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天真勇者（2合1）
    “这，这还真是阿德拉搞的鬼！”
    大厅一角，躲在暗处的隐形人尼科多大为震惊。
    真实之眼拥有一种类似声波探测的建模效应，就连面部的表情都完美的复刻出来。
    片刻之后，被捕获的交流内容也给破译。
    “这不可能，我们之前曾经见过外来者！”
    大地骑士凯里安多也震惊道。
    结果，乌雷拉身边，一名以巫师原貌显现的人就道。
    “真是没有想到，我们的到来竟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作为位面商人，实在万分抱歉。”
    凯里安多：“……”
    乌雷拉假冒的城主摆了摆手：“与你无关，完全就是因为那阿德拉贪图宝物所导致。
    那传奇勇者布雷博所曾用过的圣剑……”
    根据罗伊的要求，乌雷拉把关于圣剑的信息透露了出来。
    这果然引起了尼科多和身边几人的高度重视。
    “什么，圣剑！”
    “这怎么可能，那东西已经失落千年之久……”
    “不是说，很早以前就下落不明了吗？”
    勇者小队的几人彻底傻眼了。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搅乱了他们的思维，令得他们不知所以。
    接下来，乌雷拉等人就没有再抖猛料，而是展开地图，商议起对付布里斯托领军队的事情。
    然后又谈及如何对付勇者。
    乌雷拉“天真”道。
    “当然是用爱和正义感化他……
    能够当上勇者之人，想必不会是邪恶之辈。
    只要认清阿德拉的真面目，就不会与我们为难的。”
    “是啊是啊。”
    一众僚属应和道。
    尼科多：“……”
    ……
    “呼，终于走了，配合着演戏，可还真不容易呀！”
    不久之后，城主府，大厅中。
    确认尼科多等人已经彻底离开，乌雷拉长松了一口气。
    “也别这么说，再怎么困难，总比真刀实枪拼杀容易吧？
    他们虽然都是土著，但毕竟也是一级当中的高手。
    真要正面交锋的话，还是很难对付的。”
    “那倒也是，在非作战的领域，以不对称的优势搅乱他们……
    这也是殖民各大世界的利器。
    过往的先驱者们可是没少用。
    全都堪称灵验。”
    罗伊也从另外一边的住所走了出来，来到他们面前。
    “罗伊大人。”
    假冒沙罗城主的乌雷拉起身，行了一礼，禀报道。
    “我刚才已经按照你的嘱咐，把消息透露给了勇者一行人。
    接下来，再派人前往周边领地，以及布里斯托领散布消息……”
    罗伊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旋即与他们商量下一步计划。
    虽然这个消息是以民间谣言的形式传播的，但为了蒙蔽到土著的高层，他们也是费尽心机，下足本钱去营造。
    甚至于，不惜篡改和伪造一些历史文献。
    “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灭人之族，必先灭其文化。
    这是一个勇者的世界，对于勇者的信仰和崇拜根植于骨髓。
    或许，这把圣剑除了迷惑他们心智之外，还会有其他的作用。”
    其实，罗伊最初的目的就是出于私心。
    他想要验证一下，“源质容器”这种东西是否能够成立。
    伴随着事情的发展，还真叫他找到了更多的意义，也更容易骗……
    不对，是申请一些经费和便利条件了。
    在场的众多巫师虽然也不缺乏殖民者的经验，但却很少像他这样，从被殖民的土著角度去观察。
    他们也没有像他这样深刻学习和理解过被殖民的历史。
    某种程度上，他才是真懂这些的专家。
    ……
    在这之后，巫师们监控到，勇者的小队似乎爆发了一场激烈的讨论或者争吵。
    平民出身的尼科多，战士凯莱莉儿，神官查文对调查所得的信息深信不疑。
    而大地骑士凯里安多是出自于布里斯托领的骑士家族，自然不肯相信，自己所侍奉的领主如此卑劣和贪婪。
    至于魔法使穆贝兰，则是将信将疑。
    她并没有那么轻易被蒙蔽，甚至隐也有些怀疑乌雷拉等人。
    “那城主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他手底下那帮人，也全都是一帮无礼的家伙，完全没有尊卑上下，竟然就那么大咧咧的跟自己的领主讨论。”
    监控中，这句话的出现，令得乌雷拉等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他们的扮演也不是那么天衣无缝。
