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阿拉吉世界（4合1）
    当天，巫塔中。
    罗伊独身一人来到传送房间。
    却不是像过去那样启动激活，片刻就到了目的地，而是被告知在阵中等待。
    “联盟没有在那里建立据点，当然也没有跨位面传送阵。
    所以，需要等巫塔捕捉到了远方的世界信标，才能发动传送。”
    身穿黑袍的幽灵执事告知道。
    “不过，这并不属于「随机传送」，因为已有世界信标钉住了目标，只是具体落点难以确定。”
    “了解。”罗伊点了点头。
    他出发之前做过功课，当然也明白，「随机传送」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法术。
    初代大巫师们踏出星海的早期，没少（给手下）使用这种东西。
    正是这样，靠着一波又一波的追随者自愿亡命漂流，才开发出类似的世界信标，从而与巫塔建立联系，把巫师军团召唤过去。
    阿拉吉世界，也是类似的敢死队随机漂流所发现。
    这是风险和收益都极大的冒险任务，据说是罕见的，可以让普通学徒直接成为正式巫师的机会。
    不过自己现在所将面临的，并不是这种「随机传送」，而是已经有人先行一步，建立了信标的「异界传送」。
    甚至于，勘探出基本的信息。
    要不是确认那边是一级世界，以自己现有的实力，应该可以平趟，还真不敢贸然前往。
    但出于谨慎考虑，罗伊也没有让阿忒迪雅等人在外跟随。
    要不然的话，万一出了差错，将会平添许多麻烦。
    自己拥有普通巫师所不具备的「法师豪宅」。
    无论落到异界的什么地方，只要仍然保持清醒，找到机会打开「法师豪宅」门户，立刻就能集结团队，不至于走散。
    ……
    这一等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忽然，虚空之中，一阵如同锁链碰撞的金属声音传来。
    罗伊猛的惊觉，精神力量往外延伸而去，发现一条长长的，黑色的铁索横亘天际。
    这条铁索，分明就是「万灵罗网」的组成部分。
    它如同虚无缥缈的存在，直接贯穿了巫塔，延伸至遥远星空的彼端。
    一股神秘的力量被激发，牵扯之间，跨位面传送的法术发动。
    这才终于抓住时机，投送向世界信标锚定的所在。
    恍惚间，罗伊看到了一个拥有着蔚蓝色的灵光，被巨大水体和巨型大陆所包裹的星球。
    转眼功夫，眼前白芒大亮。
    便抵达了目的地。
    落点是海洋！
    几乎瞬间，高度戒备的罗伊就稳住了身形。
    他以悬空飞行的技巧把自己托举起来，第一时间观察四面八方。
    只见茫茫大海上空，艳阳高照，蓝天白云尽显祥和，下方则是如同鱼鳞的海波。
    四面八方传来了略带湿润的气息，夹杂着玛那的意蕴，但却没有明显的敌意，完全不像当初在布雷沃瑞尔那样令人压抑。
    罗伊从空间戒指里面把已经彻底修复的魔毯召唤出来，飞身坐了上去，然后稍稍定位，往前而去。
    在这同时，也按照过往所得的资料，开始感应起了留在本土的「次元信标」。
    这个世界的巨型大陆上面，有着先遣部队前来立下的锚点。
    只要遥感它所在的方位，就能找到大陆的所在。
    坐上魔毯之后，罗伊稍微放下心来。
    他已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平静自然，立刻意识到，世界意志根本没有苏醒，又或带着强烈的主观能动性注意到自己。
    它很有可能只是一种懵懵懂懂的自然灵性，如同初生的婴儿，纯洁而无瑕。
    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像自己这样的外来巫师，是以入侵者的方式而降临。
    这种情况是多见于低级的低魔世界，黑铁位格的世界意志，原本就缺乏智慧性，几乎都是靠着本能而动。
    不过，无论是怎样懵懂的世界，只要有智慧生灵存在，就必然拥有着世界意志。
    反之亦然。
    智慧的生灵的存在，也会唤醒冥冥之中，大自然的灵性。
    罗伊这时候也是有经验的巫师了，收敛着自己的气息，没有向外展露。
    他并没有贸然的刺激和惊醒对方，而是决定，根据现场的情况临时改变策略。
