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调戏
方才跃金发现一个有点驼背的婆子从下人房内出来,他记得这个房屋内住着的都是年轻婢女,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年纪大的婆子才对。
他心生怀疑,仔细去观察那个驼背婆子,她的头发被包裹在头巾里面,脸上肤色蜡黄,但因为她一直弯腰低头看不清楚五官。
直觉告诉跃金,这人有问题。
他让另外一个内卫继续盯着下人房,自己则悄悄跟在驼背婆子身后。
婆子对刺史府很熟悉,她专挑没什么人的偏僻小路走,一路七拐八绕,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最后她来到院墙附近,弯腰蹲在墙根处,伸手去扒拉杂草和碎石,最后竟显现出一个狗洞!
洞口很小,只能容纳一个小孩通过。
婆子虽然身形瘦小,却也不一定能通过,可她还是趴在地上,打算勉强自己试试看。
然而她的脑袋才刚探入洞内,就被跃金给揪住了后衣领。
……
书房内,跃金双手抱拳,将方才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遍,最后道:“属下已经命人洗去那婆子脸上的妆容,她就是阿琴。”
司不平道:“把人带过来。”
“是。”
跃金去而复返,押着阿琴跪在地上。
阿琴身上穿着婆子们常穿的枣色衣裙,鬓发散乱,脸上还挂着没有干掉的水珠,面色苍白,纤瘦的身躯不住发抖。
萧妄注意到,她在被迫跪下去的时候,伸手捂了下自己的腹部。
她像是被人发现什么似的,很快就缩回手。
司不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为何要逃跑?”
阿琴不敢与之对视,低垂着脑袋看地面,哆哆嗦嗦地说道。
“奴婢并非是逃跑,是因为奴婢家里出了急事,奴婢着急回家,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恳请大阁领饶命。”
司不平问道:“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刺史府内,你如何能知道家里出了急事?”
“是……是有人告诉奴婢的。”
“我曾下令,在谢刺史被害一案的真相查明之前,刺史府内所有人都不得外出,也不得与外人有任何联系,是谁胆敢违抗我的命令,私下为你传递外界消息?”
阿琴颤抖得越发厉害,磕磕巴巴地答不上来:“奴婢……奴婢……”
萧妄忽然问道:“你是怀孕了吗?”
阿琴一惊,身体猛地僵住。
她大声否认:“没有!奴婢还是清白之身,绝无怀孕可能,还望萧六郎莫要空口污人清白!”
司不平冷冷说道:“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阿琴忙不迭地拒绝:“不用!我身体很好,不需要看大夫!”
跃金领命离开,刚走出书房,就看到朝露和燕辞晚来了。
燕辞晚因为腿上有伤的缘故,只能拄着拐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朝露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
“阿辞,你还能行吗?”
“放心好了,我没事的。”
萧妄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他快步走出书房,看到了已经走到台阶下边的燕辞晚和朝露。
他立刻迎上去,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听说你们找到线索了,就想跟着阿露一起过来看看。”
燕辞晚拄着拐杖不好上台阶,萧妄可以抱她上去,可眼下还有外人在旁边看着,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只得压下伸手抱她的念头,道:“你们来得正好,阿琴刚准备逃跑,被内卫抓了个正着,我怀疑她可能怀有身孕,朝二娘你进去给她把把脉吧。”
朝露点点头,而后对燕辞晚说道:“那我先进去了。”
“嗯。”
燕辞晚目送朝露走上台阶进入书房,跃金紧跟着也走了进去,萧妄则留在原地陪着燕辞晚。
萧妄指了指不远处树荫下的石凳,提议道:“我们去哪儿等吧。”
“好。”
燕辞晚拄着拐杖走过去,萧妄扶着她坐到石凳上。
她将拐杖交给萧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那条腿放好。
萧妄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他注意到她的额头上覆盖着一层细密汗珠,关切问道:“是伤口又疼了吗?”
燕辞晚微微蹙眉:“是有点。”
萧妄很紧张:“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应该不是。”燕辞晚见他还是很紧张,便故意逗他道。“要不我现在把裤腿撩起来给你看看伤口?”
萧妄脑中立刻浮现出燕辞晚撩起裤腿露出大腿的情景,耳朵不免有点发烫。
他板起脸,正色道:“别乱来,回头等朝二娘出来了,让她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燕辞晚盯着他耳朵,一本正经地提问:“你的耳朵好像有点红,你是害羞了吗?”
“没有,你看错了。”萧妄稍稍侧过身体,不让她再盯着自己的耳朵。
燕辞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好像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呀。”
被人这样调笑,萧妄应该感到气恼的,可他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纠正道:“我不是女郎。”
燕辞晚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你是良家郎君。”
“那你就是调戏良家郎君的恶霸,我该一纸讼状将你告上公堂。”
“啧啧啧,好厉害的郎君,我不过口头上调笑了两句,你竟就要闹上公堂,你就不怕此事传扬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萧妄心说那样正好,若他坏了名声,便能要求她对他负责。
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没法说出口。
他想起方才司不平说的话,燕辞晚与太子有婚约,若她将来嫁给太子,那他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与她轻松说笑。
一想到这儿,萧妄便觉得心情沉重,原本上扬的嘴角也压了下去。
他轻声问道:“你如此与我纠缠,就不怕你家中夫君吃醋生气?”
燕辞晚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哪有什么夫君?我都还没成亲呢!”
“就算没有夫君,未婚夫总该有的吧?”
燕辞晚心里微微一动,她细细去看萧妄的神情,这才发现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
她知道对方是试探自己的心意。
“我是有个未婚夫,可我跟他没感情。”
萧妄追问:“那你以后会嫁给他吗?”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听到这话,萧妄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燕辞晚继续说道——
“可我已经没有父亲,母亲也已去世,所以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