    巫师们的变形术，连血肉和灵魂的层面都假冒了……
    知识和记忆，也不在话下。
    但是骨子里面的身份地位认知，是一时改不过来的。
    其他人在乌雷拉面前呈现出来的放松状态，确实是有些超出扮演角色的身份。
    “从今往后，你们得对我这个领主放尊重点儿！”
    乌雷拉只得如此对几名同级的同僚说道。
    “不只是表面尊重，连骨子里面的小习惯，也要改进！”
    “是。”
    巫师们改正起来是很快的，赶紧修正这个微小细节。
    ……
    罗伊没有参与这些，反正他并不在台面上，还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
    位面战争当中，众人各司其职，包括三位高级巫师在内，都是大巫师的棋子。
    真正能够主导和决定战争胜负的，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马尔萨斯大巫师一个。
    而他降临这边，需要与庞大的世界意志作斗争。
    这是发生在天外层面的，自己暂时还无法明确探知的领域。
    跨位面的传送阵，自己倒是有可能影响进度，但也不是说只有自己一个才能炼制这种东西。
    大把储备资源，甚至备用的成品可以顶上。
    所以他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在了传奇勇者布雷博的相关事务上面。
    就在这时，阿忒迪雅禀报。
    “之前您见过的那个精英学徒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些您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哦，是那个想要血汞技术的杰迪吗？”
    罗伊询问道。
    “叫他进来吧。”
    他对这个精英学徒还颇有印象，是个小有野心的年轻人呢。
    不久后，杰迪进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大人，我发现了传奇勇者布雷博的遗物，以及关于他埋骨之地的消息……
    他，有可能被葬在精灵之乡的世界树下！”
    ******
    “什么？”
    罗伊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生出了几分兴趣。
    “仔细说说。”
    “是。”
    杰迪定了定神，告知起来。
    原来，他们在之前的一年多里，被派往各处地方执行任务，更进一步丰富了情报。
    他所得到的任务，是调查传说当中的“精灵之乡”，确认是否和高魔物种“精灵”有着密切联系。
    像这样的种族，有一些分支流落在异位面，也是常见的。
    如果仍然保留着与外界的联系，随时都能招来外界同胞降临，这对巫师们的征战有着重大的影响。
    但在调查的过程中，却是意外得知，当年的传奇勇者布雷博表示过“想要葬在精灵之乡”的意愿。
    以他在这个世界的声望和地位，以及和当时小队成员，精灵魔法使的私人关系……
    这个愿望很有可能得到满足。
    “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调查精灵之乡的所在。
    如果到时候有了新的消息，一定及时通知。”
    说到最后，杰迪委婉表示了愿意效忠之意。
    “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
    罗伊略作沉吟，拿出了价值上万魔石以计的血汞。
    以及自己之前整理好的，记载着提炼之法的笔记。
    “这个东西给你，或许会对你突破晋升有所帮助。”
    这不仅仅只是定金，还是对一名正式阶位巫师的投资。
    像自己新晋巫师的那会儿，10万魔石的启动资金，都堪称宝贵。
    像这样的年轻人，正是钱的时候，他也乐意提点一下。
    “谢大人。”
    杰迪大喜，连忙俯身行礼道。
    ……
    转眼功夫，到了5月中旬。
    勇者尼科多等人在城中潜伏一段时日，终于确定，这座城仍旧安居乐业，并无丝毫问题！
    从他们愿意潜下心来调查研究就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群武断之人。
    但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敌不过巫师们的高明手段。
