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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大破清军
    第106章 大破清军
    凤阳城东面,明军在南北两个方向发起猛攻的同时,西面和南面城墙上,也随即爆发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两个地方的清军,同样遭到了明军炮火的猛烈攻击。
    清军虽然早有准备,但突然遭到夜袭,许多原本已经混混沌沌的甲兵,惊醒之后,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这三个地方的守军大部分都是八旗兵,包衣兵也几乎都是一路南征北战的精锐,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容小觑,反应十分迅速。
    当然,明军在西面和南面的夜袭,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这两个地方虽然也出动了甲兵,甚至还出动了京营骑兵,虚张声势,但基本上都是小范围的突袭。
    清军固然已经通过挖掘壕沟,将凤阳城三面包围了起来,但军事意义上的包围,绝非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封锁。
    换言之,城中的明军想要突围,其实并非不可能,凤阳城外的壕沟前,固然有清军部署的陷阱和筑起的土墙,但最关键的其实还是那数万机动性极强的八旗马甲。
    东面战场南侧,壕沟边上的土墙,清军的攻击连续不断,火枪火炮不停鸣响,箭矢也在接连不断射出。
    但随着齐射次数增加,士兵伤亡持续增大,清军的反击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整齐,威力也大大降低。
    出战的明军如此猛烈的打击下,前锋甲兵损失十分惨重,上百名将士或死或伤,倒在地上,不断发出惨叫声,冲锋队伍的阵型和指挥更是因此变得混乱不堪。
    而跳入壕沟,搏杀在最前面的甲兵,也在清军的猛烈反击下,始终无法迅速突破,明清双方在壕沟边上,不断交换着死亡。
    清军的援兵正从其他地方赶来,而明军的兵马也源源不断,朱慈烺部署了两千多大军,对着这段不足一里的壕沟展开了突袭。
    不仅如此,凤阳城外围的两堵土墙上,无数火炮都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清军妄图从两翼包抄,就会遭到密集的打击,这使得夜袭的两千多兵马能够全都用在刀刃上。
    毕竟,多铎早已准备,又是派出麾下的精锐八旗兵驻守壕沟。若是没有局部的兵力优势,朱慈烺就算是同样派出了精锐兵马,也很难迅速击败对方。
    这便是以弱胜强的关键了,全局的弱势并不等于局部的弱势。
    而朱慈烺一旦确定了事情的可行性,便不会犹犹豫豫,而是会以绝对的信心和勇气,倾力行事,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
    与此同时,北侧战场上,明军冲锋的军号声依旧响个不停,壕沟上下的明军甲兵还在继续不断往前冲。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击垮清军,往后他们还得死更多的人。
    马振奋并没有被清军猛烈的反击吓到了,他通过壕沟上方,火枪火炮射击时产生的火光,确定清军的位置,对那些倚仗着土墙防守的清军,展开了迂回突袭。
    随着火炮火枪射击次数的增多,土墙上清军的反击力量慢慢开始变小了,而明军甲兵更多进入了壕沟之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呼嚎大叫着朝着这些负隅顽抗的敌人冲杀而去。
    赵正东此时也已经带着麾下将士冲进了壕沟中,他身边此时喊杀声震天,两军倒地的伤兵哀嚎惨叫不停,还有火枪箭矢射击的声音,地雷弹爆炸的声音同时混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慌忙集结起来的清军战兵也开始穿过壕沟出阵,八旗兵的长枪在土墙上,壕沟中,不停伸缩突刺,冲在前方的明军甲兵很快被刺中倒下,但他们身后的甲兵,随即攻了上来。
    两千余明军精锐从发动突袭到现在,死伤了上百人,而清军此时也同样损失惨重,冲在前方的明军甲兵虽然很快就会被迎面而来的清军长枪刺中,但不少都发起了反击,同样杀死了不少清军。
    那些受伤的八旗兵惨叫着摔倒在地,大部分来不及被拖回去,就又被源源不断攻来的明军杀死。
    赵正东的前方,喊杀声,枪炮声震天,壕沟上下均是火光闪动,清军的许多火枪兵,弓箭手都在散射,由于距离足够近,火枪和带着破甲锥的箭矢杀伤力十分惊人。
    不过,八旗兵固然近战勇猛,但和殿前军,京营这些经过了严苛夜间训练,并且经过饮食改善,夜视能力更强的甲兵相比,受到了夜间作战的限制,战力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他们虽然身经百战,可大多都是在白天,此时没有足够的光亮照明,黑灯瞎火看不清,又十分紧张的情况下,这些八旗甲兵不断犯错,防线也随之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破绽。
    漆黑的夜色中,壕沟后方的清军弓箭手还在朝着在土墙边缘进攻的明军甲兵射出箭矢,成为了远程阻击明军的主力,而不少火枪兵在黑夜中也很快换上了刀枪冲锋,双方随即厮杀在了一起。