    不过，他也没有运用隐身或者变化形态之类的伪装手段，而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把自己乘着魔毯招摇而过的身影显露出来。
    甚至于，当空凝聚空气，以压缩空气，运用【单质分离】的方式炼就出了氮气。
    这些氮气迅速挥发，又在空中造成了冷凝的白云。
    一时间，下方众生惊疑。
    罗伊完全没有理会，快速划过城池，继续追逐着「次元信标」所在的方位而去。
    他在试探这个世界的强者，以及人类王国的反应能力。
    结果，接连去往多座城市，土著们都没有表现出丝毫事先知情的模样，似乎缺乏快速通讯的手段。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遭遇到任何生物的飞空阻拦。
    这个世界的人类根本就不会飞，也没有飞艇之类可以探索空中的存在。
    自觉招摇得差不多了之后，罗伊循着信标，终于来到可以发动「回城术」的所在。
    转眼之后，身影消失。
    已是连带着魔毯，一起传送到了百余里外的森林中。
    ……
    “刚才那是什么？”
    “我没有看错吧，那是魔毯？”
    “还有那股气息……分明就是巫师的魔力！”
    就在这天降异象，土著震惊的时刻，罗伊刚才飞过的人类城市中。
    一名潜伏在里面的巫师学徒面露惊色。
    但很快，却又变作狂喜。
    他赶紧进了屋子，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面，掏出通讯水晶联络同僚，告知这件事情。
    不久之后，便有人循着罗伊曾经活动的轨迹，找到他遗留在城郊荒山上的「秘法印记」。
    等到这些人相约聚集，来到定位地点，已经是几天之后。
    一座显眼的山峰上，罗伊身穿白金战甲，外披蛇纹法袍，悠然斜坐在大石头上，背对来人，欣赏着云海漫漫的风景。
    身边，丰腴熟美的阿忒迪雅仗剑而立，警惕看了过来。
    前来的几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瞬间屏住了呼吸。
    ******
    “罗伊大人，我们是七塔联盟派出，探索这里的学徒……”
    前来的四名学徒垂首躬身，肃然说道。
    他们已经从之前调查的「秘法印记」当中得知，前来这里的巫师叫做罗伊，是受联盟之命，前来接手这里的巫师。
    具体情况，也无从打探。
    但无论如何，都是天然的上司。
    “你们都自我介绍一下。”
    罗伊回过头，露出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
    几名学徒连忙照做。
    这个时候，罗伊才知道，四名学徒当中年纪最长，看起来已有50多岁的老学徒名叫什考德，是来自殖民领地的一名高级学徒。
    稍微年轻一些，但是也已经有30多岁的是沃尔，同样为高级学徒。
    另外两名比较年轻，约莫20出头的，分别叫做亚雷萨与菲娜，都只有中级学徒的水准。
    还有另外一个没有来的女学徒叫做格蕾丝，也是中级学徒。
    不过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什考德向罗伊解释道：“她是我们当中潜伏最成功，谋取的地位也最高的学徒，已经做到这个世界伯纳大公的公爵夫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暂时无法自由行动，还望大人恕罪。”
    罗伊听到，立刻了然。
    都是一群弃子呀。
    这样的学徒，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前来接手了这个世界，大抵是要在这里耗尽一生青春，费尽心血也无法回归的。
    他们不像正式巫师那样，能够稳妥的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也只能依靠各自学习到的本领低调潜伏，然后通过各自努力谋取资源，逐步成长。
    几人当中的首领，毫无疑问是年纪最长，经验也最丰富的什考德。
    但因为各自统属不一，任务也不尽相同的缘故，除了持续维护世界信标以及收集相关情报的事情，其他大多数时间都处在各自为政的状态。
    至今已经潜伏多年。
    在罗伊沉吟期间，几人都略带紧张看着他。
