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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残缺的《古都》中
    第388章 :残缺的《古都》中
    前段时间欧洲那边有一个重大新闻传到日本。
    弗兰克小说奖内定事件,龙川彻在国外遭受排挤。
    信息传到国内的时候言论分成两派。
    一方说爱尔兰人可耻,标榜公平却发生私募内定的事情。
    另一方说龙川彻活该,西方人本身就不会轻易将奖颁给东方创作者,龙川彻属于自己出去找气受。
    两种言论吵吵嚷嚷,甚至还有人衍生到东方人是否该去西方参加文学奖的话题。
    西方是近代思潮的发源地。
    批判文学,现实主义。
    偏实干的文学形式在近些年影响了包括日本在内的东亚各国。
    “弗兰克小说奖有结果了?”
    明智进有些惊讶,弗兰克奥康纳国际短篇小说奖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有名的。
    被认为是全球最丰富的短篇小说收藏奖之一,被收入圣三一老图书馆的荣誉更是无可替代。
    老图书馆几乎是一部或者的欧洲史典,只有足够分量的作品才会被收录。
    “是的,”
    主编带来的消息其实有两个,但是此时众人的关注点都在第一个上。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入国内,但是前段时间爱尔兰为了邀请他去弗兰克小说奖的颁奖礼,找人都找疯了。”
    被淘汰的人是不需要去颁奖现场的,拼命联系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因为舆论问题把奖颁给他,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跟龙川彻见过两面的三岛司站在弘平身边有些讥讽。
    前段时间爱尔兰爆出丑闻,舆论压力疯狂巨大。
    已经有人猜想到龙川彻会获得这个奖。
    “不是舆论原因。”
    被几个文学大佬围着,读卖日报的四宫主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日本不比国外,镇国护命的国民认同下文人作者身份比普通人高半截。
    “爱尔兰的知名作者,约翰.班维尔,还有简.乔伊斯亲自为龙川彻站台。”
    约翰.班维尔是同为这次弗兰克小说奖的参赛选手,乔伊斯家更是爱尔兰有名的书香门第。
    文人都是爱惜羽毛的,一个可能会沾上泥巴的小说奖内定丑闻,两人愿意公开站台说明根本不怕查。
    “作品有这么好?”
    弘平在那慢悠悠的翻着线稿,三岛司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他跟龙川彻当时在东洋文化研究中心闹得不对付。
    但是现在一个谷崎润一郎奖名单都进不去,一个已经是国际大奖的优选人。
    四宫主编没说话,只是竖了个大拇指,表示那几个短篇现在在国外的认可程度。
    “《列克星敦的幽灵》那本书我看过。”
    弘平和尚将书本翻到
    ——
    西茂贺的明见山,是“船形”;上嵯峨山那里叫“鸟居。”
    ——
    共是五山篝火。
    ——
    那一片山色和夜色中,让人感觉到秋色。
    难以想象这种字里行间都沿袭着日本美触的作家会获得西方奖项,弘平和尚说。
    “有学着乔伊斯在《芬尼根的守灵夜》中的首尾循环,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百科叙事,甚至还有一点博尔赫斯的迷宫理论。”
    弘平冷笑。
    “好好的古典物语不写,跑去研究西方技巧了。”
    东方小说跟西方作品其实有一些本质上的区别。
    西方作品重形,偏好一些文学技巧。
    比如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开头。
    ——
    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下午。
    这个经典的句式,从三个时间点切入,从未来的角度写现在的情形,回忆遥远的过去。
    这个经典的句式至今被很多西方创作者引用,但是东方不会这样。
    东方更重意境,偏向于读者的自我感受与留白。
    道家有虚室生白,佛家有不立文字。
    这两种学说证明了东方人对于意象表达的追求。
    “对对对,好好的东方物语不写,跑去研究西方的写作技巧。”
    弘平的话好像给了三岛司一点信心,男人继续维持之前的的冷嗤嘴脸,好像对龙川彻获得弗兰克小说奖也不甚在意。
    “你刚刚说爱尔兰作家协会邀请龙川彻是怎么回事?”
    三岛司酸溜溜的嘴脸弘平并不在意,他反而关注了另外一个点。
    爱尔兰作家协会邀请龙川彻。
    正常来说能够登报出版的作家都会在当地的作家协会注册。
    这种注册一式一份,在日本作协这边注册了,几乎不会再到其他国家注册。
    报名参奖,活动举办。
    作家的身份在很多地方都好用。
    “哦,这个啊。”
    跟前面那个信息相比,四宫主编反而觉得这个信息能够聊的随意点。
    “爱尔兰作家班维尔牵头引进他到爱尔兰作家协会,听说是因为他那篇《爱尔兰文化,于苦痛中诞生的朵》让那位剧作家特别推崇。”
    有人在外面活的滋润,甚至墙角都挖到日本作家协会这边来了。
    “这不挺好的。”
    明智进看了自己好友一眼。
    “反正我这个学生在国内也不太受欢迎,换个地方也生活的挺好的。”
    有一句话叫南橘北枳。
    意思是同样的橘树栽种在南方为甘甜的橘子,栽种在淮北就是苦涩的枳。
    明智进听说了这件事乐的清闲,但是弘平和尚看着面前的书本却淡淡的蹙起了眉头。
    ——
    虚静与空寂:道禅之境的殊途同归
    ——
    宋代画家郭熙在《林泉高致》中写道:“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
    一幅水墨中,云烟留白处并非虚无,而是以“虚”引“实”,让观者自行填补天地浩渺之气。王维在辋川别业栽竹听雨,笔下“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正是以空灵之境承载万物生息,恰如庄子所言:“虚则静,静则明。”
    ——
    而侘寂美学的“寂”(さび),则源自禅宗“本来无一物”的彻悟。
    千利休将茶室门框压低至三尺,迫使武士卸刀躬身而入,此间破除的不仅是身份之别,更是对“空寂”的肉身隐喻。龙安寺的枯山水以十五块石头布阵,白沙为海,无论从何角度观之,必有一石隐于视野之外——这缺失的一角,恰似禅宗公案中的“不立文字”,以不圆满叩问观者:世间何物堪称永恒?
    两段注释是龙川彻对于日本侘寂美学的解释,而手上这本本来应该是侘寂之风集大成作的《古都》直接缺了半截。
    “又没写完啊”
    残缺的《古都》与半年前的《金阁》如出一辙。
    让日本文坛波澜了半个世纪的弘平擦了擦古都上的尘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