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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之喜3新书《天策大秦》已发布!
    喜之喜3·新书《天策大秦》已发布!
    鄢城上下齐心协力奋战年余,终于按照朝廷的命令修成了这条新路。
    但自从修筑此路的材料通过汉水运抵鄢城,鄢城便始终缭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就连此路竣工时都无人为之欢呼。
    此路筑成之后,鄢城上下也没见哪怕一辆车马行于此路之上,以至于鄢城上下的气氛愈发怪异,就连老农琮等曾经只听长安君之名便愿意倾力支持的黔首们也时不时就往这路旁走一走,看着这条崭新的道路长吁短叹。
    喜亦如此。
    始皇帝二年八月七日。
    巡查治下乡里而回的喜路过新修之路,声音复杂的吩咐:“停车。”
    御者勒马,喜迈步下车,几个大跨步便走到了新修之路旁。
    习惯性的踩上一条铁轨,喜好像在走平衡木一样晃晃悠悠的沿着铁轨向前走去。
    低头俯视着脚下这条由精钢锻造的轨道,喜喃喃着问出了已经问过不知多少次的疑问:“还有黔首在用石锄耕作,即便是稍富裕些的黔首也只是用生铁农具。”
    “朝廷却毫不吝惜的将如此精钢扔在地上?”
    “朝廷究竟意欲何为!长安王又究竟意欲何为!”
    “若是朝廷迟迟不愿给万民一个答案,鄂郡丞好不容易才整肃的民心,恐将再背也!”
    喜真的无法理解。
    如果陛下和长安王真的已经极其富庶,库中精钢多的根本用不完,陛下和长安王大可把这些精钢制成农具卖给黔首,亦或是拿去锻造数万数十万套精钢重甲也好。
    为何偏偏要用这些精钢修筑一条根本没有人会走也没有办法走的路?
    那些还在用石锄的黔首见到这一幕,他们会作何想法?
    朱门钢铁锈,路有累死骨!
    那些匪徒和有心作乱之叛贼见到这一幕,又会作何想法?
    原本他们还在为如何获得甲胄兵刃而犯愁,但现在,他们只需要扒走一段铁轨就能凑够起家的军械!
    朝廷这不是在逼着天下人造反吗!
    但无论是一统天下的陛下还是横扫六国的长安王都是人中俊杰,以他们的智慧理应不该做出如此愚蠢之举啊!
    喜不知多少次思考着这个问题,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哪怕只是说得过去的答案,他只能踩着铁轨继续前进,寄希望于脚下这尊钢铁造物能给予他些许灵感。
    “县令!县令!”
    喜循声抬头,便见县尉王仲策马狂奔而来。
    喜动作轻巧的跳下铁轨,遥遥拱手见礼后沉声发问:“县尉疾驰来寻,可是有要事?”
    王仲连呼哧带喘的说:“可~可算找着县令了!”
    “县令快随本官速回衙署!”
    “方才有警蹕入县,言说陛下预计于明日抵鄢,或会于鄢停留数日!”
    喜瞳孔猛的一缩,失声惊呼:“什么?陛下于明日抵鄢?!”
    那可是陛下!陛下诶!
    汝与本官说常年居于咸阳的陛下即将抵达他忠诚的鄢城,且还是明天就要到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王仲用力点头:“警蹕已将其凭符和陛下诏书尽数展示给本官看过,自是陛下即将亲临无疑!”
    “陛下亲抵鄢城,这可是大事!”
    “吾等必当好好商量一番该如何接驾!”
    那可是古往今来最有权势的人,是大秦所有臣民效忠的对象!
    如此人物即将抵达鄢城,鄢城臣民们再怎么隆重的迎接都不为过,若是不隆重的迎接反而是轻视君上,该当重罪!
    喜一拍大腿,急道:“哪还来得及商量!”
    “陛下既然预计将于明日抵鄢,就说明陛下距离鄢城仅有数十里路,如此范围之内皆是吾等治下,吾等身为此地主官理应前去恭迎陛下,这才是为人臣之忠敬!”
    “警蹕可曾言说陛下现在何处?”
    王仲本就很急,听喜这么一说,顿时更急了,自责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道:“警蹕并未言说陛下所在,只是叮嘱吾等准备接驾便转身离去。”
    “本官彼时心神震颤,只顾着震惊,却是忘了留一留警蹕,询问陛下停驾之地!”
    “本官这就令各亭长亭卒都去寻陛下!”
    现在不是责备王仲的时候,喜肃然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传令县中所有官吏尽数出城去寻陛下踪迹,若遥见陛下车队务必立刻回禀传讯。”
    “县尉当与本官留于县中,备好美酒肉菜时刻准备恭迎陛下!”
    一骑警蹕让即将进入梦乡的鄢城瞬间变得热火朝天。
    喜、王仲坐镇县衙居中指挥、准备粮草酒肉。
    亭长、亭卒、除贼曹等各级官吏齐齐出动,以人力编织出一张大网,细细扫过鄢城的每一寸土地。
    但直至太阳再次升起,却没有哪怕一名官吏发现丝毫属于嬴政的踪迹!
    鄢城县衙,喜眼袋微微发黑,声音略有些沙哑,肃声质问:“还是没有找到陛下车队?”
