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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出其不意的夜袭
    第95章 出其不意的夜袭
    凤阳守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清军的预料,多铎带着图赖等老将,全程紧盯战场,心情十分沉重。
    他们此前不是没想到明帝御驾亲征,明军必定会士气大振,坚守的意志也会大大加强,可潜意识里面,对于明军的轻视,却从来没变过。
    不仅如此,多铎,尼堪等人,甚至还幻想过朱慈烺在见识到他们的真正实力之后,也会和李自成一样,被强悍的攻势所吓倒,直接弃城而逃。
    毕竟,李自成在放弃潼关,西安之前,同样表现得十分强势,还不断派出兵马挑衅夜袭,屡败屡战,完全看不出马上就要不战而逃的征兆。
    经过这样的事情,多铎,尼堪等人再看年纪轻轻,毫无领兵经验的朱慈烺,自然而然带着蔑视的有色眼镜!
    但此时,这些八旗亲贵将领们,包括图赖在内,都被刚刚试探性进攻中,凤阳守军的表现震撼到了。
    如此训练有素,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明军,南兵什么时候那么强了?
    一直等到出击的甲兵押着剩余的民夫撤回军营,战场硝烟渐渐散去,多铎还没有离开望台,看着他眉头紧皱,眯着眼睛的严肃神情,便是博洛,也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多铎的耳边,就传来了明军万胜的欢呼声,他看着缕缕硝烟中,凤阳城楼上那面飞舞的龙旗,拳头紧握,心中似乎暗暗下了什么决心。
    “明日继续再攻,加派甲兵和民夫,本王一定要破了这城,活擒明帝!”
    清军大营内,一众将领在总结了第一天的攻城经过后,图赖当即命令军中的工匠,连夜改进用于掩护的盾车。
    到第二日午时,清军阵中,至少三成的盾车前护板,都改用了活销来固定,以便盾车在中弹的时候,能够及时卸力,减少盾车本身的损伤和大军的伤亡。
    清军各部有了前一日的教训,也都变得机灵起来,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昨天夜里,朱慈烺便授意常登贵,出动了数千民夫,直接把清军白天填好的那些坑洞,拦马沟,又都挖开了。
    多铎收到汇报的时候,气得破口大骂朱慈烺无耻至极,身旁的一众满洲亲贵也纷纷控制不住,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全都用着最狠毒的话语,咒骂着朱慈烺。
    但这对于战场局势而言,根本无济于事。
    不过,清军到底是百战精锐,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之后,那些民夫组成的攻城部队开始调整填坑的战术,伤亡大大减少,进攻的声势也愈发浩大。
    到了第四日,清军甚至还一度将两辆加固加厚的尖头木驴通过壕桥,直接推进到了城墙之下,想要直接挖开土墙,埋设炸药。
    但常登贵早有准备,直接派兵用火油灰瓶攻击,活活烧死了木驴中的清军,甚至火星还引爆了木驴里面,原本清兵用来炸土墙的炸药。
    清军最终只能放弃这一计划,又将兵马撤了回来,而这一番折腾下来,同样消耗了守城明军的大量火炮弹药。
    经过了数日的大战,从东,南,西三面攻城的清军各部兵马也基本试探出了守城明军的实力,后者强大的火力,以及旺盛的战斗力,给那些前不久还自大无比的清军甲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些全都看在多铎的眼中,随着明军的实力被一点点试探出,他也越来越感到吃力,并重新审视起了耿仲明几乎全军覆没一事。
    这股明军,绝对没有耿继茂说的那么简单!
    其实,多铎第一眼看到徐州城的时候,心中就感觉到了这些防御工事的厉害,十分清楚强攻只能是自讨苦吃。
    但他别无选择。
    这也是他领着全军南下之前,要耗费近一个月,从淮北抓那么多民夫百姓的原因。
    他一方面舍不得消耗那些珍贵的甲兵,可另一方面又必须全力攻城。
    但朱慈烺也早有准备,看着清军一次次加大攻势,从一开始的两面攻城到如今的三面,派出的甲兵也越来越多,他也随即下令将武库里的库存火炮全都拉了出来,和多铎打擂台。
    这个时代,无论是红夷大炮,还是弗郎机炮,大将军炮,使用寿命都不算长,在这样猛烈的攻防大战中,一般不到二十天就会报废。
    当然,清军也没有足够的人马,能持续攻城三五个二十日,否则多铎就是侥幸攻破了外围的两道土墙,也不能怎么样。
    如今,多铎几番强攻,但都无果而终,甚至连第一道土墙都还没攻上过,而抓来的民夫,却已经死伤了数千。
    为了减少民夫的伤亡,督战的清兵已经不能再随意射杀停滞不前的民夫,而是在箭头上包上布,沾上染了红色的石灰,等到归营之后,再将这些衣服上沾了石灰的民夫,十一抽杀。
    此时,多铎正站在民夫连夜垒起的土坡望楼之上,虽然已经连续看了五天,但再次面对这样的城池防御工事,他还是不由得心颤胆寒。
    这绝对不是他在辽西,陕西看到的那些关隘可比的。
    那些关隘固然高耸巍峨,但只是样子唬人而已,真的攻打起来,远远没有这座重重叠叠,相互间还能掩护的城池麻烦。
    耿继茂前日也已经传回了扬州的军情,扬州城的城防规模虽然要小一些,但同样是里里外外好几层,同样的锯齿状墙面,绝对也是难以攻下。
    而且,和凤阳城一样,扬州城也散发着坚不可摧,严整肃杀的气势,多铎甚至可以从耿继茂传回的军报中,感觉得到那种深深的绝望。
    他现在看着凤阳城被炮击之后的样子,看着那一高一矮,两道土墙上站岗执勤的明军士兵和那些飞扬起舞,好像是在朝他示威的旗帜,心中便烦躁不已,更是想起来每次激战,必定会出现的龙旗,恨不得杀几个人泄愤。
    这狗日的明帝,怎么会如此难缠,还如此嚣张!