    赵正东看到前方的战况,随即又大喝着派出了一支甲兵,要求继续加大攻势,领兵的军官是淮北之战后,就一直想要立功调到天骑营的古德富。
    这些并不宽敞的壕沟限制了明清两军的兵力发挥,双方的战斗虽然十分激烈,但却又因为战线没有全面铺开,整体伤亡并不大。
    忽明忽暗,火光闪动的壕沟中,明军甲兵源源不断地涌了上去,里面的八旗兵在明军的猛攻下连续作战,损失十分惨重,渐渐开始不支。
    但壕沟更远处,那些筑在了壕沟交叉口的低矮土墙后,八旗兵的火力依旧很强,并且大部分土墙都架着一门火炮,继续前冲的明军攻势很快受阻,那些撤退八旗兵在这样的火力掩护下,一开始还是且战且退,但很快又发起了反击。
    不过,随着攻入壕沟中的明军甲兵持续涌来,已经越来越多,这样微弱的反击并没有奏效,反而是直接被击退了。
    赵正东挥舞着长枪,督促着身后的甲兵继续冲锋,一脸的焦急。他必须尽快打开缺口,取得突破,如果不是还要指挥,他现在已经领着手下士兵冲上去了。
    这些八旗兵的战力之强,抵抗意志的顽固,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这绝对不是此前淮北之战,耿仲明的那些兵马可比的。
    很快,他前方的土墙上,又爆发了一连串的炮声,那些爬上壕沟,想要另辟蹊径,从另一侧进攻的明军甲兵,很多还没站稳脚跟,便被炮弹轰得七荤八素,一堆接着一堆掉进了壕沟里面。
    不仅如此,许多清军弓箭手和火枪兵还专门守在了前方的壕沟交叉口,对着冲来的明军士兵齐射。
    好在,清军原本架设在土墙上的那些弗朗机炮和大将军炮无法移动,否则明军的损失将会更大。要知道,火炮居高临下,距离又如此之近,对上毫无掩护的明军甲兵,那就是单方面的大屠杀。
    那些一直没有上阵的清军战兵此时也纷纷涌出,壕沟上下到处都是火光闪耀,枪炮弓弦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多铎此前悄悄派来的两千余甲兵,虽然大部分已经调到了南侧,但剩余的近千兵马,准备得颇为充足,给夜袭的明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些壕沟的建设工期不算长,那些土墙也没有多坚固,清军虽然没让明军长驱直入,但此时的处境也已经岌岌可危。
    而明军面对清军的阻击,一方面从纵横交错的壕沟中绕道,从清军防守薄弱的对方突破,另一方面,各级军官纷纷下令携带瓦罐地雷弹的甲兵上前。
    面对清军火炮箭矢的攻击,许多甲兵或贴着壕沟的内壁,或趴倒在了地上,等炮声一过,或清军弓箭手齐射的间隙,便点燃腰间携带的各式地雷弹,朝着这些阻击的敌人扔去。
    壕沟上下的狭窄区域内,随即被扔上了几十个地雷弹,这些型号不同,但杀伤力惊人的炸弹很快在阻击的八旗甲兵中炸开,一连串的火光接连亮成,地雷弹中的铅弹和外壳炸开的碎片四处飞溅。无数清军中招,惨叫声震天而起,那些被铅弹,地雷弹外壳碎片打断手脚,打穿心腹,划伤甚至是刺入面门的八旗兵,或倒在地上翻滚,或惊慌跑出,不断冲撞周围,一些包衣兵开始崩溃退却。
    在如此大规模的攻击下,不仅仅是第二道城墙上的八旗兵,那些扔出地雷弹的明军,也有不少因为被清军的箭矢射中,手中的地雷炮直接摔落地面,炸到了自己,甚至是周围的战友。
    但想要快速攻破清军的防线,这样的伤亡,是完全不可避免的。甚至,如果时机不对,兵马不强,策略失误,用将士们的命,也不一定能取得突破。
    .
    凤阳城第二堵土墙的堠台上,朱慈烺看到了东面南北两个方向不断闪动着火光的位置,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时候,四周漆黑一片的夜空已经因为激战点燃的无数火光染成了微黄色,密集的枪炮声,喊杀声一阵盖过一阵,壕沟内外的战斗越来越激烈。
    “陛下,多铎提前派了大批兵马潜伏进入了壕沟之中,东面,南面,西面皆是如此,咱们率先攻击南面虽然取得了一定效果,但北侧壕沟里的清军依旧不少,迂回包抄恐怕很难在原本计划的时间内完成。”常登贵看着哨骑刚刚送来的军报,忧心忡忡道。
    朱慈烺预料到了多铎会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对方准备的那么快,那么充分,看来应该是此前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而八旗甲兵的战斗力确实不容小觑,特别是此时对方还处于防守一方,他眯了眯眼,当机立断道:
    “多铎这是自寻死路,他隐藏的兵马越多,到时候战局失利,就越能证明他的无能。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从北侧突袭迂回的兵马能顺利完成计划,南侧已经陷入了混战,若是没有增援,一时半会恐怕打不开局面。”
    “陛下,臣请出战!”林昌福这次终于不再迟钝了,上次没能顺利出击,他心里一直记得。“清军现在只不过是垂死挣扎,只要臣领兵一击,必能杀穿。”
    朱慈烺闻言,点了点头,时机未到的时候,他不慌不急,稳如泰山,现在既然已经出手了,他自然不会犹犹豫豫,这种兵力不占优势的突袭战,最忌讳的就是添油战术,随即对着林昌福下令道:
    “林昌福,你领着朕的御营,立刻前往增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从侧面击穿清军的部署,一定要在清军援兵赶来之前,最大限度杀伤壕沟里的清军。
    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收兵的军号没响,无论任何人,只要敢临阵脱逃的,立刻就地处决,绝不赦免!”
