怕了。
说破大天去,他自己也是个白身。
对于辱骂朝廷官员,你以为骂的是一个人吗?
为了维护朝廷的权威,自是要法办了你。
宋煊拎着考篮替面色苍白的窦翰回答了大宋律法,站在窦翰的对立面:
“一日不见,你浑身上下还是这么臭,外加没脑子。”
“你怎么敢来?”
“俺可是及时雨宋煊,很喜欢助人为乐的。”
听到宋煊如此挑衅的话,窦翰刚想动窝。
可是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宋煊瞥了一眼窦翰的断腿包扎方式。
不是夹板固定法便放下心来。
虽然《葛氏方》已载有竹简固定法,但直到宋代的《永类钤方》治疗前臂骨折用4块长短不一的夹板固定,才与现代的固定方法相同。
这本医术现在还没有面世呢。
“窦小衙内,别这么看着俺,俺可是一个斯文人,大家都知道,你方才冤枉俺,俺可都听见了。”
张亢见宋煊来了,有些疑惑,随即又释然:“你提前交卷了?”
“回张推官的话,倒是没有太难的考试,最后一科是诗赋,写完俺就出来了。”
“嗯。”
张亢颔首,能成为晏相公一句之师的。
他应付科举考试当中的诗赋类,手到擒来。
“你来此是?”
“俺是本地马弓手,自是要协助官府寻贼,特意来苦主这里询问。”
张亢哼笑了一声,说什么屁话?
你明明是来看笑话的。
嘴角一直都上扬,生怕旁人看不出来是吧?
只是张亢有些奇怪,宋煊如何对大宋律法如此熟悉?
侮辱朝廷官员的判罚,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宋煊,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安排人干的。”
窦翰咬牙切齿的道。
“十二,方才你没有来的时候,他一直都说是你做的。”
宋煊环视病房内的人,漫不经心的道:
“张推官,你是了解俺的,这事要是俺来干,不会有人活着来告状的。”
此言一出,张亢肃然起敬。
他更加相信这事不是宋煊干的了。
那天夜里,宋煊大发神威,以一敌十,一声大喝,吓得那帮泼皮全都跪求求饶。
就算是官府的人,也不能干的如此利索。
捕头丁哲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果然。
勒马镇没有叫差的外号。
苏洵则是满眼星星瞧着宋煊。
十二哥说的话也太霸气了。
这么多金句,我怎么没想到呢!
窦翰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再瞧着旁人看着宋煊的神情。
他不知道怎么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子惧意。
难不成真的是我想报复他,结果先被人给弄了。
就怀疑是他做的这种思路在干扰我的判断吗?
窦翰一时间有些茫然,难不成真的是我错怪他了!
就算那丁哲暗中与宋煊报信,也不会行动如此迅速。
他只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学子,上哪去找“强人”?
宋煊自己来当强人还差不多。
但窦翰可以肯定,那两个人绝不是宋煊。
至于方才宋煊自我介绍说他是一个斯文人,谁都没相信。
“我早就与他说过十二的为人了,可惜他这个腌臜的人才不会相信。”
张亢同样站起身来,瞥了窦翰一眼:
“你还是叫你爹来吧,这件事我可不会轻轻略过,放你一马的。”
窦翰脸色再变。
他终究是狐假虎威。
如今大宋当官的读书人,倒是有那么一股子傲气。
不是谁都愿意卑颜屈膝,谄媚上官的。
窦翰想要荫补都没机会。
机会是他哥的,他只能通过科举入仕。
大宋最狂的官二代也就是王安石他儿子,放狠话说要砍了宰相韩琦、富弼的脑袋,然后在官场上寸步难行,得了精神病。
像“高衙内”那种猖狂的,也就末期井喷出现。
如今在大宋这些当官的为了保持自家的权力交接,也会逼着子嗣上进,全都得走科举这条路。
两宋的宰相,一半是平民出身,剩下的就是二代出身了。
宋煊瞧着窦翰变化的脸色,好心提醒道:
“哪有人晚上睡觉不戴头盔的,窦小衙内,俺劝你尽早买个头盔,免得下次睡梦中被人敲碎了脑袋。”
窦翰面对宋煊的揶揄,最终一句屁话都不敢放。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再想怎么跟他爹交代。
宋煊与张亢出了病房,站在院子里。
“真没想到宋城会出现此等恶劣之事,本官已经许久未曾遇到了。”
“不。”宋煊拽着自己的考篮带子:
“民不举官不究,宋城码头那里就算是死了几个人,乱葬岗一扔,只要没有报官的,那就天下太平了。”
张亢被宋煊的话搞得不知所措。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可没必要说出来。
“此事你怎么看?”
“俺自是得意的看啊。”宋煊哼笑一声:
“他行事那么猖狂,只断一条腿算是便宜他了,若是那两个强人在狠辣点,直接敲碎他的脑袋,如何能辨认出面目来?”
“你怎么知道是两个人?”
“丁捕头早就与俺说过了。”
宋煊的话脱口而出,侧头望向张亢:
“张推官还在怀疑俺?”
“不是怀疑你。”张亢双手背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只是觉得事情过于巧合,我这里可以说的过去,他爹毕竟是翰林学士,在官场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多谢张推官的提醒,这大宋可不姓窦啊!”
张亢也差人去打听窦翰与宋煊之间的争执,听了宋煊这句话,轻微颔首。
反正他就是提个醒。
那两个强人,谁知道跑哪里去落草了。
只要不那银锭子就没事。
“你知道他们都怎么销赃吗?”张亢瞧着远处等候的病人:
“他们抢走的银锭可都有标记的。”
宋煊觉得张亢多虑。
像销赃这种小活,帮派处理的都要比官府要强上许多。
人家吃这碗饭的,自是要好好钻研。
“俺不清楚这种事,丁捕头是本地通,不如问问他。”
“也是。”
张亢轻微颔首,连招呼丁哲的意思都没有,随即哈哈一笑:
“如此想来,其实你考的还不错?”
“没什么难度。”
苏洵在一旁不语,他可是知道这套试卷的难度的。
人人都说张方平过目不忘是天才,可苏洵却觉得宋煊更像是天才呢!
张亢觉得自己白问了。
回头还是问问包拯这个正常考生,他的回答还有些参考性。
至于旁边这个年轻的学子,莫不是也跟宋煊一样是有天分之人,所以才如此早的交卷?
想来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张亢也就没询问了。
“我这段时间都在研究河图,若是等你被书院录取后,若是学业不繁重,我可就要去打扰你了。”
“不急。”
宋煊倒是没有拒绝:
“张推官还是要亲自走一趟踏勘一阵,看看这几年河道是否有变化,方能继续出后续的治理计划,要不然会有出入。”
“嗯,我正是这样想的。”
张亢倒是没有拒绝。
他若是想要在此番修缮河道当中脱颖而出,不晒脱一层皮是不够的。
宋煊只觉得身心舒爽多了:
“张推官,窦翰的腿都成这个样子了,俺看他怕是痊愈不了了。”
“嗯?”张亢面露疑色的道:“你也懂医术?”
“略懂一点。”宋煊走下台阶:
“俺方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王神医怕是对于脏腑疾病颇为熟练,但是对于外伤并不是很擅长,毕竟人的精力有限。”
“嗯?”
张亢自是知道什么人才会对外伤经验丰富,那便是自幼街头斗殴之人。
“这位小兄弟,你对于医术也有所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