    他们生怕，万一听到什么还要继续苦熬，没有指望的话语。
    不过罗伊一开口，便是改变命运的宣判。
    “你们今后，就在我麾下效力吧。
    只要干得好，晋升希望是有的，回去的机会也是有的。”
    “谢大人！”
    四人面露狂喜之色，连忙说道。
    “把你们所了解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都告诉我。”
    罗伊很快进入正题。
    “是！”
    仍然还是以什考德为首，四人轮番介绍起来。
    罗伊一边快速了解这个世界的情报，一边却是了解他们。
    这个时候，他才得知，什考德去往了这个世界的某个大型商会，以自身巫术伪装成为魔法师，成为商会的供奉。
    他所擅长的是「元素提炼」一类的法术模型，懂得施展小火球，以及炼制魔法火药。
    沃尔则成立了一家佣兵组织，名为沃尔佣兵团。
    这些年来也是风风火火，事业正旺。
    亚雷萨与菲娜来的时间较短，只有三四年左右。
    还在转辗于大陆各大势力之间，寻求扎根发展的机会。
    这个世界是一个低魔的剑与魔法世界，但是整体发展水平极低，比较强大的高手，也就是高级骑士和高级学徒的水准。
    如果达到精英阶段和大骑士级别，都已经算得上是不出世的高手。
    他们各自除了学徒阶位之外，还有高级骑士的强化。
    所以都算是知名的高手了。
    当然，这也和技术水平太低，往来交通和传讯都有所不便有关。
    别多亏了格蕾丝另辟蹊径，凭借魅力手段走了上层渠道，直接打入贵族高层。
    要不然的话，潜伏工作都很难展开。
    ……
    第二天，山林之中。
    罗伊坐在大石头上面，手中拎着一颗类似松果的本土植物种子，面露沉思之色。
    “看这里的地脉分布，应该可以找到不错的交汇之处，扎下世界树的根基。”
    他现在所考虑的，是种下「祖尼卡莫兹之核」，完成莫名其妙所背负的那个使命。
    虽然马尔萨斯和祖尼卡莫兹都各有打算，但罗伊同样有着自己的计划。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枚果核只不过是祖尼卡莫兹的障眼法。
    实际上是可以放心种下，化为己用的。
    说不定，将来还能收获一棵世界树，又或者炼制成为巨神兵一类的傀儡。
    但这种事情并不容易办到，首先就是种植的地点需要好好考虑。
    它必须扎根于一个完整的大世界中，还得是地脉交汇的特殊节点。
    只有地脉，才能维持世界树生长所需，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
    “除此之外，最好炼制生长药剂……
    世界树正常的生长周期，长达成千上万年以计。
    从幼苗发展过来，也有个几百上千年。
    我可没有那闲工夫等待。”
    这不仅仅只是耐心的问题，还包括了从巨树生长到发育成熟所将面临的变数。
    万一要是让祖尼卡莫兹注意到了这里，想办法收回这具分身……
    自己岂不是要白忙一场？
    罗伊可从来没有顶着个勇者虚名，就为别人白白打工的打算。
    他现在所想到的办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短几十上百年内种出成熟的大树，然后将其收割，化为己用。
    只要自己下手够快，就连祖尼卡莫兹，都不容易玩什么回收分身的把戏。
    不过，那也并不容易做到。
    所以，罗伊打算发挥所长，通过炼制一种特殊的魔药来实现。
    他在来此之前，就已经通过巫塔的渠道查阅了相关资料，找到一种名为“地母之涎”的魔药。
    其完整名称是，「比斯布拉原浆」。
    按照维泽尔语言习惯，意思就是“大地之母的口水”……
    这乍听起来有些奇怪，却是正儿八经的古书所记载，某个世界所拥有的大地母神的恩赐。
    它是一种强力而有效的巨型树种生长药剂，浇灌在土里，就能改善周围方圆几厘的土质，为幼苗源源不断提供生长所需的营养。
    罗伊所知的资料当中，只有某种被称为「国土炼成阵」的大型巫阵，拥有类似效果。
    那是一种以大地上面万物生灵为代价，炼就“灵魂之石”的顶级炼金术，他暂时还没有能力掌握。
    ******
    在这之后，罗伊开始照此筹划起来。