    “是!”林昌福当即拱手应下,然后便转身带着几个亲卫下城。
    朱慈烺下令派出援军之后,又随即对着常登贵下令道:
    “天骑营提前出动,一定要尽最大可能,兜住清军的援兵。”
    “臣领命!”
    明军虽然是突袭,但面对兵力占有优势,兵营也十分靠近壕沟,增援很快就能赶到。
    换言之,明军除了速战速决之外,还必须派出骑兵阻击,才能确保出击的兵马安然撤回,否则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惨败。
    林昌福麾下的将士早已经在两堵土墙的空地中严阵以待,他们迅速穿过架着木板的壕沟,在没有清军阻击的情况下,五十多步的距离,完全就是眨眼而过。
    这支兵马同样得到了加强,朱慈烺专门从陈福整训的标营中调了最精锐的六个局战兵增援,便是担心最终要派出这支预备部队的时候,兵力不足以支撑战场。
    忽明忽暗的大地上,在一阵阵军号声,甲叶摩擦振动的声中,新一股潮水般的明军甲兵迅速涌来,他们并没有四散分开,而是直接猛攻其中一点,以求最快击穿清军防线。
    而壕沟中的明军弓箭手此时也正在朝着前方的清军抛射,但是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他们必须射击的目标放到更远的地方,密集的箭雨起到了不小的掩护作用,延滞了清军的攻势。
    随着伤亡的增加,赵正东此时已经冲到了第一线,古德富也被清军的反击打了回来,两人正带着身边的甲兵苦战。
    他又一次身先士卒,刚刚冲上去,就看到了古德富,陈涛两人和手下的战兵被几十名清军长枪兵猛烈攻击,狭窄的壕沟中,处于兵力劣势的明军甲兵不得不连连后退,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赵正东大喝一声,挺着长枪杀出,一边猛冲一边扔出腰间别着的短斧,他身后的战兵在军官和督战队命令下,也发疯似地冲锋。他们如今有了壕沟中堆积的尸体掩护,处境稍微有些许改善。
    黑夜和剧烈的声响会放大了士兵的恐惧,这一点无论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军队来说,都是一样。漆黑的夜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闪动的火光,凄厉的惨叫,足以让混战中的士兵精神崩溃。
    在这样的环境中,随着伤亡的不断增大,就算是这些明军精锐,也会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如果没有督战队,不少士兵恐怕已经成为溃兵了。
    在御营数百甲兵的重点进攻中,清军防线很快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赵正东在壕沟中看到前方又有十几个清军甲兵惨叫着摔下,正面阻击他的清军终于消耗殆尽,心中大喜,挥了挥手,带着身边的甲兵继续往前进攻。
    他通过之前几次冲锋的消耗和试探,以及前方土墙上传出的枪炮声,已经基本确定了清军的炮火经过之前多次齐射,大大减弱,只要再坚持冲锋几次,或许不用消耗一个旗队的兵力,就能取得重大突破了
    又是一轮冲锋,赵正东亲自带着麾下聚拢起来的三十几个士兵冲了上去。因为地形的限制,他的身后,还有上千明军甲兵,没能完全投入战斗。
    而随着前方清军的枪炮箭矢威力大减,壕沟中残余的清军在明军的猛烈攻势下,连连后退。在巨大的伤亡下,清军已经无法阻止明军的持续进攻。
    赵正东带着手下的甲兵,结成了奇怪的临时阵型,手中的刀枪连连挥砍突刺,不断杀死面前遇到的任何清军甲兵。
    他的身后,源源不断的甲兵正在迅速跟进,因为壕沟空间狭窄,一些火枪兵和弓箭手等不及前方让开道路,直接爬上了地面,对着一些惊慌中同样如此的八旗兵散射。
    在林昌福的致命一击下,随着一处被突破,整个清军阵线,就如同多骨诺米牌一般,一环接着一环倒下。
    刚刚还在奋勇阻击的八旗兵,面对败局,很快就完全没了原本的士气,面对明军的迅猛攻击,剩下的清兵惊慌之下,开始往东面,南面,北面溃逃而去。
    “呜呜呜——”
    明军的军号声响起,林昌福和林昌峰一起,指挥着大军追击溃败的清军。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组织兵马迅速追击,阻止清军任何形式的反击,然后便能以此为基础,驱赶着剩下的清军残兵,往南侧攻去,组织起一次强有力的进攻,彻底击垮这些清军。
    这个时候的战争,最大的伤亡,往往发生在追击过程中,刚刚明军虽然在强攻过程中,产生了不小的伤亡,但只要打崩敌人,后面的伤亡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与此同时,常登贵的天骑营也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上,他们将牢牢牵制住率先赶来支援的八旗马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