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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武馆遭劫,多少年不起龙吟?
    第105章 武馆遭劫,多少年不起龙吟?
    离开了筒子楼。
    杨念念又呆又懵,她母亲已然告诉了她一切。
    “我娘真的不是犯疯病了?”
    “不是,反而难得清醒。”周牧答道。
    “你是我哥?”
    “从年龄上来说,是的。”周牧想了想,答道。
    其实他觉得,杨念念更应该叫自己一声叔叔的——哮天老哥似乎和二郎真君不止是主仆关系,
    既位列于梅山诸圣,理论上来说,哮天老哥是可以唤二郎真君一声大兄的。
    嗯,自己本该长这小丫头一个辈分。
    杨念念继续陷入了呆滞状态,蹲在地上,双手撑着脑袋,嘴巴里嘀咕些杂乱的短句。
    “我娘是龙.”
    “我爹是神仙”
    “周大人是我兄长”
    她苦恼的抱住了头:“所以,我不是人?”
    活了十八年,结果老娘亲口告诉自己,自己是条龙女,不是人,老娘的疯话也不是疯话,都是真的。
    杨念念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
    女仙此刻也顿足,低声问道:
    “周小友,你接下来欲做什么?那位前辈说,她且需月余来复苏、蓄力.而后方可破开城外绝地。”
    周牧想了想,道:
    “我打算先去一趟北区六十六街,我的师父在那可能在那。”
    “我至少要去看看。”
    “若是不在,我会去一趟东区,寻友。”
    闻言,女仙蹙眉,旋而道:
    “东区有诸妖横行,在猎杀,若你要去,暂且延后,先留在北区,这儿至少安全,一切生灵都遭度化了。”
    想了想,她道:
    “而我,要先回一趟地下,将今日之事上报,干系太大。”
    周牧眉头一拧:
    “骆前辈,冷面.骆霜雨和我言说了很多不周的事情,您也应当比我更清楚不周。”
    他指了指正在怀疑龙生的杨念念,道:
    “若你将小念的事情告知不周,真的合适么?”
    女仙默然。
    许久,她开口道:
    “我会略过她,我会将楼中的前辈描述为那位真君的另一妻,我必须将有望脱离此城的消息转达回去。”
    周牧也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朝女仙微微施礼,目视对方飘入枯井。
    女仙入井时,警告道:
    “不要去北区三街,佛门金刚就在那,也不要离开北区,我禀报完毕后,会去六十六街寻你。”
    “我知道了。”
    送走女仙后,周牧还没来得及说话,老楚却先凑了上来:
    “你要去武馆?”
    “嗯,我要看看师父他们还在不在那。”
    “带上我。”
    “嗯?”周牧诧异:“老楚,你就不怕大师姐在的话.”
    “她在。”老楚笃定点头:“但你可以给我做一做挡箭牌啊!特殊时期,她不会为难我。”
    周牧先是松了一口气,却又问道:
    “老楚,你和大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似乎很清楚太古的事情?而且”
    上下打量了老楚片刻:
    “被丢到那么高的天上,你怎的毫发无损?”
    他可忘不了那天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大师姐暴揍老楚的一拳一脚,都达到大药层面,甚至超出了大药层面的威势,
    可老楚这个内劲大武夫,却屁事没有!
    “回头给你解释。”
    老楚耸了耸肩膀,轻叹一声:
    “都是孽债啊”
    周牧拖起一脸苦兮兮的杨念念,三人朝着北六十六街行去,路上遇到的人都匍匐在地,虔诚恭敬。
    走了约莫个把小时,接近六十六街。
    老楚忽然脚步一顿:
    “老周,你很排斥不周?”
    “嗯。”周牧心不在焉,还在回想方才种种,不自觉的心头哼唱着白龙马蹄朝西
    “那你可听说过,【昆仑】?”老楚忽而问道。
    周牧怔住,神色变的肃穆。
    “老楚,你来自昆仑?”
    “嗯。”
    老楚挖了挖鼻孔:
    “要加入吗?”
    “有好处吗?”
    “没得。”
    周牧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般坦然?”
    一旁,杨念念投来好奇的目光,昆仑是个啥?
    老楚笑了笑,道:
    “我只是必须向你传达这一话,真要说起来,我是不希望你加入昆仑的。”
    周牧脑门上冒出了三个问号。
    “为啥?”
    老楚沉吟片刻:
    “昆仑和不周,其实都是为了扶人族将倾大厦而建立的,两者彼此对立又目标相同。”
    “且,两者又各自有缺点。”
    他将一粒鼻嘎顺手贴在杨念念袖子上,后者呆了呆,骤然惊叫怒喊,如同发狂的小野猫一般挠向老楚。
    “你是不是有病!”杨念念抓狂。
    周牧见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猜测老楚是上古先贤的念头打消了大半。
    但他依旧怀疑老楚是某位太古先贤的后裔——比如,那位霸王?
