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717章 Ch716 启程
    第717章 ch.716 启程
    贝格尔号将停靠纽基。
    两天后起航,沿海岸而下,用三天抵达伦敦东部泰晤士河北岸的皇家码头群。
    所以,在航船抵达的两个礼拜前,费南德斯就要带着罗兰和仙德尔出发纽基了。
    哦。
    还有刀刃。
    这位讲下流笑话水平超高的女士。
    启程清晨。
    当湿漉漉的薄雾从橡树林里渗出来,有人扣好了最后一枚黄铜鹿角扣。
    刀刃女士到的很早。
    针脚缜密的驼色猎装显然出自精工良匠之手,每一寸设计都将帝国刑具美学转化成为雕刻风姿的利器——她在旅行的便裙与猎装之间选择了后者,同时,还配了一双同样颜色的鹿皮手套。
    她穿着双颜色相近的长靴,浪荡的褐发未盘束后垂坠,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立在约定好的路口。
    当远远瞧见马车玻璃后的罗兰,冰层瞬间融化。
    “我没等太久。”
    不等罗兰从马车厢里下来,她就替人打开了门,话先送了进去。
    “我还没问。”
    “贴心的淑女不会先等男人问,”她等罗兰落地,又退后半步,一脸惊喜地上下打量他,“如果我年轻十岁,就要主动追求你。可惜,可惜我太老,享受不了和你这样人儿的感情了…”
    “只剩肉yu。”
    罗兰已经习惯了。
    “费南德斯还没来吗?”
    提到其他人,刀刃笑容渐失,掸了掸左肩,略过铜铸扣饰,脸色平淡:“大概刚从床上爬起来…街的床上。”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煤灰与粪便臭味。
    送奶工的铁皮桶在车里哗啦哗啦摇晃着,撞得叮当作响。
    罗兰能看到举着长杆的敲窗人穿过迷雾,从一间房到另一间房——成群结队的软呢帽先生们勾肩搭背,吐着痰,讲着下流笑话,一路走一路吐烟圈。
    这些对酵母过敏的人怎么也长不胖。
    “来一根吗?”
    刀刃捏了捏烟盒。
    “不,我不抽烟。”
    “雪茄,还是烟斗?”
    “雪茄。”
    “哦,我还是比较喜欢抽烟斗的绅士,”女人给自己点上一根,就着不算太冷的空气在肺里漱了一圈,痛痛快快地吐出来:“赫勒就抽烟斗。”
    一张画着女王侧颜的旧晨报落在泥坑里,她脸上有被车轮碾过的痕迹。
    “雪莱家的烟斗。”
    她三两下抽完卷烟,又敲出第二支点上。
    “我还以为,你得和克拉托弗一道。”
    “仙德尔?我们不住在一起。”
    “我没说你们住在一起,”刀刃白了罗兰一眼:“我是说,你们只睡在一起。伊妮德·茱提亚显然满足不了男人的征服和占有欲,仙德尔·克拉托弗倒不错…”
    罗兰深以为然:“就是死亡率高了点。”
    刀刃大笑:“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一星半点的喜欢你。她恨不得把眼睛剜出来装到你兜里。”
    说罢,撞了撞罗兰肩。
    “…被‘圣女’盯上的滋味怎么样?”
    罗兰嗅了嗅吹过脸颊的刺鼻烟雾,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尾指依次翘起又落下,敲打包银的鸟嘴杖柄:“我一直不太了解,费南德斯也没有和我详细解释过,女士——圣女究竟意味着什么?”
    刀刃沉声解释:“意味着圣洁、神圣的女人。”
    罗兰:……
    她似乎和某些女人有同样的癖好,酷爱看罗兰做出这样的表情。
    “哈…是‘献给神灵’的意思,柯林斯。”
    她用嘴角夹着烟卷,视线在那些劳工发油的毛边外套上扫过。
    “教会里的一种‘仪式’,只要最圣洁、虔诚的女性来完成。”
    罗兰看着她的侧脸,问那是什么仪式。“一种能够沟通神灵的仪式,”女人也看了过来,朝他挤了下眼睛:“需要有足够的‘奉献’与‘牺牲’精神——具体我可不清楚,并且我敢打赌,仙德尔·克拉托弗也一样。”
    奉献与牺牲…
    死亡?
    「或者比死亡更可怕。」
    罗兰垂眸。
    “所以,您的道路和圣十字有关?”
    “哦,我还以为费南德斯和你说了,”刀刃耸耸肩,弹飞烟卷后,又敲出第三支:“你可以猜猜…打个赌?”
    怎么又打赌。
    “每个人都有点小爱好。为了面对这无聊痛苦的生活…的小爱好。我不喜欢扑克牌,但对赛马和其他更直接的赌博感兴趣…十镑,怎么样?我猜你会输。”
    她诱惑似的朝罗兰挑了挑眉毛,从猎装的前兜里翻出两枚五镑硬币在手里抛上抛下。
    “喏,就在圣十字里猜。”
    圣焰,圣徒,沉思者,工匠。
    四选一?
    “您不会是圣焰,也不会是沉思者。”
    刀刃拉了拉肩胛骨,伸了个懒腰:“我可不会给你任何提示。”
    罗兰想了想。
    “圣徒。”
    他说。
    “您和仙德尔是同一条道路。”
    女人这回真有些惊讶了。
    “完全正确,柯林斯。你有个能救命的好脑子——但我还是要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见过的每一个「圣徒」都不大正常。
    加里·克拉托弗,仙德尔·克拉托弗,以及,你。
    “因为我见过的每一个「圣徒」都足够优秀,异于常人的优秀。”
    “怪不得你被分给费南德斯,”刀刃勾了勾嘴角:“你们这小队都够有学问的,尤其是嘴巴。”
    她挪动长靴,往罗兰身边凑了凑,声音低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或许连我大腿内侧的胎记都清楚…是不是?在我心里打井的小可爱…”
    又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
    费南德斯风尘仆仆地赶来,脸上还有没洗净的疲意。
    “在聊什么?”
    “聊我的胎记。”
    费南德斯:……
    他看刀刃把两枚硬币塞进罗兰的衣兜里,一脸狐疑地看了罗兰几秒,旋即沉声警告:
    “你最好别在审判庭一而再、再而三地搞这种事,小子。”
    罗兰:……
    刀刃咂了咂嘴:“你对我们的感情有意见?”
    费南德斯又盯着他们看了半晌。
    却一反常态的没再吭声。
    几分钟后。
    仙德尔也到了。
    她和一身猎装的刀刃不同。
    便捷的湖色软裙与三角皮挎包,头上还戴了顶盘着白鼬标本的宽沿帽(你永远弄不清楚女人的心思,在这个时代,也弄不清楚她们每一次约会时帽子上有什么。)
    “日安,三位。”
    仿佛要到远郊野餐的精致姑娘迈下台阶,微微屈膝。
    “在聊什么?”
    刀刃斜了斜唇:“我的胎记。”
    仙德尔:……
    (本章完)