    他把什考德等人先行打发离开，为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进行准备。
    随后又派出普兰婕，妮莎，贝丽尔，以及墨琉斯等人各自采集就地取材，找寻可以炼制自己所需魔药的材料。
    炼制这种「比斯布拉原浆」，需求代表“大地”和“水分”、“营养”的象征之物。
    其中，“大地”的象征之物，是从深层地底里面挖出来的地髓。
    这是一种黏稠的，富有流动感的膏泥状物质，有些时候，也会在大地震中从地缝挤压，自己出现。
    不过在平常，需要不俗的魔导科技或者魔法手段才能开采。
    至于“水分”、“营养”的水土物质，类似圣湖结晶的湖盐。
    这需要扩大搜寻范围，找到足够广阔的大型湖泊才能有所出产。
    所幸的是，这些条件虽然看起来麻烦，但实际做起来，完全足以胜任。
    只是短短两日，就成功带了回来。
    罗伊开始凭借扎实基本功，以及【运气眷顾】的特殊能力，强行推导和炼制起来。
    整个过程，了半个多月，炼成了一小锅冒着气泡，通体墨绿，如同浓浆的粘稠羹汤。
    随后，罗伊来到选定的地点，把那枚椭圆形状，如同黄金铸造的橄榄的「祖尼卡莫兹之核」栽种下去，然后浇灌上刚刚炼成的粘稠羹汤。
    顿时间，这枚果核生根发芽，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起来。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原地就出现了一株一米多高，光秃秃的树苗。
    不过，也就是在这同时。
    周围的天色似有变化。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森林的深处也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兽吼，似有不祥之兆。
    “什么声音？”
    把注意从生长的树苗上面挪开，墨琉斯露出几分警惕之色。
    “可能是世界意志有所感应。”
    罗伊解释道。
    “毕竟这株世界树栽种在这里，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吸收它的养分，对整个生态也有重大影响。”
    世界树和世界意志，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相互竞争的关系。
    虽然当中也有一些善良阵营的古树，习惯于和世界意志共生。
    但在前期，吸收它的养分，包括但不限于灵魂源质在内，却是不争的事实。
    甚至于，像是祖尼卡莫兹那样，关键时刻抽身逃离……
    那完全就是对世界的掠夺。
    它是将一方世界作为培土，吸干了养分之后没有回报，就拔根跑路。
    这种行为，已经足以使得祖尼卡莫兹的中立阵营严重偏离。
    这方世界虽然懵懂，但却也拥有着神灵级别的位格，自然能够对此有所感应。
    墨琉斯虽然并不完全理解这一切，但也大概听得明白，这方世界并不是太愿意让世界树在此扎根。
    但它的生长势头不减，还是坚定不移的继续生长下去。
    短短一夜功夫，守在这边的众人再次查看世界树的时候，发现它已经增长到了三米多高。
    “一夜之间就长得这么高，还真是快呀！”
    芙丽雅都忍不住惊叹道。
    “以世界树的规模来看，根本不算什么，有些竹子也可以一夜之间长出一米多。”
    罗伊随口应了一句，上前摸了摸世界树。
    它并不是那种碗口粗的纤细树种，仅仅只有三米多高，就已经出现了一米多直径的巨大尺寸。
    它通体呈现出孢芽的白色质地，看起来仿佛肉菇魔人打造而成。
    但实际上，里面全部都是木质纤维，拥有着不错的强度。
    实际上，这全部都是大自然的杰作。
    就算是在一些没有魔法元素的普通世界，也有可能存在巨型云杉这种高大挺拔，容易在雷暴天气中被雷电击中的树木。
    它在漫长的进化过程当中，长出了厚厚的树皮。
    雷电劈落，瞬间产生的高温可能引燃干燥树皮或周围的枯枝落叶，从而引发山火。
    但是它自身能够挺过来。
    而且，云杉还能分泌含有单宁酸等天然化合物的防火材料，避免自身被山火烧毁。
    就连种子，都需要在高温炙烤之后才能爆裂从而生长。
    所以也有人会说，这是巨型云杉“故意”引雷，消灭其他树种。
    这是一种堪称物种灭绝的降维打击。