    可凤阳城驻扎重兵,明帝亲自坐镇,多铎根本无法绕过。否则,他就必须要留下两万精锐大军,才能确保粮道的安全。
    如此一来,多铎只能以剩下的三万精锐,带着几万降兵去打扬州城,他不敢冒这个险。
    这种情况下分兵和孤军深入,都是兵家大忌。
    而且,清军对于扬州城,几乎没有任何一点了解,耿继茂也只是带着一小队人去打探了些消息而已,还没完全摸清楚城防和驻军的大概情况,谁知道那里是不是比凤阳还要难攻?
    “王爷,再多派些兵马继续攻,说不定明军就顶不住了,前几日也是打到这个时候就撤,不如多打一阵,等明军的那些火炮不好使了,咱们推着盾车攻上去,架起云梯,便不难了。”
    尼堪看着今日第一批冲锋的盾车还是一样,没能取得什么进展,就已经被土墙上明军猛烈的炮火打得支离破碎,马上就要败下阵来了,顿时急切道:
    “若是又这样退了,对我大军的士气,亦是一种打击呀!”
    不过,尼堪看起来焦急的神色中,又隐隐有些兴奋,语气中更满是跃跃欲试,和久久无语,脸色难看的多铎,博洛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对这场仗很有把握。
    “今日只是再试一试明军的虚实,让明军放松警惕而已,这轮打完就让他们立马撤下来。”多铎稍稍犹豫了一会,并没有同意,他很担心伤亡过重。
    “可这样岂不是又助长了明军的气焰?”尼堪满脸不愤,随即反问道。
    他虽然只是贝勒,但年纪比多铎还要大一些,这几天都在打憋屈仗,城中的明帝没有一点被围的自觉,屡屡升旗挑衅,他哪里还忍得住?
    不过,尼堪从军的时间却比多铎要晚一些,辈分也差一轮,在军中的地位,自然完全无法和对方相比,战功又不显,多铎也看不上他。
    “孔有德,你此前在登州学过,擅用火炮,你来说说看,如此猛烈的炮火,这凤阳城能不能破?”多铎没有回答尼堪的问题,而是扭头看向了孔有德。
    他今日把孔有德一起带来,便是想让对方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以便统一军中诸将的意见。尼堪代表着的,不止是他一个人,更是军中很大一部分将领的看法,否则他也不敢当众质疑多铎。
    “这凤阳城虽然坚固,看似毫无破绽,攻无可攻,但也并非毫无办法。”
    孔有德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又道:
    “贝勒所言,确实有一定道理,红衣大炮每射三轮,就得停下散热,一个时辰,也不过射十几次,那些弗朗机炮,射久了,同样会威力大减。
    但明军枪炮火药都不缺,贸然攻上去,恐怕也很难取胜。除了顿兵长久围困,诱其出击之外,其他的都绝非上策。”
    其他人原本听了前面的话,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以为孔有德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但没想到对方最后说出来的,也不过是这些早有定论的东西,一时间都不由得有些失望。
    多铎其实也知道,对于这样的坚城,笨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围点打援或许才是破局的关键。
    毕竟,要是真的想要破城,仅仅靠那十多万抓来的民夫,如今看来是远远不够的,就算用十万人把那些坑洞,壕沟都填满了,土墙也还需要人去攻,这些都得是精锐的甲兵上。
    “这城不管多坚固,里面的粮食总还是有限的,更何况里面不仅有数万战兵,还有成千上万的民夫,骡马,这么多人马的吃喝,再多的粮食也有被吃光的那天,粮食一少,军心便乱了。”
    孔有德其实心里也开始害怕了,明帝能收拾耿仲明,必定也能收拾他,他不愿八旗兵消耗太多,甚至让他的兵马白白消耗在攻城战之中,随即继续道:
    “明帝既然对咱门坚壁清野,那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战养战,从淮南获取补给?