    之前曾听闻霸王是昆仑四主之一——且在上一世,也有说霸王身具重瞳的说法。
    楚籍一只手抵住无能狂怒的杨念念,道:
    “不周人多,资源有限,内斗严重。”
    “昆仑人少,寥寥数十罢了,但实话实说,之所以人少不是在于精不在于多,而是”他叹了口气:
    “昆仑的四位执掌者,都是不折不扣的‘暴君’,一个仇天恨地,一个满脑子只知道杀杀杀,一个断情绝念,还有一个则着了魔怔,天天想着怎么实现人妖和睦、贵贱平等。”
    周牧听的迷糊:
    “我知昆仑四主,有人与我言说过,帝辛、冲天将军、霸王和巨君,你说的都是”
    “和你说的顺序正好一样。”
    老楚撇了撇嘴:
    “他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对外凶残,对内也凶残,皆为太古时代的失败者,除了那断情绝念的霸王,其余都怨气很深重,很暴戾。”
    “你别看还有一个霸王,他最不是个东西,无情无欲,对待万事万物都冷漠至极,只要判断你送死对他有益,就会毫不犹豫的让你去死。”
    他拍了拍周牧肩膀,语重心长:
    “昆仑人少,不是招的少,是死的多啊.”
    周牧当机立断,断绝加入昆仑的念头。
    他脑子没病,可不想头顶压着一位‘暴君’,而且看老楚这副心有戚戚的模样,估计
    受苦不少啊。
    三人继续向太白武馆走去,杨念念恶狠狠的瞪了眼脑子有病的楚籍,跟在周牧身旁。
    很快,到了武馆前。
    大门紧闭,墙上还残着之前大师姐暴揍老楚时,所给震出的裂缝,侧耳聆听,里面空寂异常。
    抽了抽鼻子,有修为在身的两人嗅见一丝腥味。
    血腥味。
    “不对。”楚籍神色一变,周牧也发觉没对,猛地推开了武馆大门,神色一变。
    左边的亭湖废墟依旧,右边的练武场则变成了一个大坑,坑边的武馆院墙也破碎倾塌。
    原本的堂屋从中间整齐的一分为二、摇摇欲坠,堂屋后的几处修炼室也毁去,血腥味正从那里头来!
    周牧心头悸动,几个起落,出现在倒塌的修炼室旁,挥手扇开碎石,一些尸骸入眼。
    当先的是‘一号’,还有王尚品和其余眼熟者——都是武馆的陪拳!
    他们的尸骸都好算完整,但周牧伸手一触,软绵绵。
    皮肤下的血肉骨头都碎成了烂泥团。
    “没有尸斑,都是刚死不久”周牧捏了捏拳头,虽然见惯死人,
    但曾经朝夕相见者变成冰冷尸躯,心头依旧很不好受,如同一号,教了自己不少招式散手,还有王大哥,当初便是他教会自己的自然桩!
    这里发生了什么?
    “老周!”楚籍的凝声传来,周牧挥手撕裂其余几处修炼室的废墟,没见到更多尸骸后,纵身折返。
    “怎么了?”
    他面沉入水,神色很不好看,却见老楚站在练武场所化作的大坑边,指了指下头。
    周牧走近一看,心头一悸,猛地跳落了下去。
    “二师兄!!”
    坑底,二师兄正躺着,衣衫褴褛,肌肤毫无血色,也听不见心跳!
    周牧手有些抖,搭在二师兄身上,却察觉到还有余热,兑取了一粒愈伤丸入腹,在将庞大的药力渡给二师兄。
    王冲和皮肤上的血痕、破裂的脏腑、断去的骨骼等,都在快速愈合,一粒镶嵌在额间的佛珠都遭挤压了出来,但心脏却没重新跳动。
    周牧木在了原地,脑袋嗡嗡。
    ‘咚!’
    楚籍跳落下来,站在他身旁,安抚道:
    “放心吧,老王没死,只是假死的手段。”
    周牧一愣:
    “真的??”
    老楚蹲下身,在王冲和的脑门上一点。
    一秒,两秒,三秒。
    双眼紧闭的二师兄猛然睁开双眼,直起了身,大口大口的喘息!
    “小师弟?楚兄?”
    二师兄沉寂的意识正在慢慢恢复,显得有些神思恍惚,用力咳嗽了几声。
    “二师兄”
    周牧握住他的手,带着颤音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
    “师父、大师姐他们呢??”
    二师兄没有回答,意识才一复苏,脸庞就开始扭曲,在浩荡佛音的作用下,浮现虔诚之意,
    吓得周牧就要将冷面妞给的护肤贴去,但还没来得及,便见二师兄一把抓起方才从额间挤出的佛珠,狠狠将之重新排入了额头。
    下一刹,他脸上扭曲的虔诚之色这才完全散去,
    而后便重重喘息了两声,任由被佛珠砸裂的肌肤淌血,
    险些淌下,显得他面目狰狞。
    二师兄断断续续道:
    “一只手一只满是佛光的大手,从天而降,将师父生生擒走”
    “而后不久,有超越大药层面的三个头陀来袭,大师姐和他们相争,落入下风”
    “三位头陀便抓去了大师姐和师弟师妹我以假死之法,这才避过一难.”
    周牧、老楚两人面沉如水,异口同声:
    “往哪里去的?!”
    ………………
    筒子楼。
    老妇人眼中浑浊之色占据大半。
    她默默的将靠椅搬至窗前,感知着自家女儿和那小子已然远离,轻轻吐了口浊气。
    “杨戬。”
    老妇人满脸冷笑:
    “若还能相见,我倒要问问,你到底有多少露水情缘!”
    她脸上冷笑换作怅惘。
    “若还能相见。”
    老妇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琴,若周牧在此,当能认出,和老狗的那把琴一般无二。
    老妇人将琴横放在双膝上,她似在发光,衰老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泯去。
    她腹部燃起一团霞来。
    “多少年”
    老妇人叹息:
    “自那天崩去后,多少年。”
    “世间不曾起龙吟?”
    腹中霞光上挪,至她颔下、口中。
    老妇人双手按在古琴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