    最终还是被骗了过去。
    在这时，小队再度发生了分歧。
    “我们都被阿德拉骗了，他根本就是把我们当枪使！”
    “绝不可能，阿德拉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都冷静一下，要不然回去找阿德拉领主对峙？”
    “哼，他那么老奸巨猾，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
    “那该怎么办？”
    “你们不要再吵了啦……”
    而在这时，布里斯托领的军队如期过来，再度兵临城下，却是引起了沙罗岭的极大反响。
    乌雷拉以领主之名征募士兵，并且开出优厚的条件。
    听起来有些地狱笑话的是，真正的沙罗城主痛惜自己家业，根本舍不得拿出太多的资源和财富。
    而乌雷拉却是毫不痛心。
    他直接就来了个釜底抽薪，把所有能够开出的条件开出，惠泽下民。
    这种迷惑性极大的行为，甚至能够造就出一些阿忒迪雅这样的死忠分子。
    这些城邦制的贵族领主和子民，也缺乏国家民族意识，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于是，在这样的操作下，一大群人热血沸腾的要保卫沙罗城，要保卫城主大人的家业。
    勇者尼科多倍感难受，一时间是进退两难。
    很快，第3次分歧再度出现。
    凯里安多站了出来，指责勇者道：“你拿了我们领主的宝物和装备，为什么不替他办事？”
    尼科多火了，恼然道：“老子又不是雇佣兵！我是为了征讨魔王和魔物而来，不是为了他阿德拉！”
    罗伊听到这句话，暗暗点头。
    这个勇者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也不算有勇无谋，还懂得调查研究。
    只可惜，大势如此。
    魔法技术的落后，注定了难辨是非，不明真相。
    “这个布雷沃瑞尔……
    难道就这样完了吗？”
    妮莎也在暗中关注着这一切，不禁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她是想起了泰林世界，想起了自己的祖国。
    罗伊轻咳一声，对妮莎说道：“在我看来，这些其实都是小事。
    一时糊涂，不辱勇者之名，关键还是要看面临关键选择的表现。
    而且，弱小也并不可耻，弱小同样可以精诚团结，共同奋进。”
    妮莎忍不住问道：“如果……如果泰林世界也能做到那一步，能否战胜你们？”
    “当然能，泰林世界的实力，其实并不差。
    甚至于，足够明智和自强，还可以反推，彻底把巫师赶回老家。”
    妮莎呆了呆。
    她听得出来，罗伊所说的这一番是肺腑之言。
    他是真的认为，足够自立自强，是可以把侵略者赶跑的。
    但罗伊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但是勾结魔鬼，殊为不智。
    自私自利，出卖自己柱石，更加不智。
    从你父王出卖自己的护国神将那一刻起，萨雷王国，甚至整个泰林世界，就已经彻底完蛋了。
    你当然可以自欺欺人，说什么你们必胜。
    但客观物质的规律，永远都要尊重，否则你就见不到真理。”
    妮莎有些气恼，忍不住道：“你们这是在侵略，不会得逞的。”
    “那你可就错了，兴衰成败，和善恶正邪无关。”
    罗伊淡淡道。
    “团结一致，抵抗侵略，最终获得伟大胜利的有没有？
    当然有。
    惨遭屠戮，亡国灭种，甚至沦为其他文明垫脚石的败者有没有？
    同样也有。
    臣服于异族铁蹄之下，被征服，被奴役，不在少数。
    甚至于，那些被灭之后，在历史书里都留不下来只言片语记载的，更加不可胜数。
    由这些客观事实可见，道德审判根本无法改变冰冷残酷的现实。”
    妮莎一时有些气闷，说又说不过罗伊，只能是暗自憋着一股劲，要更加努力修炼变强，将来好寻到机会再回泰林世界，再回萨雷王国。
    其实，她的这些小心思，罗伊都明白。
    但是罗伊根本不在乎。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妮莎什么，只要能够为自己所用就行。
    闲聊之间，水晶球中的勇者尼科多一行人……
    确切来说，是尼科多有了决断。
    他们要在阵前现身，阻止这场无谓的战争！
    很快，尼科多等人就赶在战争爆发之前回到了布里斯托领的军中，要求面见指挥官，调停战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