    而且,若是如此一来,江南的其他明军真的赶来救援了,那咱们便能一战覆灭其主力,凤阳,扬州等地,便成了守死,到时必能不战而下。”
    在来到凤阳城之前,孔有德等将领,其实还是有些雄心的,可这凤阳城,扬州城,都太令人绝望了,其他的暂且不说,单单是填壕这一步,不死个上万民夫,数千甲兵,恐怕填不完。这仗才刚刚开始,他们多年战场磨砺出来的坚强心志,都已经被眼前坚不可摧的凤阳消耗完了,甚至不少人还生出了畏惧之心。
    如今,只有平野上的决战,他们才有从前的信心。
    换言之,这种时候,只有尼堪这种迫切想要建功立业,根本不把民夫甲兵当人,不计损失的将领,才会以为一两轮冲锋,靠填沟就能解决问题。
    “以退为进,以时间换战机,这倒是不错的法子。”多铎终究还是要发话的,不管打不打,他这个大军统帅,都要给手下人吃下定心丸。
    “此城若是照老法子,必定难建寸功,朱慈烺那厮如此歹毒,怕是想着一直和咱们拖延,拖到六七月,甚至八九月,逼咱们自行退兵。
    现在最关键的,便是要想办法把明军引出来,亦或者是出其不意,猛然一击,狠狠打败明军,动摇其军心。”
    “看汉人那狗皇帝的样子,恐怕绝对不会主动出击的。”尼堪冷哼一声道。
    “没错,那狗皇帝胆小得紧,想要他主动出击,绝对不可能!”尼堪话音刚落,当即就有另一个八旗将领应和道。
    “既然明帝不主动出击,那本王便趁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多铎扭头瞪着对他暗戳戳不满的几个将领,又道:
    “这几日,本王不过是试探明军实力,摸清楚外围的机关陷阱,之所以不增兵猛攻,一方面是考虑到了明军火器弹药依旧充足,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麻痹明军,让明帝放松警惕!”
    “麻痹明军?”屯齐闻言,一脸惊诧地问道。
    不仅是他,除了博洛,图赖等几名老将之外,一众满汉将领,也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他们全都不知内情,这几日打得很认真。
    “没错!”
    多铎笑了笑,然后又扭头回去,看向了远处的凤阳城,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得意洋洋道:
    “明军连连防守成功,兵将必定会放松戒备,今天晚上,本王就要夜袭凤阳,打那些尼堪一个措手不及,明帝绝对想不到!”
    .
    “啪!啪!啪!”
    凤阳城东,朝阳门方向,十几支火把被值守的明军甲兵从土墙堠台处的垛口扔下,呼呼划过漆黑的夜空,金黄色的火焰一闪而过,映出了地面那些沟壑的样子。
    土墙外围坑坑洼洼的拦马沟内,额图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些不时扔出的火把,对他们威胁很大。
    他身后还跟着足足几十名八旗甲兵,此时正躲在黑暗中,这些便是多铎此次夜袭的前锋。
    夜幕下,北面不到两百步的土墙上,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甲叶摩擦碰撞的声音,那是正在巡逻的明军士兵发出的。
    额图浑的面前,就是那堵架满了火炮,挡住了他们去路的可恶土墙,他前两日督战的时候,差点就被上面射来的炮弹击中。
    这几日的连续进攻,清军都没能取得进展,损失却十分惨重,他原本昂扬的斗志,也因此被消磨了不少,对明军也不敢再轻视了。
    如今,多铎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些战技了得,擅长各种战斗的精锐甲兵,特别是巴牙喇身上,额图浑便是这次行动的统领。
    他们是突袭的前锋,负责扫清障碍外围的障碍和陷阱,后面还有几百个八旗甲兵,将会在他们探明通路,发出信号之后,集体冲锋。
    又是一阵十分细微,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的悉悉索索脚步声,额图浑耳朵动了动,随即判断对面墙上巡逻的明军士兵已经走远。
    他立马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开始准备,然后又眼神示意身边一个甲兵,让对方回去汇报情况,然后便立即起身,第一个跳出了拦马沟,弓着身子往前迅速跑去。
    在他的黑色身影之后,迅速跟上了七八个人,这些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甲兵,他们前不久在潼关的时候,就提前发现了好几次顺军的夜袭。
    现在,他们只要顺利通过前面那一百多步的坑洞沟壑,便能达到土墙的壕沟边缘上,到时候只要架起云梯,便可直接进攻那堵让他们死伤无数,攻了四五日都毫无进展的土墙。