    从以上事实当中，有些人看到的是灭绝，竞争。
    连树木都懂得勾心斗角，实在可怕。
    而有些人看到的是则进化，自保，不禁为大自然的瑰奇壮丽身怀惊异。
    实情究竟如何，见仁见智。
    但是罗伊了解到这些知识之后，由衷生出的是对自然生命的惊讶赞叹，以及对自然界竞争如此“朴实无华”的惊奇。
    就在这时，在外巡逻的贝丽尔回来禀报。
    “林中的魔兽似乎有些躁动，好些魔法生物都出来了。”
    “哦，这是兽灾或者魔潮之类的现象吗？”
    罗伊之前就从书上了解过，一些世界会出现类似的现象。
    那些智慧程度比较低，天生位格和黑铁接近的魔兽之流，反而容易受到世界意志的感造和操控，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执行的化身。
    “它们有可能是被世界意志影响，大家小心一点，尽量保护世界树幼苗！”
    罗伊吩咐道。
    对这种情况，他其实也有所预料。
    世界树并不是普通树种，栽种在一方世界的地脉上，是有可能对环境造成重大影响，激起世界意志反应的。
    当即召唤「法师豪宅」。
    随着银线交织，一道如同线条构画而成的空间门户呈现出来。
    在众人的注目中，达达鲁尔，爱德雯女士，机械卫兵，高等元素矩阵等炼金傀儡接二连三出现。
    与此同时，一些通体浑白，肉菇构成的魔人傀儡，也跟着走了出来。
    罗伊把这些兵力部署在了附近，构成外层防线。
    阿忒迪雅，普兰婕，妮莎，乃至于墨琉斯等人，分布在世界树周围，则是内层的防线。
    安排妥当之后，这才把非战斗人员芙丽雅赶回豪宅内，自己则乘坐魔毯飞上天空，查看大致情况。
    果然，此时的森林，已经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
    所谓凶暴动物，大多都为受到天地自然之间某种神秘力量影响，从而变得凶残和魔化的存在。
    有一些世界，往往也会将其称为魔化动物。
    但实际上，从学术研究的角度，应该把它们和魔化动物区别开来。
    因为魔化动物一般都是专指受到深渊力量影响，恶魔化的生物。
    而凶暴动物并非如此。
    罗伊猜测这种情况并不是巧合，而是这个世界的意志隐隐感受到了世界树所带来的威胁。
    世界树本身，其实并不是什么邪恶物种，因为它长成之后，会在星球之上形成巨大的根系，拥有着调理地脉的作用。
    遮天蔽日的树冠，还有空气交换所形成的大气层，也将会对下方的动植物提供遮蔽。
    这在许多世界当中，都称得上是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
    但在成长的早期，世界树必须从地脉深处汲取能量，也将会对整个世界的生态形成极大的影响。
    如果世界意志稍弱，甚至还有可能被其吞噬殆尽，取而代之！
    这和善恶正邪无关，完全就是一种自然生态的演化结果。
    世界树夺取了世界意志的生态地位，把它给淘汰掉了，就是那么简单。
    ……
    又再过了一阵。
    森林的深处传来阵阵低沉的咆哮，树木开始不安的颤动。
    突然，前方山谷入口处，高大的灌木丛被粗暴撕开。
    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云幕背景下闪烁，如同亮起了一颗颗的暗红灯泡。
    凶暴猿，凶暴獾，凶暴蝙蝠，凶暴熊，凶暴野猪，凶暴老鼠……
    各自身躯膨胀，变得比正常形态更加庞大，肌肉也虬结，皮毛上泛着不自然的暗光，獠牙和利爪甚至如同淬了毒的刀刃。
    不计其数的动物冲了出来，奔腾之间，竟似有千军万马之势。
    这在低魔世界当中，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不俗的兵力了。
    等闲的人类村镇，甚至城池，都无法抵挡。
    但迎接它们的，是无情的炼金造物。
    一发由【单质分离】精心提炼，然后以「利奎杜斯封印术」精心保存，辅以精心设计的巫阵的大型钢瓶如同导弹投射了出去。
    它里面所填充的，是经过巫术处理的液氢和液氧，表皮附魔了「活化术」巫术能量，还有触发扳机。
    在巫术与魔导技术的共同作用下，这颗蕴藏着巨大能量的钢瓶轰然炸裂，释放出了堪比二级法术的「云爆术」。
    轰隆！
