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夜谈残生
    这酒喝的很晚，直到双月到达天顶，两个老头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
    杜林将莫千秋送到了酒店前，然后将老恩里克送进了传送门。
    走出传送中心，杜林伸出手，安塔顺势搂住了杜林的胳膊。
    夜很深了，街道上只余路灯与一些还亮着灯的窗户，除此之外，黑夜正统治着彼此脚下的这片大地。
    这座城市静谧而无声，除了风带来的呼啸之外，能够听到的，就只有杜林与安塔细微的呼吸声。
    “街道真的好安静啊，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安塔在杜林的身边感叹道，她看着天顶上的双月：“长唐有诗人说，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真的很有意境。”
    “大俗才是大雅啊。”杜林顺着安塔的手，看着天穹上一大一小的两个月亮。
    月光与灯火交织着，点亮她与他脚下的石板街道，不远处的酒馆还在营业，矮人客人们正三三两两的走出来。
    在卢布林地区，矮人们多是工匠与矿工，前者为杜林操作车床制作枪支零件，后者开拓地下，将所有能够找到的矿脉都挖出来。
    “说起来，最近你都在忙你的大业，你真的不出作品了吗。”安塔这么问道。
    “我终究还只是一个凡人，又不是分裂成几十个我自己。”杜林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来自北方的风带着寒意席卷了街道，安塔打了一个喷嚏，然后不得不给她自己拍了适应温度的术式。
    而被吹的满地乱舞的枯叶们卷过杜林与安塔的裤腿，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街角还有电影院没有关门，在高墙上，杜林拍的电影的海报有些泛白。
    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购票，安塔微笑着看着年轻的男孩与女孩买了票，但是当杜林指了指购票点，她却摇起脑袋。
    “与你走过的这段时间，是我看到过的最美好的故事，是在银幕里见不到的美好。”
    安塔的这句话，让杜林眼眶都红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写了这么多的故事里的女主角，而你，是我在我的生命里见到过的最好的一位女主角。”
    ·太肉麻了。
    大橘嘀咕道。
    ·这也太土味了吧。
    十一感叹道。
    杜林就当这两个ai坏了。
    于是杜林带着安塔继续前行。
    卢布林城没有了白日喧嚣，平静的夜里，有警官路过，他们看了杜林与安塔一眼，完全没有认出眼前的会是他们的领主与领主夫人。
    还没关门的店铺多为吃食铺子，透过橱窗可以看见里面都有客人坐着，里面的喧嚣与店外的寂静只隔着一道门。
    只有微小的声音传出，并被杜林的听觉系统所捕获。
    走了一段路，杜林与安塔站在了一个临街的烧烤摊前，年轻的半身人老板子承父业，为杜林他们烤制了二十串香肠，听说杜林是准备带回家喂猫，他还笑着说，这猫一定很大。
    是啊，除了猫，还有鹿与别的动物呢。杜林笑着点了点头，付过钱，将袋子交给安塔，然后带着她走向城门。
    路边站着一群年轻人，他们穿着的卢布林工程学院的学生服，他们正在布置新年的新路灯，虽然人多，但除了偶尔的金属件之间的撞击之外，没有任何杂音来破坏这份宁静。
    杜林与安塔看了一会儿，直到有别的学生推着推车过来——他们带来了夜宵。
    于是，极为小声的欢呼打破了宁静，年轻的学生们停下了他们的工作，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杜林牵住了安塔的手，通过城门。
    城卫兵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因为杜林与安塔是出城，而且通过读卡口的时候并没有报警——杜林与安塔的权限很高。
    没有响声，就代表着安全，这一套机械让卢布林城的通关流程从两分钟变成了五秒，极大增加了城门出入的速度。
    “你说，科技改变生活，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啊。”通过城门，从石板砌成的街道转换成硬土路，安塔发出了由衷的感叹：“我还记得，以前的路坑坑洼洼，到了冬天，这路就非常的不好走，不像现在这么平整，更不会伤到脚踝。”
    “科技是为了让人生活的更好，而不是为了让人能够更快的淘汰自己的同类，虽然有些人并不这么觉得，但我是这么觉得的。”杜林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从草丛中钻出来的小妖精们笑嘻嘻的在杜林手心间舞动，这些元素生命并不喜欢文明，在西边的人类世界，它们几乎绝迹，但在卢布林，最近两年杜林一直在植树，所以它们的数量开始爆发式的增长。
    此时此刻，身后的城中传来了钟声——卢布林中央计时塔再一次开始它的报时工作，在深夜，它只会响一声，以表示整点时间。
    安塔看着杜林手心里的妖精们：“我在想，如果有一天，科技让我们拥有如同电影银翼杀手那样的世界，它们呢，会不会就此消失。”
    “不会的，我们的世界不会有那般冷酷无情的未来，因为有你，也有我在，我们会看顾着这个世界，有我们在，不会有世界末日这一说的。”
    杜林的宽慰让安塔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成就传奇，拥有力量，为的就是生命拥有同样美好的明天，让每一个无辜得幸，对吧。”
    安塔的笑容让杜林点了点头。
    “对。”
    顺着路走，妖精们来了又走，时不时还会有树精加入，直到杜林与安塔走过树林间的小路，卢布林镇近在眼前。
    树精钻进了树林，妖精们飞进了草丛，杜林与安塔离开了土路，来到了路灯光线所统治的街道上。
    巡逻的警官看了杜林一眼，没有觉察出问题的他们点了点头：“夜深了，没事别在外面闲逛。”
    他们将杜林与安塔认作了别的种族的孩子。
    杜林举了举帽，然后与安塔微笑着跑了过去。
    顺着街道，他们跑过了艾耶家的大门前，跑过了曾经的集市，也跑过了修缮一新的塌陷处。
    最终，杜林与安塔来到了家门前。
    在那灯火阑珊处，艾莉莎正微笑着，等候着。
    没有犹豫，安塔跑了过去，并举起了手里的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