    清军甲兵小心翼翼地排除路上的铁蒺藜和陷阱,同时还要小心周围埋伏的明军伏路兵。额图浑刚刚已经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三人,全都是此前侦察时,确定来的位置。
    多铎在第二日攻城没有进展之后,便开始一面继续强攻,麻痹朱慈烺,一面谋划夜袭了,每天都派出哨骑前往侦探,为此死伤了几十人。
    一行十几人手法娴熟,经验丰富,很快就基本排除干净了明军沿途设置的铁蒺藜,并标志了陷阱的位置,清出了一条通道。
    他们身后承担夜袭任务的甲兵将能通过这条“坦途”,以最小的伤亡,最快的速度,穿过这一百多步的距离,然后突然袭击,攻上土墙,解决掉上面驻守的明军。
    额图浑身经百战,此时对凤阳城的明廷守军,也不敢再轻视,自然不会异想天开,觉得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登上土墙。
    但想要突袭成功,他们就必须摸到壕沟边上,然后架起云梯,否则夜袭的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如果不借着夜色的掩护,他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在这些明军的森严戒备下,攻下这堵土墙。
    不过,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战斗在一线的殿前军和京营,在朱慈烺的要求下,常登贵,陈福,胡茂祯等人,一直十分重视防范夜袭,经常亲自巡查。
    额图浑刚刚带着麾下兵马排除到一半,土墙堠台的垛口处,突然又扔下了十几支火把,一声惊慌的喊叫刹那间打破了平静。
    “敌袭!敌袭!”
    伴随着土墙上的呼喊,几个堠台随即又扔出了几十支点燃的火把,把壕沟前五六十步的沟壑,照得一明亮,偷偷摸上来的八旗甲兵不少直接被火光映照出了身影。
    “冲!快冲!”额图浑当机立断,一声大吼下令道。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暴露,但局势已经到这个地步,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趁着明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发起猛攻,不惜代价将几十步外的土墙强攻下来。
    额图浑如今正在土墙外围的沟壑中趴着,他最前面的甲兵,距离土墙下的壕沟,只有五六十步的距离,猛冲过去并非没有希望。
    他知道那些明军不好对付,但只要双方近战,额图浑完全有信心击败这些明兵,没了火枪火炮的加持,汉人绝对不堪一击。
    土墙上的明军倚靠抛出的火把,已经大抵确定了夜袭清军的方位,墙头上顿时响起了阵阵战鼓军号声,那是守军正在呼叫援军。
    黑夜中,枪声,弓弦声接连响起,火光闪动,土墙上瞬间射出了数百发铅弹和箭矢,冲在最前面的那十几人被火把映出身影之后,几乎都来不及躲闪,就立刻被枪炮箭矢射杀在了地上。
    “呜呜呜~~~”
    额图浑身后的军号声响起,原本潜伏在后方平野中的数百名清军当即呼嚎大叫着冲锋,土墙上也随即爆发了一连串更猛烈的轰鸣声,闪耀的红色焰火一闪一闪,火药燃烧的味道瞬间充斥着空气。
    额图浑听着这雷鸣般的枪炮声,脑中突然闪过前两日的惊魂一刻,心中一股莫名的恐惧涌出,直接条件反射般俯身贴到了地面。
    他担心土墙上的明军会借着火药爆炸时产生的光亮,注意到他的位置。这么近的距离,一旦被发现,他不可能逃得过。
    在战场上,只有先保住性命,才能取胜!
    很快,趁着墙上的火力被吸引到别处的机会,额图浑悄悄潜爬到了距离壕沟二十多步的地方,一路上明军布下的铁蒺藜都被他用一根铁制的棒子扫除干净,此时他已经不用担心发出声响了。
    与此同时,现在依旧跟在他身后的五人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们的速度没有额图浑快。
    土墙上紧接着又传出了明军军官大声呼喊的声音,那些弗朗机炮和大将军炮冒着火焰,发出了哒哒哒的炮声。
    事发突然,他们其实还没看清底下有多少清兵,慌乱间便下令火炮全部攻击了,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和弥漫土墙的硝烟中,数以千计的炮弹飞窜而出。
    这些火炮射速极快,后方许多刚刚冲出沟壑,进到七八十步距离的清军甲兵被炮弹击中后,瞬间如同被风吹倒的草丛一般,齐刷刷倒下了一片,惨叫着摔倒在地上。
    那些看似坚固的盾牌,在这样距离内,别说是挡住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了,便是弗朗机炮和大将军炮发射出的炮弹,也根本抵挡不住,黑暗中飞出的炮弹十分轻易就破开了最前面的盾牌,然后又击穿了这些八旗兵的身体,一蓬蓬血雨飞洒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