    直径约30米的巨大火球浮现，小型蘑菇原升腾而起，周围几十米的树木和血肉都被瞬间点燃。
    空气震荡间，肉眼可见的冲击波跨越上百米，大量动物直接被震碎内脏，瞬间死亡。
    片刻之后，才是巨大的爆炸声波冲击。
    这一发攻击，瞬间消灭了几百上千动物。
    那些小型的，凶暴蝙蝠和凶暴老鼠之类的魔物更是不计其数。
    稍微强悍一些的，如同巨熊，野猪之类的生物，也在接下来的短暂真空区域窒息而亡。
    高达100多米的巨大蘑菇云缓缓升腾，昭示着这片区域彻底笼罩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阴影之下。
    “模型还不是非常合理，没有造成有效的真空效应……
    还有轰爆，燃烧，毒气……
    各种二次杀伤效果，应该还有改良空间！”
    罗伊默默观察着，也在暗中调整和优化自己对于天赋能力的利用方式。
    他现在就发现，这种液氢直接与液氧混合的构造方式虽然造价低廉，但却并不是最为直接有效的。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得充分借鉴魔导科技，以巫术造就相似效果的产物。
    这才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炼金巫术。
    “我的炼金巫术，其实是可以横跨科学与神秘两大体系，同时走奥术和巫术道路的。
    但应注意的是，大规模的，可复制的物品，应向魔导科技演变。
    小型的，高精尖的，则坚持巫术侧的神秘学体系。
    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各自优势！”
    罗伊的攻击并不仅仅只有一次，片刻之后，又掏出了一包盐，巫术的能量笼罩于其上，将其单质分离，转化成为了氯与钠。
    活化扳机，炼成巫阵……
    片刻之后，又是一发发的毒火弹抛射而下。
    森林被点燃，到处氯气弥漫，营造出宛如地狱的死亡区域。
    毫无意外的，这一波世界意志所驱策的反应，被强制压了下去。
    世界意志虽然拥有着浩瀚天威，即便是一级世界，也拥有着远胜平常巫师的精神体量。
    但是，它所能仰仗的物质媒介实在太弱了。
    这些在凡人看来，可能需要出动大批军队才能解决的威胁，片刻功夫就被罗伊单独消灭殆尽。
    这甚至都没有动用到之前布下的傀儡军团。
    片刻之后，凶暴动物们全军覆没。
    “轰隆！”
    天地仿佛有所感应，乌云汇聚，雷霆笼罩。
    天地之间，一股浑蒙不清的庞大意志仿佛正要苏醒。
    人与天地相比，是如此之渺小，这股浩瀚天威般的意志，给人带来的是极其压抑和不安的感觉。
    这让人由衷的生出了一股直觉，如果不采取什么措施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天降的雷霆与火焰直接抹杀。
    纵然是这个世界的巅峰强者，在这股力量面前都得瑟瑟发抖，根本无从抵抗。
    除非，他能够超越这个世界。
    然而，罗伊很快掏出了马尔萨斯大巫师给自己的那件高级巫器。
    「马尔萨斯的象牙塔」！
    哗啦！
    如同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
    转眼的功夫，一座高达10多米，浑身由灰白骨质搭建而成的小型建筑扎根在了山峰上。
    如同人类手臂粗细，纵横交错的铁索飞出，快速相互牵引。
    片刻功夫，就在附近的方圆几千米“编织”出一个无形的罗网。
    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型化的「万灵罗网」。
    奇异力量甚至击穿云层，消弭意志。
    世界意志所施加的无形影响，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快速退却。
    轰隆！
    仿佛有冬雷阵阵，从云层的深处响起。
    世界意志一怒之下……
    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怒了一下。
    然后快速隐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