    王仲焦躁的摇头道:“没有!”
    “半点都没有!”
    “同僚们甚至钻进了深山老林之中、黔首国人家里,也完全没能发觉陛下踪迹,就连警蹕的踪迹都未曾寻得!”
    喜轻吁一声,沉声道:“如此看来,或许是陛下原定于今日抵鄢,途中却慢了些许,今日恐难抵鄢。”
    “本官欲,继续准备宴饮,但暂缓烹羊宰豕,以免陛下抵至时菜色失了新鲜。”
    “再派人传讯郡守陛下将至之喜讯、派人往周边各县传讯询问陛下踪迹,以便再做准备。”
    王仲略一思虑,颔首道:“县令所言,甚是!”
    就在喜和王仲商议对策之际,一道高亢刺耳、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陡然响彻鄢城!
    “呜呜呜~~~”
    王仲悚然一惊,右手已经握紧剑柄,肃声低喝:“是号角声!”
    喜眉头紧锁道:“不!不像!”
    “但定是有异!”
    “烦请县尉即刻召回所有官吏、组织县兵,开府库、取兵刃、关城门,以备大战。”
    “陛下就在鄢城附近,鄢城万万不得有失!”
    王仲匆匆一拱手,便大跨步冲出县衙。
    喜也随之冲出县衙,翻身上马一路狂奔至城门楼,口中高声喝问:“可曾发现敌情?!”
    无人回应喜。
    所有驻守于城墙上的卫兵全都眺望着西北方向,目瞪口呆。
    喜见状也立刻转头看向西北方向,便见西北方向突然出现了三道黑烟,那黑烟发于地平线之外、极目不可见,升腾至九霄之上,有若神鳌之足一般支撑天地!
    如此超自然的景象对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而言都是无法理解的大恐怖。
    他们很难不去怀疑是有妖鬼盘踞于西北方向,喷吐妖气意欲侵吞万里!
    一名卫兵怀揣着最后的希冀颤声发问:“西北方向又造高炉乎?”
    另一名卫兵好像终于找到了生的希望般赶紧点头:“对对对!”
    “额曾经见过高炉,这烟气与高炉喷涌的烟气一般无二!”
    但喜却很清楚,整个南郡都没有兴建高炉的计划。
    就算是南郡真的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兴建了高炉,那高炉的烟气也不会向前移动!
    因为知道的信息更多,喜比所有卫兵都更惊慌。
    但喜却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惊慌,反倒是嘶声厉喝:“都莫要慌乱!”
    “关城门!持兵刃!守城!”
    喜一脚踹翻了身边一名士兵,拔剑出鞘嘶声咆哮:“守城!!!”
    整个鄢城一片兵荒马乱,所有能战之士全数登上城墙,民夫壮妇更是将所有守城军械尽数搬运上城。
    喜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就地磨墨,颤颤巍巍的在竹简上写下一行文字:【廿,妖鬼侵鄢,吾举城相抗,不知胜败,唯愿与鄢万民共存亡!】
    将竹简贴紧心脏收好,喜攥紧佩剑,怀揣着死战于此的决心立于城墙边缘。
    在鄢城上下警惕戒备的注视下,那三道黑烟终于越过地平线,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着鄢城疾驰而来。
    远远的,鄢城上下都能在那黑烟之下看到两长一短的三尊玄色巨兽!
    王仲突然不确定的发问:“县令,那玄色巨兽两侧是不是有一支骑士伴行?”
    “本官观那骑士所持旗帜,似是去岁朝中新定的玄龙旗?!”
    喜赶紧抵近城墙最边缘,半个身子探出城墙外向着黑烟方向极目远眺,终于依稀看到了一队伴行于玄兽两侧的骑士和骑士们头顶飘扬的旗帜。
    喜当即目露错愕:“好像,真是?”
    “那三头巨兽更还是沿着朝中令吾等修筑的精钢大道而来!”
    “难道说,这三头巨兽并非妖鬼精怪,而是朝中所派?!”
    喜和王仲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震惊和茫然。
    如此恐怖的凶兽,有可能听命于朝廷吗?
    纵是以周天子之能,也没听说过周天子能驾驭凶兽啊!
    但,如果不是听命于朝廷的凶兽,朝廷为何会专门为祂铺设道路?祂身侧又为何会有骑士随行?
    王仲突然不确定的说:“长安王乃是在世神灵,诸位仙人都以能成为长安王座下童子为荣,更是与地龙交好,早早就知地龙将翻身于关中,又设祭坛与厚土商议、厚待郑县地动后的亡魂。”
    “以长安王之能,或许果真可以驯服如此凶兽!”
    “如此一来,朝中令吾等修筑此精钢大道也就有了理由。”
    “这精钢大道根本就不是给人走的,而是给凶兽走的!”
    王仲的猜想太过离谱。
    但,喜也是这么想的!
    回首眺望那越来越近的凶兽和越发清晰的玄龙旗,喜一咬牙,沉声喝令:“传本官令!”
    “令县尉率县中卫兵守城。”
    “余者秩百石以上之官吏随本官出城。”
    “开城门!”
    “迎瑞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